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涵这一进来,不要紧,顿时屋里鸦雀无声。
刚才在嚣张的那个六爷爷,也从主位上站起来,不由心里发慌 眼角偷瞄江一涵,却被江一涵的威严吓住。
不管怎么说,皇帝御赐的月影夫人,享三品俸禄,岂是他们所能乱说的,表面虽说恭敬可这心里却十分不屑。
一个曾经的懒姑娘嫁给将军,这就一步升天了,自己那孙女儿可比她强多了,那模样和身段绝对不比她差,这样的人都能当将军夫人,那自己的孙女儿岂不是可以当王妃。
不管他愿不愿意,也得把主位让出来。
江一涵不由谦让的说道,“几位长辈在此,江月哪敢造次?怎么说江月也是小辈?还要各位长辈多多关照,多多提点才是。”
“哪里,哪里?夫人如今贵为将军夫人,本应上座。”
六爷爷江富贵口是心非得到。
江一涵也不推让十分不客气的回到, “那晚辈就尊敬不如从命,各位长辈今日有何要求?但说无妨。”
客厅很大,主位左右两旁分别六把雕花实木椅子,每个椅子中一个茶桌,上面早已有丫鬟摆着糕点和茶杯,五个老头和江月的爹爹左右各做三个人。
看着都是年岁的都不小,其中二个花白的胡子,少说也有六七十岁,江一涵不知都是什么人,哪敢贸然说话?以免说错,对这些人,江一涵实在没有印象。
“我倒觉得,其他的事都没有修祠堂重要。所以我觉得咱们还是先把祠堂修起来,怎么说江家浦也出了个一位将军夫人,这是咱们祖宗的荣耀。”
胖胖的中年大叔,坐在右边第二位的面带微笑的里正江勇不由开口。
江泉不由笑着附和,“里正说的对,这事月娘一定会答应的。“
江一涵一听头上乌鸦飞过,手不由握了握,心里气的直白眼,你当这是买大白菜呢?
“我也觉得我哥说得对。”
还有不嫌事大的老头,反正不是你出钱,你哥对个头!想修可以自己修!真好意思!江一涵心里不由指着老头愤愤不平,可面上却依旧保持微笑,实在笑不来就喝口茶冷静冷静!
“二哥说的对,不愧是里正大哥的弟弟,想法和大哥一样!”
江泉又和稀泥的附和,还拍人马屁,江一涵懊恼这熊爹不长脸,不过也才知, 开口说话的坐在里正下面的满脸褶邹,高儿精瘦,一头花白的胡子的叫江东,其实,两人模样并不太像,几分而已,其实,两人小时候很像,可长大了,这江东也不知怎么的老的特别快,才变了样子。
刚才江一涵还以为,这里属他年纪最大,却没想到,他比年轻的里正还小。
江一涵看着那笑眯眯的里正一点儿都不显老,原本就不大的眼睛此时一笑,更是眯成一条缝,可是,那一闪而过的精光,却让江一涵心里不由乐道,这里正恐怕也不简单。
“修祠堂当然得第一位,可是这学堂也得盖,这可是造福子孙后代的事,怎么说咱们这江家浦也得出几个读书人不是?”
坐在左第二位不胖不瘦的江秀才不由叫道。
一出口火气就不小,吹鼻子瞪眼,让江一涵不由多看了两眼,却不知为什么感觉有些熟悉。
坐在左边第三位的江月的爹一听,做不住了,起身赶紧劝导,“江秀才莫恼火,喝茶!喝茶,有话慢慢说!”
谁知这老头瞪向江泉,江一涵以为他会对爹出言不逊,却没想到,他竟真喝起茶,但是看那眼睛里却透着哀伤。
江一涵并不知道,如今村里只有两个,在秀才那儿读书,一个是里正家的孙子敬之在读,另一个是寡妇江林氏的儿子在读书,虽说每年二两银子的束修,可是也不是人人都能读得起的。
这江秀才,是村里唯一读书最多的,可是考了两三次都没有考上秀才,生活所迫,也就回村里来教书了,挣口饭吃,偶尔帮人写写书信,到街面上摆个地摊儿,生活也算是过得去。
可这江秀才唯一的心愿就是,想有一间学堂,想让村里的孩子们都过来读书,长知识,若再出几个秀才,日后好光宗耀祖。
最重要的是,江秀才其实是自己考不上了,希望自己的学生能考上秀才,也不忘被大家天天叫着江秀才,不能只有空头的名声也要名副实归不是。
江一涵没想到他们倒想得挺深远,其实这件事情是挺有意义的,自己也赞成建个学堂。
可是如今,自己这点儿钱,哪够啊?自己又不能向将军府的要,这样花下去有多些钱也不够花不是,不由想着,是否该用用自己发财致富的双手,解决这一系列困难。
众人见江一涵不吱声,也不由住了嘴。
一时静下来倒让人心里,闷得慌,江泉无措的看着,自己的女儿,也知道自己先前答应下来,有些冒失,可是,那怎么办?都怪自己一时懵了,被夸的就高兴的找不着北了?又不想让女儿丢了自己的脸,此事难以两全!
