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善恶难辨

因为本身就没有住院所以也就没有出院这一说，林梓京在短暂的三个小时内缓过神，随手把披散的头发拢在脑后扎好便上了盛明哲的车前去市局，与之一起的还有放不下心却不说话的沈泽，他默不作声的跟了一路，直到下车盛明哲被其他警员拉去叙旧，才犹豫着开口。

“你早就清楚是周沛做的，也料到了他的跟踪，为什么不早点告知郑队他们。”他似乎是接受不了，垂在两侧裤线的手紧紧攥住。

林梓京这一刻才后知后觉注意到他努力压抑心中怒火的眼神，结果非但不怕，反而觉得莫名其妙，如是冷笑一声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他们?如果连周沛这种废物都抓不到，还有什么资本占着专案组的名义，异想天开妄图破获青丝案?”

很奇怪的感觉，说不上陌生，但绝对不是熟悉，望着眼前这个没有所谓人味眼神冰冷嘲讽，环抱双臂看不起人的传奇级别人物，沈泽几乎要推翻自己曾经心底给她的一切评价，他被林梓京的话说的怔愣原地，试图在那双眼里找到一点伪装的蛛丝马迹，最后得到的，只是席卷而来的无尽恐惧。

然后，他就又听到林梓京自言自语般的开口，那么惊天地的言语，就这样平静的被她说出来。

“燕云市至今混乱案件频发，除了本身就疯魔的家伙以外，大多都要归功于这帮干活儿的有多无能，连这点拿得出手的本事都没有，还拿什么震慑大众。”林梓京双臂环胸，看笑话似的瞧着那帮围在一起欢天喜地的人“同样，我也给了周沛机会。”

“什么意思？”一个不好的猜想在沈泽心底生根发芽，他即刻否定试图掐断这来路不明的可能，偏偏林梓京没再理他，那副神情却成了最后的尘埃落定“你既然这么不信任警方，不信任正义，那你答应他们回归还有什么意义?”

林梓京闻言忽然回头，微眯一双眼睛打量眼前的男人，微微扬起的嘴角和一字一句杀人诛心的曾经“这个世界上要是真有那么多正义，邓家那场血案就不可能落得无辜之人疯癫，青丝案至今捉不到幕后真凶无法破获，燕海死的就不可能是周盛泽。真有正义，郑秋霞当年就不该广告整个燕云是周盛泽不听上级命令擅自行动，即便救了人也得死在一片骂名里。”

五年，别人一眨眼的瞬间，林梓京从体无完肤到光鲜亮丽，曾经一心为大众安危的姑娘，被自己坚信的一切背叛，如今，她就像走进深渊绝不回头的浪子，小说里偏执而又疯癫的黑化者，从信仰到憎恨，不仅仅是因为一条人命。

沈泽不同，他虽然举目无亲但自由自在，生在太阳下活在光明中，虽然没得到过什么，但也没真切失去过，自然不能理解林梓京。

不止沈泽，没人会理解一个疯子。

“算了。”男人忽然松了力气，颓废似的弯下挺直的腰板“林总，我一直觉得人不能耳听为真，要自己看，自己去切身了解，有的时候也足以推翻大众对一个人的评价。可我今天觉得他们说的没错，你真的…很疯。”

很疯…

这两个字沈泽说的异常艰难，他几乎是舍不得用这样的词语去和其他人一样伤害林梓京，可这是事实，林梓京真的疯癫，疯癫到不论正义邪恶到毫无人性。

他走了，所以，也没注意到林梓京那一瞬间的怔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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