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白 何长生44

这就是儒仙古尘，小长生从百里成风脑袋上爬下去，提着裙摆无视萧若风的注视，走到古尘面前。

“要替你收尸吗？就埋这里吧！这棵凤凰花树下。”

古尘召来一壶酒，脏辫男孩放荡饮酒，酒水顺着衣襟滑下，“就埋这里，多谢你了，小姑娘。”

“这位稷下学堂的小先生，还有世子爷，可否容我与自己徒弟最后说两句话？小姑娘也留下吧，替我收尸。”

萧若风躬身行礼，随着百里成风退出小院，小院里落了一地桃花，似有实感，不像幻境。

“师父……”百里东君巴巴地望向古尘。

“东君，去天启吧，去替我将桃花月落挂在天启最高的楼上，稷下学堂的李长生天下第一，护得住你，带着你的凤凰花一起走。”

古尘将目光挪向小姑娘，他为东君做了许多，却欠了小凤凰花一个人情，要她辛苦担着药人之术前行了……

他总认为，术无好坏，用在对的事上，诡术或许事半功倍，这也是他不忍弃之的原因，可小长生并不缺这一脉诡术传承。

“这棵凤凰花树从西楚国破后就再未开过花，小长生，我将这所院落赠予你，可好？”

“好！那我也许你长眠在我的院落里！安心去吧！”

百里东君泣不成声，只看着自己师父的样貌，不忍眨眼，似要刻在心底一般。

何长生从袖口掏出一本小册子——长生收尸录，第二位尸兄：西楚国儒仙，古尘，括弧，白发比黑发帅，括弧完。

古尘仰头饮下酒，深深望了眼百里东君，眼眸渐渐阖上，满院桃花随即像失了生机一般纷纷消失，只剩一地枯枝落叶。

“酒仙哥哥，古尘他醉了，要睡一觉，你该走了，去踏马游街，好好看一看这乾东城。”

何长生将册子放回袖口，转身对着百里东君笑，这地界已然是她的私宅了！也就是说，这院落里所有的东西都归她所有，包括古尘的尸体！

从没人走的过的正门像听懂她的话一样，嘎吱一声开启，百里东君最后回首，仰天悲鸣，不远处街道里停了无数破风军，百里洛陈站在最前方，他是所有百里的坚实后盾。

送走百里东君，小长生运转体内的阿瓦达秘籍，眼白消失，小院里幻境重启，原本的桃树林成了一片凤凰花树，灼灼热烈！

古尘半透明的虚影从躺着的尸身上浮起，睁眼就是无边际的凤凰花海，傻不愣登道：“地狱，这么好看吗？”

“去你的地狱！这是本姑娘的私宅，而你，古尘，你现在是本姑娘的私产！”

“不叫古尘了，身死事了，你该有个新名字！想叫什么？”

小长生一边问还一边吭哧吭哧挖土。

古尘熟悉着这个新的身体形态，原来，真的有灵魂一说？！奇门诡术竟能达到这般程度？！

“小长生，你究竟师承何家？竟能将魂魄召来人间？我还能停留多久？会害怕阳光吗？我需要吃东西吗？能被普通人看到吗？”

皱眉，这人怎么挂了之后这么啰嗦？！都快赶上雷梦杀了！

“就师承何家啊，我本姓何，西楚旧人，这是家族传承，只要我愿意，你就一直能这样存在下去，直到我也嘎了，不害怕阳光，不需要吃东西，不能被看到。”

“问了这么多，也该回答我的问题了吧？起了什么新名字？”

古尘一愣，小长生曾是西楚人？

“西楚？我好似从未听过你们的家族？”

……和着这人是只听得见自己愿意听的话啊？！

“听过的，我们何家给皇室收过尸，虽是旁枝，但也是皇室，最显赫时是除礼部外唯一有资格主持皇室丧仪的人。”

“国破后，我爷爷也替隐居的皇室收过尸……你见过他的，我在爷爷日记里也看到过你的名字，古尘，爷爷不知道你是失踪的儒仙，但他知道，你是西楚人。”

古尘被小长生的故事拉到十二年前，那时他找寻到遗落的皇室血脉踪迹，却因伤势错过，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落魄公主被好心的殡葬师埋葬。

等等！当时逃离西楚国都时，那位殡葬师身边并无孩童或是青年，而最后的公主是死于难产，一尸两命。

那……小长生是哪里来的？她到底是西楚旧民还是皇室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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