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顾墨白和叶凌已经19了，比罗曼馨大了一岁，比沈初柠大了三岁，他们各自开车来学校，放学后也各自开车回家。

叶凌车上载着罗曼馨和林苏，罗曼馨坐在副驾驶位置上，林苏坐在后边，三个人有说有笑，好不热闹，气氛也相当愉悦。

顾墨白驾驶上坐着沈初柠，两个人都沉默着不说话，沈初柠把视线挪向窗外，像是在欣赏窗外的风景，其实她在看窗子里自己的倒影。

五人一前一后，陆陆续续进了学校附近的一家酒店里，酒店算不上豪华，但绝对不是一般学校能够进去的。

他们远了五人桌位，罗曼馨和叶凌坐在一起，顾墨白和沈初柠一起，林苏一个人坐在一边。

林苏从没来过这么豪华的餐厅，对面前刀叉这些东西，既新奇又兴奋。

沈初柠也没来过这种地方，也没碰过除了筷子勺子以外的用餐工具。

餐前小点端上来，沈初柠没动，别人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

顾墨白看了沈初柠一眼后，淡淡说了一句“今晚的晚饭全是道歉宴，我希望你和小乖重新旧好，只要你说声，道歉的话，之前的事，小乖不会计较，我们这也不会计较，正好林苏也在，让她帮你们做个见证。只要你道歉，你和小乖还是好朋友。”

顾墨白说完，沈初柠放在餐桌下的手，紧了紧，指关节有些泛白。

他说了，只要想拿回照片，就得乖乖听话。她的宝贝照片，与她那微不足道的自尊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

她是很想要回自己的照片，所以一切羞辱她的事，都可以忍下来，顾墨白没为难她什么，只是要她道个歉而已，她照做就是了。

沈初柠静默半天后，朝罗曼馨低下头，说“对不起，我不该打你的，我向你道歉。”说着那句话的时候，她的心里是酸的，是疼的，但她可以忍。这种羞辱对她来说，早已经是家常便饭，她早就习惯了，不是嘛？

林苏吃着小面包的手，停了下来，她还不知道罗曼馨和沈初柠之间发生了什么，一听沈初柠这么说，她整个好奇心都被吊了出来。

罗曼馨坐在叶凌身旁，始终维持着公主式的微笑，笑容里是甜甜的。

叶凌的眉头却是紧锁的，像是不相信沈初柠会乖乖照着顾墨白的话做，之前他对他动粗也没让她软下来，没想到顾墨白就说了一句话而已，沈初柠竟然像小乖道歉了，顾墨白到底拿了她什么把柄，沈初柠会乖乖任他摆布。

正餐牛排端了上来，罗曼馨餐厅礼仪十分完美，林苏有样学样的照做，也算学的有模有样。沈初柠看了看铁盘里的牛排，刀叉叮叮当当直响，这牛排好像也故意和她作对似的，怎么也切不碎。最后，她索性一叉子直接把整块牛排往嘴里送去。动作不算粗鲁，也不做作，但这种没礼貌的举止，在餐厅里绝对少见的。

她咬了一口，酱汁沾了嘴角边，她伸舌舔了舔，那粉嫩的小舌没逃过顾墨白的眼睛，这让他想起上午的一幕，顾墨白的视线变的深沉。

顾墨白拿起自己的方巾替她擦擦嘴，举止中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出的温柔。

这一切看在罗曼馨的眼里，以前，顾墨白这种动作只对她一个人的，罗曼馨没想到有一天有人会分享她独有的宠溺，不对，应该说，顾墨白眼底里不止是宠溺，那眼神下还有一种连她都不曾见过的温柔。

而她，那个叫沈初柠的十六岁小女孩，被享受了原本只有她才能独享的待遇，沈初柠的脸上却没有荣幸的笑容，有的只是厌恶。

罗曼馨捏着刀子的手，更加用力了些，精致完美的娃娃脸，露出一道阴冷的目光。

叶凌没把身旁罗曼馨的表情看在眼里，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对面的一男一女，他的脸上没有表露出任何的表情，但他心里是什么滋味只有他自己知道。餐盘里的牛排，有点不是滋味。

林苏的嫉妒是直接写在脸上的，不过她是个聪明人，罗曼馨都没说什么，她哪有资格说什么？毕竟，她能跟着来这个酒店就已经是托了罗曼馨的福了。

顾墨白拿走沈初柠咬了一口的牛排铁盘，把自己那盘递给了她。他盘子里的牛排看上去是原封不动的，但其实，里面的牛排已经被他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了，只要沈初柠叉着吃就行。

沈初柠看见自己那盘被他拿走，皱起眉头“那盘我吃过了。”

“没事，我不介意。”顾墨白说着，切下那头被沈初柠咬过的地方，优雅的塞进嘴里，好像真的不介意似的。

这算间接性接吻嘛？

顾墨白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他嚼着食物的时候，一副满足的表情。

边上看着的三人都沉默着。

沈初柠也沉默着，她不想在闹什么动静，也就低头吃了起来，三口两口把餐盘里的东西吃完后，静等他们。

罗曼馨吃好牛排还叫了好几个冰激凌和甜点，等到她心满意足了，她才开口说“我饱了，想回家睡觉呢。”

