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一只觉身上压力倍增,他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花月,当初与祖神一战,也是这样无力,只能被关入九幽,自此人人喊打。
巨剑虚影似要把整片空间劈裂,眼看就要落到玄一身上,炙阳闪身落到两人中间,一边撑起日月戟挡去部分剑势,一边急道,“花月,快停手,这一剑落下来,怕是整个九幽都要塌了…”
花月眼眸微敛,剑光点点消散,“算了,给你个面子。”
炙阳心中熨贴,花月这般听话,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她似乎变了许多…
想起数百年那场大战,炙阳的心揪了揪,眉毛几乎就要挤在一起时,玄一嗤嗤笑了几声。
“多管闲事!九幽是本尊的地盘,是生是灭,与你何干?若不是你刚刚那一挡,我魔族便可重见天日了。”
“哪怕是死,也不怕?”炙阳冷笑。
“本尊何曾畏惧过?”
黑色的土地冒出紫色嫩芽,混沌气息渐渐弥散开,花月盘坐在虚空,毫不留情地戳他心窝子。
“你不怕死?当初能从神堕魔,好好的主神不当,偏偏要和擎天那贱人作对!还特意教导上古修炼混沌之力,孕育你的怕是极北雪渊上的圣母雪莲吧?冰清玉洁,不染尘埃?搞笑!”花月的笑声刺耳极了。
“你!”玄一气得魔气滋滋冒,骂他圣洁?太侮辱魔了,数万年了,从来没人敢这么跟他说话,眼中魔气汇聚,似是下一秒便要将花月吞噬。
“你也不是好东西!”
“本尊是人,这东西给你当吧!”
“人?弱小又可悲的种族,在本尊眼里,这种生灵都比不得九幽的一粒尘埃!甚至连东西都不是。”
花月听了居然不生气,只要不触碰到她的逆鳞,她向来是不喜欢动手的,只见她勾起唇角,满脸讽刺。
“你若觉得这能安慰你那弱小的魔心,那便随你高兴,本尊知晓,魔族向来脑子不太好,作为魔族头头,你必然是首当其冲的!”
玄一被气走了,给两人甩了个冷脸,带着修言回了魔宫,远远还能感受到强烈的魔力波动。
炙阳目瞪口呆,眼看方圆百里气息全无,就能知道玄一气得不轻,这是打又打不过,打几句嘴炮,气得半分气度也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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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煞我也!”白衣男人满面怒容,可偏偏将魔神宫的大门关得紧紧的,不露丝毫气息,倒是让宫中魔物受尽了苦楚。
修言不觉好笑,“尊上何必与那位神尊动手,这倒是給自己惹了不痛快,况且我瞧着,无论是炙阳神尊还是花月神尊,都对九幽没太大恶意。”
“若尊上真想重出九幽,还是要与神界诸神多多打交道。”
玄一顿时收了些怒气,面色古怪,“修言,你是神界出身,应当知道,神界诸神有多痛恨魔族,这简直是天方夜谭,痴人说梦。”
“或许六万年过去,他们不一样了…”修言语气缓缓,似是带了无限期许,当年为护众生,他死在神魔大战之下,可谁也没想到,会是魔神修复了他的神体,留住了他的一缕神魂。
六万年时间,足矣让修言对玄一有所改观,他做错了很多事,不是好人,也算不上是罪大恶极之人。
“我明白,尊上心中亦有向往自由之意,只要尊上能约束好九幽之内的魔族,我相信上古主神会给魔族留一线生机。”
只听见玄一嗤笑几声,周身的戾气消失殆尽,神色莫名,“六界之中,上至神界主神,下至芸芸众生,从无一人真正自由过,我们一直被天命笼罩,有智者,想尽办法挣脱天命,而我的一生都在被掌控,等我看清时,便已经走到了终点,早已无法挽回。”
“修言,便犹如你,天生便是冥界之主,即使本尊没有救你,虽然会历尽艰辛,但你依旧会走上那个位置,一个萝卜一个坑,若不按宿命行走,将会带来无法想象的劫难。”
“就像当年的混沌之劫,若混沌主神正儿八经的彻底应劫,天启那混小子不捣乱,那么确实三界太平,又比如本尊,或者不久前独闯九幽的元启,要反抗天命,就得付出代价,天命要你死,你又怎能不死?一切早有注定,着实无趣。”
“元启?元启若度过这死劫,尊上,可会相信命由天定?”修言问道。
“这就是你不想和炙阳走的原因?要与我打赌?”玄一挑眉,语气玩味。
修言正要应声,玄一便又道,“那我可必然得输了,元启会活下来的,这小子,运气是真不错。”
不知为何,修言似乎从玄一的话里听到了一丝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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