“娘娘,奴婢为您更衣沐浴罢。”看着坐在一旁望着浴桶,却似乎有些出神的薛玉儿,侍女垂了垂眸子,走上前伸手。
就在侍女的手指将要碰上衣襟之时,薛玉儿似乎被猛地惊住了一般,伸手一挥,怒斥道,“滚!”
“娘娘……”屋里的下人被这炸然一喝给惊在了当下,瞬间跪了下来,眼里不知所措。
“滚!”薛玉儿眸子一惊,手指不由自主的捏紧了衣袖,指着下头跪的人,“都给本殿下出去!”
面面相觑了一会儿,侍女们战战兢兢的点了点头,弓着身子出了去,最后一人,回头看了一眼,被那紧随着的目光吓得又垂了下去。
连带着,房门也被合上。
“呼……”侍女们出去后互相看了一眼,皆不敢做声,不知是谁呼了一口气,接着便是一众拍胸脯的动作。
“真是……今日个可没有吓死我。”一大眼睛侍女走得离门远了几步,小心翼翼的对着身边的侍女道。
“嘘……”旁边身量较高的侍女一听,立马拉了她一把,回头看了两眼,“你可仔细些,什么都敢说,还要不要命了?”
“我说什么了?我只不过奇怪。”大眼睛侍女乜了她一眼,没好气的道,“你难道就不奇怪?”
“好了,都莫要争了,絮儿说的也有道理,还是小心谨慎的好,怎么看这位主子都不是一好相与的,咱们还是将心思暂且都放回肚子里罢。”眼看着两人就要就此事争夺起来,一脸庞略微方正的侍女一瞧,立马上前一步阻止道。
若再争下去,真被人听着了,那才是不要命了。
大眼睛侍女瞪了身量稍高的侍女一眼,再看了一眼方脸侍女,哼了一声,移开了步子。
“呸!”身量高的女子看着她的背影,毫不客气的啐了一口,“真把自个儿当个人物了,不过是被自家主子赶出来,又不晓得巴上了何人,巴巴的来了侧妃娘娘这儿,什么玩意儿。”
“够了,絮儿,你也莫要再说了,她如何,自然是她的本事,你多说又有何用?平白让自个儿惹了一身麻烦。”看到身边的人还在说道,方脸侍女脸色一沉,声音里多了几分严厉。
“行,谁爱说她了,不过是一个攀高踩低之人!”高个子侍女皱了皱眉,乜了一眼方脸女子,“你也莫要装的太好,咱们谁不知道谁。”
说罢,高个子侍女也朝一侧走去,徒留下方脸女子站在门外,眸子里闪烁着不一样的色彩。
屋里,薛玉儿捏紧衣襟的手指略微发抖,朝前走一步,回头看一眼,仿若生怕外头有人进来一般。
直到手指摸到浴桶的边缘,薛玉儿猛地松了一口气,还未进入浴桶,整个人却如同溺水之人一般,跌在了原地。
“呜……”下半身传来的撕裂般的疼痛感,让她忍不住嘴里发出一声呜咽。
薛玉儿一把捂住嘴巴,眼里满是惊慌,再度朝后头看了一眼。
直到过了几个呼吸,这才缓缓扶住浴桶边缘,撑起了身子,只是怎的看,其脚步都带着蹒跚。
一点一点站起来,身子摸上被自个儿攥出褶皱的衣襟,薛玉儿深深吸了一口气,手指节泛白,一点一点拉了开来。
脖颈,肩头,手臂……
鲜艳的外衣,白色的里衣,再是……
若是此刻有人在此,定然会大吃一惊。
那白净丰腴的身子上,处处是青青紫紫的痕迹,其腿根之处,更是不堪入目,让人一眼便能够看出发生了何事。
紧紧地闭着眸子,伸出一条玉腿,想要跨进浴桶,只一动作,却又猛地咬住了唇。
痛,透髓的痛,从大腿根部传来,再到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痛,无一处不在嘲笑。
脚尖落入水里,薛玉儿轻呼了一声,睁开眼眸的瞬间,便是自个儿胸前上的淤青。
脸色唰的变得惨白,薛玉儿眸子一沉,整个身子顿时浸入了浴桶里,“哗啦”一声,滚烫的汤从浴桶里出来,淌了一地。
将身子埋在水里,薛玉儿手指从水里伸出,放在自个儿的眼前,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一丝绝望。
原本只是去寻人,却不想竟是成了如此下场。
便是她自个儿,都不晓得一夜醒来,究竟发生了何事。
然而,看过薛生同薛夫人之间房事的薛玉儿,又怎的不会明白究竟发生了何事。
然而,更是如此,她便更是恐惧。
那个……夺了她身子之人,是谁?
