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霜北刀

霜北刀·夏侯惇×北执

“若是白头雪可替，世上何来苦心人。”

又是一次伶仃的雪。木门被推开，几丝细雪随风飘进来，已是傍晚时分，寒气逼人。

客栈中只有零星几个人，喝着热茶，也没有管。

“请坐。”北执捂嘴轻咳两声，烛火微颤，他看不清来人的长相，“打尖还是住店？”

“住店。”面前的人身形魁梧，还背着一个什么很大的兵器，约莫是刀，看起来像江湖中人。声音很沉闷，也很嘶哑。

“跟我来。”

寒风猎猎的响。

“点心和茶水等会就送上来，您若是有其他要的，叫人就好。”

北执一边说，一边点着了屋里的烛火。

背后的人在光下，面容变得清晰了——右半边脸戴着半块面具，露出的那双眼睛隐约是暗暗的血红色。

他比自己高了一个头，本是空间不小，但他偏偏站在面前……也不说话，被盯得很不自在，北执忽然头又痛起来，也是老毛病了。

“我先下去了，您休息。”

那人轻嗯一声，转身。

——不久，便来了一个小厮，恭敬的端来点心之类进来。他正在擦拭刀刃，听到声音立即抬头，却看着那陌生面孔，脸色阴沉下来。

小厮吓了一跳，险些掉了盘子：“…这位爷，您还要什么菜吗，刚好也到了晚上。”

他随便说了几道菜名就打发他出去了。顿了顿，又加了一句“叫刚才那个人来送。”

“…好…”

渐入寒夜，他拈起玉杯，泡的是很清的花茶，口感温润细腻，和雪天很配。

“我…？好吧。”北执端上托盘，看着刚才小厮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不禁扯了扯嘴角。

——

“您的菜。”

“这是什么菜？”他点了点那个精致的羹问。

“梅粥，都是用很新鲜的梅花瓣做的。”

冒着浅浅热气，飘散着甜腻的气味。男人抬眼，直直看向北执——面具已被他摘下来了，那双猩红的瞳孔，以及一道看起来刺痛的疤痕。

北执一怔，头发疯似的痛起来，想要把他撕碎一样。

那人竟突然站起来，按住了他的肩膀，力道有点大了，北执侧了侧身，想挣脱。偏头，手背上的青筋已充满侵略性的爆起，势必不会放过他。

“你……”

“恩呃，好痛，放开我…”你是什么人？

“你干什么……”

男人的体型将他整个笼罩起来，近在咫尺的气息就在鼻尖缠绕。北执确实慌了，以他的身体素质，打这个人无疑原地给阎王问好。

再加上头痛欲裂的感觉，北执差点晕过去。

“你…真的忘了？”

低沉的声音令北执摸不着头脑。

“忘什么了？你到底是谁，不然我报官了。”

男人轻笑一声，可把北执吓得不轻，这么快就要下杀手了？奈何自己这个月的薪水还没拿到！

“抬头。”男人松开他，强行捏起北执的下颚。“头又疼了是吗？”

“我给你揉……”

“停！你让我走。”

北执赶紧打断他的话，怕不是要趁机灭口哦！

“北执。”

……

“是我。”

从内心深处的刺痛让男孩颤的厉害，开始频频往后退。

“是我，嗯？不要怕我。”

“忘了也没事的，北执。”他的语气竟然在一瞬间柔和下来，温温柔柔的，仿佛流水一般，在他耳尖喷洒着温热的气息。缠绵的声调…

好像是许久未见的恋人一般。

似乎是被勾起了什么记忆，北执没有很抵触他了，反而疼痛感也因他的按摩而缓轻。他动作异常熟练，实在想不到这双手还能……

“那天，也是雪天，你做的也是梅粥。”

“…你都忘了。”

“对不起，我以为你是在躲着我。”

北执抬头，对上他的眼睛——晶莹的，倒映着烛火。

“你到底是谁？我……确实忘了一些事，你对我很重要吗？”

这句话犹如利剑刺痛自己的喉腔，处在江湖之中，有数不清的腥风血雨，几度丧命，在他无数次靠着面前人的朦胧模样而活下来时。

他说的是，很重要吗？

很重要吗？

“你对我很重要罢。”

“你到底叫什么？”

男人拉过北执的手，在白皙柔软的掌心，一笔一画写出他的名字——就像最开始那样。

“夏，侯，惇。”

窗外的雪已盖了半尺地面，枯树丛中有几朵伶仃的梅，还在颤巍巍的接受风雪。

“你忘了，那天的雪很浅，你在我怀里说永远。”

“你说……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可为什么，只有我被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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