江一涵不想被人当成冤大头,此例子要一开,以后的事情,还多了去,这每年的银子,可就花如流水,就算要花,自己也得让他们跟自己抱成团才是。
“众位长辈也知道我刚刚嫁入将军府,老将军一生简朴,不过,我倒是愿意为大家做一些事,不管是修祠堂还是建学堂,咱们是有钱出钱,有力出力,这是,咱们江家浦,所有人的荣耀,所有人的责任!这种,光荣耀祖和造福子孙后代的事情,那是我们江家浦的一件重大事情,所以不能只是江月一个人去努力,俗话说得好,孤木不成林,要想咱们这枝繁叶茂,就得一起努力!”
江一涵这番话慷慨激昂,说的正义凛然,却让坐在左边第一位的六爷爷江富贵心一沉,明明是向江月要钱,如今却让大家有钱出钱,有力出力,这可的一两月,若没钱,只出力,工钱,那岂不是……
六爷眼睛一转,不由道,“那工钱怎么算?”
话落,江一涵心里就不由冷笑,可面上却不显,一脸惊讶,无措的道,“这话怎说的,咱给自己祖宗修祠堂,给自己的后代子孙盖学堂,难道还要工钱吗?”
江一涵这话一问,却惹来江泉的喝斥,“月娘,怎么跟你六爷爷说话!六叔,月娘这孩子不懂事,你别建议。”
话落,江一涵一脸黑线,这爹开始看着豪爽挺好的,如今怎么这样?江一涵不由有些失望。
江一涵没想到坐在左边第二位一直没开口说话的老头,此时笑出声来,那公鸭嗓子,真难听,正是出自那个一脸扑克牌的老头,而那胖胖的里正,嘴角一抽,其弟蒙圈的看着哥哥!笑啥?
江秀才了然的点点头,也不由笑的放肆!
“咋!不给钱,做白工?那谁还会做?”话一说完,连六爷爷自己脸都红的滴血,没想到把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急中出错,乱中说着真话!
这一尴尬,让众人别过头!看的六爷爷更是老脸无处搁,羞愧难当!
江泉不由给力开口,“出点力没啥?再说这要都是月娘出钱的话,得好多银两!”
此时江父也反应过来,不由心疼的道,怪自己盲目的答应下来!
江泉儿不知道,这话一出更差点儿气的六爷爷背过去,口无遮拦的吼道,“出力算啥?我们可不像你们有钱,一年都难吃口白面,你们舍得吃?舍得穿?那还不是因为你们有钱,宁可送给外人,也不帮一帮自家亲戚,有钱为什么就不能为乡里乡亲乡亲想想?”
他这一吼,江一涵脸也不由沉下来,这是有多仇富的心态,自己有钱吃口好的,就被大家嫉妒成这样,就算,此时的富贵也是通过自己的努力而得来的,如今见人有钱了,开始打亲情牌,哭穷自己谁不会?要论演技,自己也不比他差!
江一涵脸露哀伤,眼泪不由从脸旁落下,“六爷爷此话怎如此伤人,六爷爷可知月娘只是个农女,为何会被将军府迎娶?天下贵女多的是,就算天上掉馅饼也掉不到月娘头上!”
众人脸色一变,不由想到,听到传言说这将军,乃克妻之命,不会是没人嫁了才选旳月娘!这一想,心里也不由平衡了!
江一涵看差不多又来一棒,“可知月娘,能嫁进将军府,一言一行都得重新学,话不能多,礼不能少,你们只看见月娘此时风光?却看不见月娘的努力,只知月娘上杏林会上风光无限,可谁知月娘为学会一个字,一遍又一遍的在写,你们只看见月娘是个懒姑娘,可曾看到夜半三更在你们酣然入睡时,月娘偷偷起来,练习写字,若不然,在那些众多贵女,才女面前,月娘怎能机智应对?还得处处提防,以免犯错,丢了将军府的脸!若不是月娘处处小心,此时便是一具尸体!哪还有江家浦今日的风光!”
话刚说完,一声哭泣,惹得江一涵看去,却没想到是那江秀才,满脸泪,哭的伤心!
江一涵不知道自己的话,说到江秀才的心坎儿里,感同身受,努力了这么多年,却没有给父母挣到荣耀, 如今,连父母都无法供养,心中有愧!苦不堪言!
江一涵这一说,触动他内心深处的,不由泪如雨下!
那六爷爷江富贵因他的哭泣而满脸尴尬,却也沉默不语,都多大了,还哭!
“呜呜呜呜……月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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