薛玉儿不知。
但薛玉儿能够肯定,夺了她身子之人,让她留下了这么一身痕迹的,定然不会是她的夫君——二皇子。
咬着牙,看着自个儿身上的痕迹,薛玉儿的脸红得如同血滴一般,只是眸子却也一点一点变得迷离起来。
若是仔细瞧,竟是能够看到里头的回味。
虽说昨夜她的昏迷的,然而身子上带来的欢愉,混杂着一点儿仍旧沉溺在骨子里的欲望,薛玉儿心里不禁产生了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究竟……那个人是谁,竟然如此大胆。
手指上的水,从脖颈处落下,滴落在挺拔的玉团上,薛玉儿身子猛地抖了一下,情不自禁的发出一声嘤呢。
瞪大眸子,薛玉儿猛的用手捂住自个儿的唇,看着水里的身子,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方才的那种声音,当真是她所发出来的?
手指颤抖的从唇边移开,薛玉儿一点一点的伸向水里的那一处处青青紫紫,纤细的手指从上头略过,带起身子发出一阵战栗。
雪白的牙齿咬着红润的唇,脸色竟然渐渐变得越发的迷离。
这种感觉,好想再来一次,即便整个身子骨皆是酥软无力,但那种感觉,却让她不禁沉沦且痴迷。
那个人,是谁?
水汽氤氲,在薛玉儿的脸上浮起一层雾气,让那渴求的眸子看起来不那么强烈。
不,不行!
手指猛地一抓,洁白的身子上再度平添了一道痕迹,薛玉儿摇了摇头,眼里再度漫起了惊恐。
她怎的,怎的能够如此作想,昨夜之事,一定不能够被人晓得,那个人……
那个人!
薛玉儿眼里闪过一道杀意,到底是何人如此胆大包天,若是让她晓得,定然要将其碎尸万段。
咬紧了牙齿,薛玉儿脸色不禁变得有些诡谲莫测,在这如同舞动的仙蛇一般的水汽里,更是让人觉得恐怖。
好在,这样一幅景致,并未有人观到。
月色当空,夜风徐徐,叶袅袅站在窗前看着外头被风吹得晃动的树枝,星辰冷月般的桃花眸子如同这夜般深邃,让人看不透到底在想些什么。
“小,娘娘,已经夜了,该进屋就寝了。”瑞珠走上前,将手里的斗篷披在叶袅袅的身上,“小姐”两个字正要说出口,看到外头的一众侍女,愣是给噎了回去。
“无妨,再多待一会儿。”回头看了一眼,叶袅袅摇了摇头,平静道。
眼里闪过一丝不赞同,瑞珠叹了一口气,“娘娘,这外头今日个又没有月可以赏,娘娘在看什么啊,当心身子着凉了。”
“无事。”给了瑞珠一个安慰的眼神,叶袅袅嘴角露出一丝笑容,“这月是没有出来,只看看这云也是别有一番味道的。”
总好过……进去看到那熟悉又陌生的一切。
“云?”瑞珠一惊,诧异的将头抬了起来,看了看,还是摇了摇头,“娘娘,这天都乌漆墨黑的,哪里还能够看到云啊?”
若真是要看云,这清早朝阳下的云彩,傍晚夕阳下的红霞,哪一样不比现下吹着冷风来看的强。
“你看不到,并非它就不在,你若真想看,不论如何,你都是能够看得到的。”叶袅袅回头看了瑞珠一眼,意味深长道。
这云,最是无影无踪,来去自由之物,只是白日里,仍旧是有迹可循,真的只有这般漆黑如墨的夜里,才能够随心所欲,无所顾忌。
瑞珠眨了眨眼,再度眨了眨眼,抬起头瞪大了眸子,半晌后,还是摇了摇头,“娘娘,你说的有理,但瑞珠此刻却是什么也没有看到,瑞珠只晓得,若是你此刻还不进去,受了风寒,瑞珠可就无法交差了。”
“你还需要同何人交差,我这儿的差还不够你当的?”叶袅袅转过身,任由瑞珠将窗子关上,打趣了一声道。
“娘娘说笑了,奴婢虽说是服侍你的,但若是娘娘当真如何了,奴婢便是……”垂下头,瑞珠折了一根手指头,再折了一根手指头,最后犹豫了一下,还弯了一根手指头。
三根手指头对着叶袅袅,瑞珠说的煞有介事,理直气壮,“奴婢就是三条命都不够赔的。”
“什么赔不赔的,命是你的,得自个儿惜着,别人有什么资格要你的命。”听到瑞珠这般说,叶袅袅的步子一顿,停了下来,定定道。
瑞珠愣了一下,微弯的手指头讪讪的收了下来,点了点头,大眼睛里闪过一丝悸动,“是,娘娘,瑞珠晓得了。”
看到瑞珠这么一幅神色,叶袅袅的眼里闪过一缕幽色,方才她的话,说的似乎有些过于正经了?
想到这,叶袅袅点了点头,轻笑一声,“若是今后再随意说这般的话儿,你就得记得准备受罚了,自己的命,才最是金贵,正所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之,不敢伤之便是这个理儿,可是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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