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派尔潘&珂儿瓦丝）我于回忆中消亡3

老实说，派尔潘感觉这不到两天的时间里发生的事情太多了，简直比他前半辈子的曲折经历都要离谱。

虽然在此之前他就已经和欧普犹斯展开了合作，也知道珂儿瓦丝打造了七件星陨器，但这个女人从未告诉他这些东西的具体作用是什么，自然包括这条蛇杖项链在内。如今怀特主动找上门来，他才发觉自己的猜想没有错，这破项链果然不是什么好玩意——至少不是个能让他轻松下来的玩意。

早知道还不如让自己亲手杀了瓦里尔呢。派尔潘是这么想的。

不过，就算这样，他也不会后悔。要后悔的话，那也只是后悔接受了欧普犹斯的建议而已。

但发生眼下这种情况，还是先信欧普犹斯的吧

派尔潘：我知道了

派尔潘：欧普犹斯大人。

女人的身影陡然在面前消失，四周的氛围也变回原状

真是个神出鬼没的家伙。

怀特：派尔潘，我知道你以前认识珂儿瓦丝小姐

怀特：关于这条项链，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怀特从盒子内取出那条项链

怀特：虽然审判是由天秤座的阿里斯负责，但我也享有一部分相关的问讯的权利

怀特：所以，请一定要如实回答

派尔潘没敢和怀特对视，他的眼神一直在乱飘，却始终没有往正前方落下的念头

二人都保持着沉默，大殿之内死一般的寂静

派尔潘：抱歉，怀特大人

派尔潘：我确实知道有这七件东西，不过关于它们的下落我也不清楚

派尔潘：这次能出现在黄道宫中，倒不如说我也很惊讶吧？

派尔潘：而它们的作用，我曾经的主人珂儿瓦丝大人也并未告知我，十分抱歉

派尔潘：虽然说是旧识，但我之前也只不过是作为低劣的仆人，为主人家做事而已。主人肯定不能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吧……哈哈……

派尔潘垂着头，不敢让怀特看见他此时的窘态。他手套手心那块的布料已经湿透了，心跳也特别快，甚至就连发出声音的力气都像马上就要消失不见那样。

他不自觉地吞咽着口水

派尔潘：以上，就是我要说的全部了

派尔潘：如果您不信任我的话……

怀特打断了他的发言

怀特：我知道了

怀特：派尔潘，你先回去吧

怀特：虽然还不能完全相信你，但无缘无故给你定罪肯定也不合乎情理嘛

刚刚派尔潘所说的话，已经掺杂了过量的谎言。他很庆幸怀特没有在明面上怀疑他，长舒一口气，向着殿门走去。在门外守着的玛尔托听到脚步声便将门打开。

就在派尔潘从她眼前过去的时候，她亲眼看见

——这个男人的两只手腕上，都戴了一个蛇样的银镯。在蛇头处镶嵌着两颗红宝石作眼睛，反射出的光芒竟和那项链同样令人感到不自在

不对劲

玛尔托：怀特大人

玛尔托：珂儿瓦丝打造的星陨器，不是一共有七件吗？我很好奇那七件东西到底都是什么

玛尔托：……请您讲给我听听看吧

怀特被突然出现在面前的玛尔托吓了一跳

怀特：诶？啊啊……

怀特：啊，那个，如果是小玛尔问的话就破例讲给你听听哦……绝对不要告诉别人，特别是黄道宫外的人！

玛尔托点点头

怀特还是像以前那样可爱啊，真想一直看着她的笑脸。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怀特：项链、银杯、扳指、手镯、长剑、怀表……

怀特：啊，稍等……没完呢没完呢，还有一个是什么来着？

怀特：啊，我想起来了，是一把巨大的十字架吧？

这么一说，派尔潘戴的那对镯子果然出自珂儿瓦丝之手吧。

不对，刚刚这七件物品里，是不是好像有什么不太好的东西？

十字架？

上辈子自己捅死怀特的那个？

如果自己捅死怀特是因为它的影响，那项链又是怎么回事？本该死去的珂儿瓦丝为何会在自己耳边低语？

想不明白。

玛尔托：对了，怀特大人

玛尔托：派尔潘的手上，正好戴着一对银手镯……不知道这东西和星陨器有何关联

玛尔托：也可能只是我多虑了……

派尔潘扶着墙，大口地喘着粗气。

事实上，他的确是知道为什么珂儿瓦丝要造那些东西，甚至七件东西的下落他都知道，这也是为什么欧普犹斯要和他谈合作的原因。但正如最开始他所疑惑的那样，不管是珂儿瓦丝还是欧普犹斯都没告诉他这些东西究竟是拿来做什么的。

……说回来欧普犹斯这个死老太婆的目的似乎也不是她说的那么单纯啊，她说她想造反，想要推翻黄道宫，但是因为没有可以持续存在的肉身所以才借助了派尔潘的力量，可是为什么偏要是自己这么个低劣的仆人呢

