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不是要死了么?!怎的突然醒了?”肖未然又怕又恼地看着他,觉得他要不死就白白浪费了自己刚才的同情。
燕抚旌攥着他咬着牙在床上奋力挣扎了几下,半晌还是无奈地放弃了,只阖了眼重重躺回榻上喘息起来。
肖未然觉得攥着自己的那只手就跟铁钳似的,简直就要把自己的手腕捏断了。
“你……你快放开我……疼……”
那人不仅不应,反而手上又加了几分力道,直把肖未然疼得龇牙咧嘴的。肖未然看着他那副闭眼装死的样儿难免恨得牙痒痒,扑嘴上去就狠咬了他手背一口。
燕抚旌慢慢睁开眼,无声无息地垂眸看着他。
咬了半天见这人没一丝反应,肖未然只得用另一只手去掰他的指头,却不能撼动分毫。
“嘶……真的疼……求你了……”肖未然没法子了,疼得红了眼眶,眼看泪就要不争气地掉下来了,那混帐东西才终于松了手。
一逃离了禁锢,肖未然立马向后蹦出两米远去,低头一看,白皙的胳膊上落一鲜红的手印。
他这哪里像濒死之人的力道啊,看这样儿分明连老虎也打得。肖未然不由得腹诽,亏得小爷刚还同情他呢,真是好心做了驴肝肺。
“你!你恩将仇报!”肖未然气得一撸袖子一叉腰,指着燕抚旌的鼻子道:“是小爷嫁给你冲喜你才醒的,你还敢这样对小爷,你就是白眼狼!你有本事就别跑,你给小爷在此处等着,我现在就告诉你爹去!”
肖未然自幼身子孱弱,没少受人欺负。以往被人欺负了,必是先去肖斌跟前哭诉一番,博得肖斌的同情了,再带着一众奴仆去人家家里告状,非逼得人家老子揍了儿子给他出气不可。
因而肖未然旁的本事没有,这爱告状的本事却是自小就练出来的,整个大兴无出其右者。这肖未然告状早就告出门道来了,尤爱颠倒黑白,没理也能搅三分,更何况他认为这次全是自己的理,错处都是这该死的燕抚旌的呢,必得让老侯爷当着他的面狠狠收拾了这混蛋不可。
重病在榻的燕抚旌坐都坐不起来,自然是跑不了的。等肖未然喊了众人来时,燕抚旌气才喘匀。
“旌儿啊……”燕祈迷迷糊糊地听人道燕抚旌醒了,一个猛子扎了起来,忙随着众人飞奔了来,一看到燕抚旌果然睁开了眼,不由得伏在床前,拉着他的手老泪纵横起来,“旌儿……你……你真醒了……你这一病可是要将爹爹的心肝儿给剜了去啊。”
“父亲……孩儿不孝。”燕抚旌挣扎了片刻嘶哑道。
“醒过来就好,醒过来就好……快躺好,别乱动……”燕祈揩揩泪,止住他,“快……快……许太医,您瞧瞧,旌儿可不是病要好了?”
那许太医忙从人群里挤过去,先仔细看了看燕抚旌的脸色,这才上手替他把脉,半晌,喜道:“恭喜老侯爷了,小侯爷这病无碍了。先前小侯爷一团心火郁结心中发泄不出,气聚血结,由肝脏及至心脉,这才一病不起。此番冲喜让小侯爷心中郁结一扫而光,气机畅通,现已无大碍了,再好好调养一段时日便好。”
燕祈经他一提醒,这才想起冲喜这回事来,抚须大笑,“对!对……许太医说得对,这喜算是冲对了。”又拉过肖未然的手来,“好孩子,旌儿的病能好,多亏了你了。”
肖未然有些许汗颜,自己不是把他冲醒的,是把他呛醒的。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得抓紧告状,肖未然忙见缝插针道:“老侯爷,他欺负我……你看这大印子,就是他给我攥的,你可得给我做主啊。”
“做主!好孩子,你放心,等旌儿的病彻底好了,我一定亲自打他的板子给你做主!”燕祈此时已喜得找不到北了,虽然并不把他的话放心里去,但却应得十分豪爽。
肖未然难免得意。
燕抚旌蹙了眉,盯着肖未然有气无力道:“你……何人?”
“他是……”燕祈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生怕燕抚旌埋怨自己私自给他说了这么荒唐的一桩婚事。
“你媳妇!今晚要不要洞房呀?”肖未然抢道,还不忘嘚嘚瑟瑟地坏笑。没错,他就是故意气燕抚旌,看你堂堂大兴第一上将军娶个男人觉得丢人不。
肖未然之前也没少干这种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事,只要能伤敌在他看来就是战役的全面胜利了。
众仆人俱吓得不敢作声。这燕抚旌向来面冷心狠,从没有人敢这般打趣他。
燕祈也是心里一紧,忙小心看着燕抚旌的脸色道:“旌儿啊,爹爹也是为了你。那得道真人说了,非得他给你冲喜病才能好。不过你放心,此事也无妨,等你病好了咱们再好好商议商议,到时候爹爹一定按你的心意来。”
燕抚旌脸上却并未有什么表情,默了好一会儿,方扶额闭眼道:“父亲,孩儿累了……你们先出去吧。”
见他未动气,燕祈这才长舒一口气,“好,旌儿你好好睡一觉,等明日病就全好了。”
肖未然心里也松了口气,自然而然地跟着往外走,还冲燕祈道:“老侯爷,你别忘派个人送我回去,我不认路。”
燕祈不解地瞪他,“你跟着出来干什么?回去!好好照顾旌儿。”
肖未然震惊地眨巴眨巴眼,“可是我还要回家啊。”忙又指着一旁的刘管家道:“他接我来时可是说人一好就送我回去的。”
“是。小人是那样说过。”刘管家忙上前道:“可此时小侯爷病还未好啊。只怕还得劳烦肖公子给照顾个一年半载了。肖公子也看到了,小侯爷的病还得肖公子您亲自伺候才管用。老爷,今晚就让肖公子留在小侯爷房里伺候吧?而且既然肖公子不认路,还是不要出房门的好,省的在府中迷路了,耽误了伺候小侯爷。”
“十分有理。”燕祈赞许地点点头,抚须道:“派人在房外守着,给他送个夜壶来,旌儿病好之前不许他踏出房门一步。”
“嗳?”肖未然还没来得及插上话,等反应过来时门早已“嘭”地一声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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