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情非得已

三人一同进了酒楼，看着玲琅满目的饭餐，孩童咽了咽口水。

果飞燕看着这饥寒交迫的小孩，满是赏识之色。

灾民她见过，即将饿死之人，见着吃的，谁不是犹如饿虎扑食？可这孩子竟然能始终克制自己的本能欲望，也实属难得。

这才几岁的孩子？竟有如此韧性！

“几岁了？”果飞燕饶有兴趣的问道，心想看看这个孩子到底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孩童一边吞咽着口水一边回答道：“五岁”

“你是男是女？”

“女的”

“叫什么名字？”

“叶思尘”

“家住何处？”

“丰…源镇”

果青凝一脸不耐烦的说道：“母亲，你有完没完？快点吃饭啦！”

果飞燕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见你也饿了，你们吃吧。”

说完，叶思尘看见果青凝动了筷子，自己才小心翼翼的吃了起来。

热腾腾的米饭入口，叶思尘终于还是忍不住的大口大口吃了起来，随后豆大的泪珠一颗一颗的流到碗里。

晶莹眼泪掺杂着雪白的米饭，被这个少女狼吞虎咽的吞了下去。

果飞燕默然不语的看着二人。

随后，店小妞将最后一道清蒸桂鱼摆放在桌子正中时，果青凝皱了皱眉头，将桂鱼推到叶思尘面前说道：“这个你吃！不许剩下！”

果飞燕愠怒道：“不许挑食！”

“母亲！您明知道我最讨厌吃鱼了！”说完也不顾果飞燕的训斥，将一大块鱼腹夹在叶思尘的碗里。

叶思尘吃着碗中的饭菜，眼泪又流了出来。

……

十年后，校场上，两名少女你来我往的对峙着。

台下观众，台上审判皆一脸惊羡的看着她们。

“看样子今年果将军家里是大获全胜，一甲三人中，前二皆为贵府中人，可喜可贺呀”一名身穿武官服饰的人笑盈盈的说道。

“王大人过誉了，小女天资愚钝，担不起大人夸奖。”果飞燕说的算是谦虚，可一脸的得意之色就算是个瞎子也能看得出来。

“哎~果将军可不要这么说，令爱年仅十六便已到达融合后期，即便是在仙门修士中也是不可多得的天才。”

说到这，果飞燕有些肝疼的看着台上与果青凝对峙的叶思尘，这小丫头，天资远在自己女儿之上，私下里为了不让女儿丢面子，给予修炼的丹药是区别对待的。

可即便如此，这丫头也能凭借着天赋和毅力活生生的追上果青凝的进度。好在，这两个小人儿，从小亲如姐妹，肥水不流外人田，多少还是可以让她能够接受的。

可让她头疼的是，这些年女儿的性格向着奇怪的方向发展，见谁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可背地里使绊子，下黑手，其手法，让她这个奔驰沙场的将军也感到阵阵恶寒。

比如说，前些年，二人袭击了一户人家，将她家上上下下四十多口，杀的干干净净。更恐怖的是，四十多俱尸体整整齐齐的挂在树上，其间挂着十几条脱了毛的狗，拔了毛的鸡，去了骨的猪。

一棵参天古树上，被点缀的玲琅满目，宅子被火烧的干干净净，连她们家的祖坟也被刨的一片狼藉，陵园口还立了一块石碑，上面写着“擅收尸者，死！”

后来事情还闹到了帝都，很快的，炎武神君便派人调查了她们家，还不轻不重的问询一句：这次是谁家的反贼密谋造反？

面对上头派遣的使者，镇南大将军仿佛吃了苍蝇一般，吱吱唔唔的一通胡扯。

“铛！”一声罗响，胜负已分。

果青凝灰头土脸的从擂台下站起，原本和善的笑容变得十分狰狞：“我出五斤酱牛肉，再来一场，敢不敢！”

叶思尘擦了擦嘴角的液体道：“来！”

二人不顾众人的劝阻，又回到擂台上扭打起来。

就这样，果家恶女的威名传遍的整个帝都，也惊动了某些上层人物，可令人好奇的是，始终没有哪位青天大老娘将她们绳之以法。

就在一年后，二人一同渡劫，晋升金丹，由于果青凝好胜的心性，看着叶思尘即将渡劫，硬是谎称自己已经万事俱备，却在关键时刻没有扛过最后一波雷劫，眼看就要命丧当场。

叶思尘则在千钧一发之际，托着伤痕累累的身子，硬生生的替果青凝当下了。

二人皆活着晋升金丹境界，可叶思尘也因为这场事故，伤了自己的根基，虽然对修行没有什么太大妨碍，可肉身终生停止发育。

肉身对修士而言到达一定的境界似乎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可叶思尘的情况有些糟糕，虽说叶思尘总是强调自己没有什么大碍，可从小一起长大的果青凝却敏锐的发现叶思尘的神智受到一定程度的损伤。

