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我的脑袋慢慢清醒,视野也逐渐分明,
两手撑住桌沿,我发力挺直身板,却不料起得太猛太快,眼前开始阵阵发黑,瞅着就要“哎呦”一声与桌板接触,
所幸有人及时伸出援手,稳稳扶住我的肩膀,救精怪于桌椅之间,
抬头一看,正是琴软,
小姑娘脸色微微暗沉,眉宇间淡淡忧郁,
……
得,
计划失败了……
反手覆上琴软的肩,我一时口拙,也说不出什么安慰之言,只得强制转移注意力,
“天色这么晚了都,赶紧回家吧,睡一觉再想事。”
“嗯……”
声音闷闷的,听得人心里一阵发酸,我打起精神,一手箍住琴软的腰,一手结印,
偷偷用余光瞥向旁边,琴软正定定地看向窗外的长街,夜晚的灯火照进她的眼底,映得一片星光朦胧,
……
沉默间已回到了琴府,我抬手撤下隐蔽阵法,又干巴巴地哄琴软睡下,自己倒清明得很,
出门举头望明月,只见明月放光晖,
飞身上瓦,我利落地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愣愣地看着月亮,
夜空上万里无云,视野极好,万籁俱寂中,我终于悟出了点道理,
古人诚不我欺啊,
脑子里真的不停在放睛空山往事……
小山樆怎么样了,是不是还酷爱黑裙金冠,扮侠女……
小黄呢,那个呆呆的,爱叫我师父的小雏菊,她找到“真师父”了没……
老上司身体还行吗,别人喊她“花主,”她还会不会皱眉……
……
真的,
千万不要独自一人赏月,
真的会思乡啊……
月夜还是静悄悄的,没有人回答我的疑问,也没有人可以回答我的疑问,
京城一别,岁月冉冉,
我在昔年,大家在今朝,
我在虚妄,大家在真实,
……
合上干涩的双眼,我拧拧眉心,
心中思绪纷飞正乱,耳边却传来细微的叮咚声,
睁眼一看,雪白的裤脚越靠越近,琴软狗狗祟祟地也爬上了屋,
“夜风凉着呢,”我起身变化出件斗蓬,披上琴软的肩,“小心着凉。”
系好斗蓬绑带,其尾梢的小毛球实在撩人,我习惯性地揉揉,抬头便对上琴软一双戏谑的眼,
“好幼稚。”
“这本来是给我妹做的,”重新躺下,我拍拍身边的空地,“但她也嫌幼稚,便留给我了。”
“你们精怪也有姐妹?”琴软挨着我躺下,语气中满是兴奋,“也是母亲生的?”
摇摇头,我不再做答,琴软却大吃一惊,
“父亲生的!?”
啧,
年轻人的脑回路真的……
“有空多读书,”我伸手赏了“年轻人”一个脑瓜崩,“这事得靠自己修炼。”
“那精怪和妖怪有什么区别啊?”
“妖怪是妈生的,精怪是靠炼的。唔……不过若精怪染上杀……”
……
夜空下虽不再静谧,但伴随着少女的低语,困意却慢慢席卷而来,
模模糊糊间,我的视野里,最终只留下一张因高兴而泛红的脸,
是一张笑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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