罗曼馨揉了揉眼睛，看上去好像真的很困一样。

顾墨白问，“那让叶哥哥送你回去好不好？”

罗曼馨摇了摇头“不要，不要，顾哥哥送我回去好不好？”

顾墨白明显有些犹豫了，这是头一回，他对他小乖提出的意见摆出这样犹豫的表情，这点，顾墨白自己也发现了，他被自己这种犹豫吓了一跳，想了想后，他点了点头，笑着说，“好吧，我送你回去。”

叶凌就接了口，“那我送小柠回家。”

好像他们俩谁也没说送林苏回家，林苏的表情开始僵硬了，她也不好意思问，就处在那静静等着。

之后，顾墨白搂着罗曼馨出了酒店，带着她开车离去，临走前，他还深深的看了沈初柠一眼。

叶凌见他们离开后，就带着沈初柠坐上自己车，叶凌给沈初柠打开副驾驶的车门，林苏跟在沈初柠的身后，叶凌没有注意到她，自顾自走到驾驶位上，发动了车子。

林苏僵在车门边上，没脸皮去开车门，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叶凌开车离去。叶凌他们走后，林苏蹲在门口，哭了起来。

不过她的哭声，叶凌是听不到的。

载着沈初柠，叶凌开车有些分心了，他真的很想问问她，到底她被顾墨白抓到什么把柄了，为什么会这么听他的话，但是他知道，从沈初柠嘴里是听不到什么的。

沈初柠让他在自己小区的大门口停车，没让他送到家门口，叶凌坚持要送，但沈初柠不让。最后拗不过她，叶凌就看着沈初柠走进小区大门。

叶凌心思坏，他把车停在一边，然后偷偷摸摸跟了上去，他很小心的没让沈初柠发现自己跟踪她。

直到沈初柠走到一栋一室户公寓门口时，门口前站在等她多时的妇人，那妇人，叶凌见过的，那是沈初柠的母亲。

叶凌知道沈初柠的母亲有些不可理喻，还喜欢动不动就出手打她，叶凌心想，这丫头晚归，估计她妈妈又要打她了，没想到那妇人见沈初柠回来后，之前责骂了几句，并没有动手打她，然后她妈妈从包里掏出一盒粉饼，在沈初柠脸上不停的抹，沈初柠想拒绝，可她妈妈骂了几句，她就任由她摆弄着。

沈初柠的母亲帮她化好妆后，就直接拖着她走人。

叶凌听见了，她母亲好像要带她去见什么人。

不得不说，化了妆的沈初柠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有些风情万种的错觉，而她还穿着学校里的校服，个子还算挺拔，胸部没有发育完全，但也有些凹凸，这小蛮腰也细的可以，弱不禁风的模样，看的叶凌不禁着了迷。

叶凌鬼使神差的跟了她们，去了那家酒店。

这酒店是高档会员制的，只有办了酒店的会员卡才能进去，看来这对母女今天打算去见什么大人物了。叶凌刚巧有这家酒店的会员卡，所以沈初柠她们前脚进去，他后脚就跟了上来，他自己寻了个位置，坐在角落里，不让沈初柠发现自己，但是他能清晰的看见沈初柠那桌的一举一动。

沈初柠对面坐着一个男人，那个男人他认识，是他父亲公司里分区总经理，叫周游，平日里看着挺斯文的，但听说，他在上流里的流言很糟糕，最喜欢玩未成年的少女，听说前几日还被玩死了一个，但是被他用钱摆平了。

沈初柠的母亲叫亚萍，周游一见亚萍带着她女儿出现时，她眼睛里顿时闪出一道摄人的目光。

那目光很可怕，像是在剥沈初柠的衣服似的，沈初柠刻意忽略了他的目光，碍着母亲的面子，坐到他的对面去。

叶凌看见周游的目光时，心里顿时烧起一股子怒火，手里捏着的菜单，原本是为了给自己打掩护的，这会儿已经被他捏的稀巴烂了。

叶凌挑的位置，离沈初柠那边很近，所以他们的对话，他能听的一清二楚。

周游打量着沈初柠的脸，满意的直点头，然后说道“你叫沈初柠是吧？你妈妈常常在我耳边提起你呢。”

沈初柠没有回话，亚萍替他接话道，“周总真是好记性。”

“呵呵！小柠，几岁了啊？”

沈初柠还是不说话，亚萍用脚踢了踢她，沈初柠才慢慢开口“十六。”

“十六好啊！十六岁的少女最天真烂漫的，我也有个十六岁的侄女，不过她人在国外，看见小柠我就想起了我那可爱的侄女，又可爱又迷人，以前我那侄女一见到我这个舅舅，她就对我又亲又抱的，非常讨喜，我就给她买了很多礼物，那丫头说要什么，我就给她买什么。我那侄女可听话了。”

周游的意思很明显了，沈初柠没听出来，叶凌还能听不出来吗。

亚萍也不是傻子，她听了周游的话后，就笑的非常开怀，“能当周总的侄女，可真幸福，是吧？小柠。”

如果沈初柠接着亚萍的话说一声是，那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周游就等着他的回答，眼里带着满满的期待和饥渴。

沈初柠始终没看周游一眼，也故意不去看亚萍朝她使眼色，她就坐在那边当个傻子。其实她心里非常清楚，她母亲这是要拿她的身子去赚钱，给她花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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