派尔潘可以肯定她隐瞒了很重要的事情

派尔潘：啊啊，还是先去找浦莉赛斯吧

派尔潘：但愿能得到我想要的东西……哈哈，谁知道呢

他揉揉太阳穴，缓步向前挪动着

……

被叫做“珂儿瓦丝”的女人在死后的数年，依附着欧普犹斯的幻觉之术重新维持了形体，现在的她勉强可以被称为“人类”了。尽管这并不是她所期望的。

珂儿瓦丝：欧普犹斯，你真正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珂儿瓦丝：我可不相信你费这么大劲给我复活就是为了这点破事

欧普犹斯拣一张椅子缓缓坐下，凝视着面前的女人，没有说话。

珂儿瓦丝：而且，欧普犹斯，你好像违背了我们的约定吧？

珂儿瓦丝：当时，你不是说过……

欧普犹斯听到这话突然站起身来，落在珂儿瓦丝身上的眼神也变得狠厉。她好像被戳到痛处那样，伸出手臂就要扼住珂儿瓦丝的喉咙，不料却被珂儿瓦丝截住，甩向一边

珂儿瓦丝只是对着她摇摇头，用食指在面前晃着，并未多说一句话

珂儿瓦丝：可别把自己说过的话不当回事啊

珂儿瓦丝：我记得，你好像说过，你不会用这七件东西去残害任何一个人吧？

珂儿瓦丝：但是，为什么

欧普犹斯翕动着嘴唇，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因为珂儿瓦丝正狠狠瞪着她

那是她之前从未见过的，如此的，令人感到恐惧的眼神

珂儿瓦丝：处女座的瓦里尔，你为什么要去杀她呢？

欧普犹斯：我？我杀她？

欧普犹斯终于冷静了下来

欧普犹斯：啊啊……睁开眼睛好好看看吧

欧普犹斯：那可是最爱你、最忠诚于你的仆人派尔潘干的呀？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吧？

珂儿瓦丝仍然那样瞪着她

很明显，她完全不信欧普犹斯这套说辞

珂儿瓦丝：我知道派尔潘肯定恨瓦里尔，可是

珂儿瓦丝：可是不是你提议要用蛇杖项链的吗？

珂儿瓦丝：这你承认吧？

珂儿瓦丝推了推眼镜

珂儿瓦丝：而且，我总觉得你不怎么对劲啊……蛇夫座的欧普犹斯？

珂儿瓦丝：老实说，谈合作的话你随便找个谁都可以吧，只要不是黄道宫里而且还没什么权力的人就行

珂儿瓦丝：这样的人不是多了去了吗？

欧普犹斯怕她再有什么动作，只得在一旁静静地听着

以自己的实力，除掉这个前代乌鸦座就像拍死蚊子那样轻而易举。不过欧普犹斯绝对不会这么做，不然自己此前所有的努力全都白费了。

珂儿瓦丝：但是，为什么偏偏是派尔潘呢

珂儿瓦丝：——仅仅只是因为他想要杀死瓦里尔，为我报仇，对吧？

珂儿瓦丝：而你又恰好作了什么和瓦里尔有关的计划，也想除掉她

珂儿瓦丝：因为没有形体无法作案的你，突然想起作为我的仆人的派尔潘可能知道星陨器的下落，和你又有着同样的目标

她顿了顿

珂儿瓦丝：所以，你才会和他谈合作

珂儿瓦丝：我说的没错吧？欧普犹斯？

欧普犹斯从椅子上站起，她缓缓地拍着手，嘴角勾出一抹暧昧的笑容

现在的她到底是后悔复活珂儿瓦丝，还是想进一步利用她的剩余价值，其实她自己都不知道。不过，既然珂儿瓦丝已经猜到了大半自己的目的，眼下除掉她肯定是浪费了，不如把这聪明的头脑的价值全都榨取干净吧。

至于怎么更好地“使用”这个女人，欧普犹斯也都想好了。她要彻底地让珂儿瓦丝成为自己的棋子，毕竟在大众的眼中她还是个死人，死人可是说不了话的

欧普犹斯：真不愧是珂儿瓦丝呀？

欧普犹斯：话都叫你说了，我自然无话可说

欧普犹斯：嗯……不过，也没必要再说了

欧普犹斯：现在就让这尴尬的谈话结束吧，不过，结束之前，我还有一个问题。

她走上前去，用食指挑起女人的下巴

——因为同样都依附于幻觉术而存在，所以虽然并没有实体，但双方彼此都能触碰到

珂儿瓦丝：不必了

珂儿瓦丝：我大概知道你想问什么

欧普犹斯：啊，那就一起说出来如何？

欧普犹斯：我不强求你回答，只是需要让你明白我的目的……

欧普犹斯：以及，接下来的计划

几乎是没经过大脑反应那样，二人异口同声地说出

“制造星陨器的理由”。

所要回答的，所要问出的，仅此而已。

而这个问题，也把珂儿瓦丝的心绪引向内心不愿回忆的苦涩角落。

那是，在那遥远的、她还算是真正的人类的时候，发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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