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思辙望着自从醒来,就坐在床前帮尹葭整理仪容的范闲,怎么都不敢相信尹葭真的死了,她那么厉害又是吓他,又是保护他,怎么早上出去一趟,回来就变成了尸体?
当滕梓荆将尹葭抱回来的时候,他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但等他姐哭着擦干净尹葭脸上的血后,范思辙才真的相信尹葭死了。看着她断掉的左手,范思辙没由来的感觉心里难受,尹葭那么漂亮一个人,死的时候手还断了,这该有多疼啊。
范若若更是哭的喘不上来气,为尹葭也为她哥,明明皇上都松口答应退婚,明明都求婚成功姨娘都选好日子,明明就差那么一点,怎么就阴阳两隔了呢。
“怎么样?”柳如玉走过来拍了拍范思辙的肩,关切询问。
“也没哭也没闹,在那打扮起来了,娘,我怎么觉得他没有多伤心啊?”
柳如玉叹了口气:“压着呢。”
“没压着啊,我看他动作挺轻的。”
范思辙又探头看了一眼,回答她娘,柳如玉看了一眼她这个傻儿子,在心中叹口气,幸好早早与范闲搞好关系,不然就他这个脑子早就骨头渣都不剩。
……
范闲用了一天一夜,不吃不喝地将尹葭恢复成生前漂亮模样,血擦干净左手缝上,衣服换好,甚至就连头发也学着扎了个花样,带上尹葭生前最喜欢的金银首饰。
拿着胭脂水粉,范闲自说自话地帮她化妆,“葭葭怎么样?我这粉底打的还算不错吧?”
“是吗?那行,一会儿我给你涂你最喜欢涂的口红。”
“腮红的话你刷子在哪?在那儿我看到了,葭葭你别说我笨,我这也是第一次化妆。”
“香膏你想擦哪个?这个吗?我说我俩衣服都让人洗,你的为什么这么香。”
“化完了,我去拿镜子给你。”
范闲站起身去拿手持镜,望着梳妆台上存放小心的求婚戒指,他动作一顿,僵木地走过去拿起来,声音哽咽:“瞧我这个脑子,怎么把戒指给忘了。”
颤抖着手将戒指套在她的无名指,范闲再也压不住情绪号啕大哭,他跪在地上拉着尹葭的手,心痛到几乎昏厥。
身后一双手搭上他的肩膀,范闲顺着看去,看到了许久不见的五竹,他依旧是范闲初见的模样,眼睛蒙着黑布,没有一点变化。
范闲沙哑着声音轻声询问:“你那天在哪儿?”
“我那天不在京都,对不起。”
五竹依旧是那没有语调的情绪,甚至就算是道歉也如同他这个人一般冷冰冰的,没有其他情绪。
“你总是一天天不知道再忙些什么!说着为我好保护我!可我在牛栏街刺杀时你根本没在我身边!如果你那天出手相助,她就不会死!”
在亲近之人面前总是控制不住情绪,范闲见到五竹犹如见到亲人,这一刻他满腔情绪在此得到宣泄口,明明与五竹没关系,可范闲冲到他面前流着泪愤怒质问。
五竹那一向平静的脸上闪过慌张,他长了长嘴,最后只能说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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