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遇见.17

故事情节架空，谨慎观看！！

Am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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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概是又‘死’了

这雪并不是想象中的柔软

它轻碰，还是绵绵如丝

可只要用力了，它便压缩，凝结成冰

一道道尖锐的冰晶划过皮肤，手上也好，脖颈处也罢

我不在乎

我的身体已经麻木，没有知觉了

我只想出去

一点点向上，总会出去的

……

多久了？

我脑子已经混乱了，再记不下别的事

上方的雪似乎比之前的松了许多

我不断向外探去，脚下也暗暗使力

我感觉到外面的空间了

再使劲挖开

我终于出来了！！！

外面是黑夜

月光照在这山上，白茫茫一片

我终于看清了我的手——手指头还在流血，血淋淋的双手，指甲盖都掉了

殷红的血滴落在雪地上，绽放出一朵朵花

我刚爬出来的洞口，向里望去，一路上是血与雪的缠绵

实在是太深了

为什么会埋得这样深？

我不想再去想了

……

不知过了几天，队伍早就没了影

我的背包还在背上

直到这时，我才感受到它的存在

不敢再停留，我追赶队伍

在雪地里过一夜，明天大概又要被埋了

可能晚上还会再‘死’一次

我实在不想再体验那种感觉了

新的器官会顶替坏死的器官，全身的血液都变得滚烫，流向身体各处，知觉也一瞬间恢复，身上的痛感无限放大

却又因为极寒的环境，身体又慢慢僵硬，麻木，体温下降，体内的血液也无法避免

只觉得整个人快要炸了

似获新生，似坠地狱

我一直向前走，直到脚也出血

饿了就一口面包，一口积雪

渴了就喝点雪水

至于什么时候才能化成水？

谁知道呢

只需要等待，别的都不用管

等到再次想起，大概就已经是水了

……

亮白的山路上，淡淡的鲜血铺上一层红毯

在一片苍白的世界中格外醒目

但过不久，它将会被掩盖

就像从未有过

……

终于，在又一座高山之下，我追上了队伍

背包里的食物早就没了，只剩下一颗糖——那个朝气蓬勃的年轻人最后的遗物

只靠着顽强意志力吊着口气，双脚仿佛灌了铅，见到队尾的同志，就再也抬不动了

我静静地看着休整中的队伍，有同志发现了我

在短暂的对视后，我的视野便黑了

睁不开眼，但我的意识仍旧清晰

有同志过来将我围住，来自四面八方的说话声吵得脑袋生疼

...好像被架走了

无数声音都逐渐缥缈，归于天际

世界安静了

……

醒来是一个没有星星的夜晚

头疼

全身有撕裂般疼痛

喉咙里含着铁锈味

手指适时传来强烈痛意，不容忽视

没办法动弹

勉强转动脑袋去看，两只手都被纱布缠着，隐隐有红色渗出

与每一处神经做抗争，我暂时忽略了口中的不适

为了转移注意力，我想去看看窗外

只是，我只能窥见月亮的一角

窗外一片苍茫，月光撒下，雪面上更渡银边

正望得出神，木门无风自开

有位老同志端着一碗汤进来

我看到了上升的热气

他很快注意到我的情况

“诶，同志，你醒了”

“渴了吧，喝点汤”

他将碗送至我嘴边，我看着汤，难咽

与其说是汤，不如说是白水泡米，连稀饭都算不上；似乎是觉得确实磕碜了点，加了一点白糖

也不知是哪个同志的珍藏

难咽，因为这可能是几个同志共同分出的自己的米；煮汤还要燃料，在这种环境下，耗费可能更多

是我对不起他们

我终究还是喝了

老同志开导我说:“这是同志们的一片心意，再说，事已至此，也无法改变了不是”

我沉默地喝完了这汤

没什么味道，却又是世界上最好喝的，再没比这个汤更暖心的了

我想，以后大抵是再不会有这种味道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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