经过几天的观察，果青凝有些内疚的发现这个姐妹虽然隐藏的很好，但是举止投足间，时不时的会展现出怪异的举动，那种感觉，既陌生又熟悉，可万幸的事，智力上没有什么异常，只是心性……似乎有些倒退的迹象。

修士的心性不可为不重要，就拿最简单的来说，想迈入化神境界，会有一个心魔劫，一颗不可撼动的道心与其坚韧不拔的心性尤其重要，每每想到这，果青凝心中的自责便会加重一份。

此后二人晋升金丹不久，某一天便被国内的一个神秘组织悄悄带走，数月后一封密函送到了一脸愁容的果飞燕面前。

那一天果飞燕喝的酩酊大醉，甚至站在自家房顶上张狂的笑着，欣喜之色赋予言表。

几年后，在一场消灭魔族余孽的大战中，果家恶少的名声赫然而起，她们被敌我双方不约而同的唤做：暗夜鬼火和修罗饿鬼。

又是三年过后，有着卓越战绩的二人，原本应该晋升，可谁能想到她们却被流放到那个偏远的小镇。

不少人对此也十分好奇，也有好事者妄自评论，什么二人误伤平民，作战中不服指令，对待敌人，手段过于残虐等等内幕流传而开，让人惋惜的同时也诟病不已。

可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她们被赋予重任，那便是看守魔界入口，而那个地方正是如今的北冥镇。

…………

午后，李默言看着仰坐在椅子上的叶思尘，餐桌上一片狼藉，盘中的鱼骨，比猫舔的还干净。

叶思尘见李默言站在那里一声不吭的样子，心里也有些膈应，便拿起一根鱼骨，一脸享受的剔着牙花，嘴里还时不时的随口吐出一些残渣。

李默言嘴角抽了抽，面露冷笑的指着一脸满足的的叶思尘说道：“小果，这丫头又犯病了？”

果青凝一脸微笑，非常得体的说道：“仙师明鉴，大人她也是情非得已。”

李默言沉默，心中暗道：“情非得已是这么用的？”

“李阿姨来这干什么？难道是要和我们一同对抗魔族？”叶思尘正了正身子，懒洋洋的说道。

“嘴角舔干净再说话！”李默言说道

叶思尘闻言心不在焉的舔了舔自己的嘴角又说道：“唔，吧唧吧唧。李阿姨来干什么？难道是要和我们一起对抗魔族？”

李默言：“…………”

“仙师，这边已经有动静了，相信您也听令徒提起过此事吧。”果青凝似乎有些看不下去了，上前圆场道。

“区区余孽，你们处理不了么？”李默言有些好奇的问道。

“有阿姨在，我们做晚辈的心里有底呀”叶思尘阴阳怪气的说道。

“不会说人话就闭嘴吧”李默言语气有些不善的说道。

果青凝笑的有些僵硬道：“额，不劳烦仙师出手，我们已经去黑炎军那里要了支援，只是如果打扰了仙师的清静，还请仙师见谅。”

李默言看了看在椅子摇来摇去的叶思尘冷声说道：“如此，那本尊就不多费心了。”

“咦？您不是来帮忙的？嗨，早说呀，下次记得早点来，我们的饭点比较……啊…………”

话音未落，李默言手臂一挥，一道法术应势而出，打在了叶思尘的身上。

叶思尘连人带椅子，飘在空中然后飞速的旋转着，始终没有落下的迹象。

李默言冷哼一声，便转身而去。

果青凝正欲上前讨饶，突然一声天崩地裂的巨响从她们不远处传来。

二人面上顿时凝重了起来。

而叶思尘也周身红光暴涨，将自己身上的法术挣开，椅子也四分五裂的散落一地。

李默言有些惊讶的看着叶思尘，暗叹这小姑娘修为精进竟如此之快。

“开始了！青凝！快走！”

果青凝也没迟疑，跟着叶思尘飞驰而去。

李默言有些迟疑的看着飞遁而去的二人，叹了口气，缓缓的飘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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