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自欺欺人

“死、死是什么?死又是什么意思呢？姐姐，你们是不是认错了？他说他只是困了呀?困了不就是想睡一觉吗？怎么就…怎么就死了呢…”一双紧攥住林梓京双臂的手无力滑落，人也跟着跪在地上哭成孩子。

“我明明已经按照他说的做了，为什么他还是不醒…他不要我了吗…”

看着眼前的孩子，林梓京长长叹出一口气，她耐下一颗心俯身将人从地上扶起来“他没有不要你，只不过…是有点儿累了，我们别吵到他休息，先进屋，好不好？”

分明很好哄的，苏盏瑶红着眼睛小声抽泣着跟林梓京进了审讯室面对面坐下，虽然害怕，但已经肉眼可见的克制。

审讯的不是林梓京，她第一次这样不愿插手，只是将人送进去后便转身走了出来，戴上耳机透过面前的单相镜去看其中。

“苏盏瑶，你能告诉我吗，关于冷筱霏你都做了些什么？”楚杨还是第一次接触这些，或多或少有些紧张，偏偏又是面对这样的情况，面对一个神志不清的半疯。

苏盏瑶也怕，她慌张到浑身颤抖却咬着唇硬把哽咽咽下，小心翼翼的去看眼前女子的双眼。

“有、有一个人找上了我，他说，只要听他的话把筱霏姐找来，然后，然后按照他说的做，哥哥就会消气，就会醒过来…”她乖巧的全然不像个会杀人的凶手，就算被人教唆楚杨也很难想象她是以怎样的勇气，将刀子一点一点笨拙的扎进女人的心口。

可真相摆在面前，说来，也算不上残忍。

“那个人是谁?你还记得吗？叫什么或者…长什么样子?”似乎是终于在不懈努力中抓到一丝线索，楚杨克制不住的激动，又在意识到自己可能吓到苏盏瑶的情况下，强行按耐故作冷静。

“一个男人，很高，戴着帽子和口罩，我不认识他。”

“不认识他?那为什么你还听他的话?你哥哥没教过你不能随便听陌生人的话吗？”

五岁的心智，明明不至于痴傻，怎么就…

“哥哥病了，他说他困，那个人说哥哥是生气了不愿意醒，他说他能帮我…我只要做了，哥哥就不气就愿意见瑶瑶了，可他为什么还不醒呢？瑶瑶想他了，瑶瑶害怕…”小孩子这样念叨着，就缩成一团抱住自己，眼泪一滴一滴的掉在桌上摔的四分五裂。

“瑶瑶，最后一个问题，乖乖回答姐姐，好吗？”年轻的姑娘眼里似乎也湿润，不知源头。

苏盏瑶点了点头，动作却没有一点变化。

“他，也就是那个找你的人，都让你做什么了？”

“他说让我给哥哥报仇，哥哥的妈妈不爱他、压榨他，他压力很大很难过很难过，哥哥的姐姐也不爱他还污蔑他，害他进不了家门，被打被骂…”说着，苏盏瑶眸中忽然闪过一丝狠厉，转瞬即逝的痛恨，偏偏被林梓京抓个正着“他让我学刀，手术刀，从切菜到切肉，最后，他让我生剖一只猫、狗，到最后是冷筱霏。我刀法很好的，她很快就睡着了。”

然后她又懵懂的眨了眨眼“后来我就不知道了，他让我走剩下的他来处理。”

楚杨走出审讯室的时候一副不能接受心事重重的模样，她来不及顾林梓京也在魂不守舍的把笔录交给他们便晃悠悠的走了。

“这种心态，还想实习通过，也不知道学校怎么就把她推荐来了。”郑秋霞说变没变，五年来还是那么刁钻刻薄，不过也许这样不提人性的案子，破案者本就应该保持相同态度才能不被动摇。

“让她自己缓缓，想明白自然就好了。”语毕，林梓京从郑秋霞手里拿过笔录，转身朝着办公室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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