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安村难得办一回喜事,秦家喜宴办得好,鸡鸭鱼肉不缺,还有一些平时难得尝到的野味。
鸡鸭是自家养的一些,多了的是花银子买的,也足足花了五两钱。
鱼和野味是秦云池一个多月的辛苦工作。
农人鲜少能在席上吃上五六个荤,这会儿肚子里装满了油水,别的心思就冒出来了,好几桌的汉子嚷嚷着要闹洞房。
热闹的宴席更喧嚣了。
后来听声音,应该是秦家交好的人笑言相劝,秦云池也笨拙地补了一句“我家夫郎害羞。”
那些个粗汉子难得见秦云池蹦出来这么多字,笑着打趣他:“看来小夫郎以后有福了,我们云池是个疼夫郎的哟。”
秦云池没再搭腔,年游摸不准他是害羞还是默认。
要是他能出去,准能瞧见秦云池麦色肌肤下的暗红。
他在害羞,也在默认。
汉子话一出,便引来了一阵哄笑,但好歹没了闹洞房的念头。
接近傍晚,来吃宴的宾客渐渐散了,终于到重头戏了。
门打开又关上,一双崭新的黑靴很快出现在年游低垂的视线里。
新靴子比年游脚上那双红绣鞋大多了。
一定是个体格健壮的男人。
模糊的红纱也简单地勾勒出来男人高大的轮廓。
年游其实有些昏昏欲睡了,因为男人的闯入终于清醒了些。
秦云池揭开小夫郎的盖头,经由净面和粗糙装点的脸很小,一双水晶盈润的圆眼嵌在上面,像是琉璃月。
身着红色嫁衣的小夫郎颤颤巍巍地看了他一眼,眼皮很快垂了下去。
泪水啪嗒啪嗒掉到了地上,呜咽哭出声。
秦云池有些怔愣,他见过年秋,他确信眼前的人不是年秋。
他不知道对方是谁,胸腔那颗心怦怦乱跳,像是一头乱撞的小野鹿。
也只是短暂地蹦了一会儿,秦云池很快恢复清醒,本看不出笑意的脸冰冷可怕,声若寒冰:“你是谁?”
小夫郎哪敢答他,秦云池身上裹挟的戾气让他更害怕了。
年游用细瘦的手掌捂住嘴,还是哭,但不敢发出声音。
秦云池有一刻心软,还是加大了声音,“说话!”
简短的两个字冰雹似的砸到小夫郎身上,小夫郎大眼里的小珍珠叮叮当当地掉得更欢快了。
秦云池垂在身侧的大手紧握,他想说别哭,可嘴实在太笨,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不是想凶年游,只是想搞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眼看年游全然没有停下的迹象,秦云池也慌了神。
这时,赵清秀携着儿媳妇王婉进来了。
她刚巧离秦云池的屋子近,听见了秦云池的喊声,便赶忙过来了。
看清年游不是年秋,直接气晕过去。
王婉惊叫,又引来了外头没走的一些宾客。
和赵清秀熟悉的婶子们掐人中的掐人中,顺气的顺气,赵清秀可算醒来了。
赵清秀捂着憋闷的心口,怒气全往年游身上撒,“你是什么人?!”
年游怯懦地瞧她一眼,又很快收回目光,他动了动嘴想要解释,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一位婶子仔细地瞧了瞧他,有些不太确定地道:“这好像是年勇丢在外面的灾星小哥儿。”
年游微微抬头,嘴唇张了张,似乎要辩解自己不是灾星。
很快,另一位与他同村的大婶断言:“就是他!前几年那个老鳏夫死了,王翠翠把他接回去了嘞。”
“王翠翠时常让他一个人去地里干活,年家几口人的衣服也是他一个人拿到河里洗哩。”
“我常赶巧和他凑一块干活,他就是低着头,我也认得他。”
赵清秀听完这些话,怒上心头,好险又晕过去。
秦家为了秦云池和年秋这桩婚,光彩礼就花了整整三十两,下聘时他们也是做足了场面,该有的都有了,没有的也多添。
给足了年家场面。
那多给的还是冲着年秋的好名声去的!
年勇和王翠翠如今将一个有灾星之称的哥儿嫁给她二儿子,不就是咒他们秦家!
秦父死的早,赵清秀能将两个儿子拉扯大,自然不是忍气吞声的人,再说王翠翠和年勇都欺负到他们头上了!
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她不由分说地拉起年游,直往菩提村走去。
宴上该有一些宾客没散,以及一些帮忙准备宴席的乡亲、帮工。
赵清秀拉着一身喜服的年游,身后跟着脸色阴沉的秦云池,十分显眼。
秦云池脸色阴沉不是因为夫郎不是年秋,他只是觉得他娘的动作粗鲁了些。
小夫郎都走不稳了,是被拽着走的。
踉踉跄跄。
随时要扑倒在地。
其实秦云池对娶亲生子没多大的执念,但赵清秀却觉得不行。
秦父死后,她一个寡妇拉扯两个儿子长大不容易,好不容易给老大纳亲,老二的婚事却因为钱财耽搁了几年。
所以她一直觉得亏欠秦云池,于是日子一好了,便张罗起这些。
秦云池孝顺,没多说什么。
赵清秀让他干啥,秦云池就照做。
去年家帮工的日子,他见过年秋。
说实话,他只记住了对方的脸。
往深了说,就是母命难为。
大哥秦云峰瞧见这一出,追上自家媳妇。
王婉简单给他说了几句,他当即召集还在秦家的几个青壮年,跟着一起去菩提村。
由赵清秀带头,一群人风风火火地往年家杀去。
这么大一群人冲往小小的菩提村,当即引起本村村民的注意。
一瞧围在中间的两位红衣新人,当即什么都明了了。
新夫郎哪里是年秋!分明就是那个灾星!
我的天爷呀,年勇也忒大胆了,竟搞出替婚这一遭,还将灾星嫁了过去!
好奇心、八卦心、打抱不平心人皆有之,菩提村好些人又跟着静安村的人一起去往年家。
年家就在村头不远的地方,大道直走几十步就到。
院门被愤怒的男青年咣当一脚踹开,剧烈撞击后,像个老头似的晃悠,然后轰然倒地,激起一片呛人的灰尘。
赵清秀扯着年游的胳膊冲屋里怒吼:“王翠翠,你给我出来!婚书上明明写着嫁给我儿子的是年秋,如今怎么变成了年游!”
赵清秀虽年长,但身强体壮,干活精炼,这一声喊得又高又亮,叫更多不明真相围观的围观群众听了个明明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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