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筝与瞳孔
超小超大

恋恋风尘卷五十五

  四月刚刚开始,气温就稳定地攀升,再也没有三月那种乍暖还寒的无常。周六的早晨被妈妈催起来吃早饭,等妈妈去上班了,她困意完全褪去,一个人百无聊赖地坐在小板凳上逗花花,花花被妈妈养得胖乎乎的,整个肉呼呼的小身子在地方扭来扭去,“哇呀,你冷静点别把尾巴摇掉了。”石娇娇按着花花脑袋,好笑地训到。

  妈妈房间里传来手机的响声,石娇娇赶紧丢下花花,接起来发现是陈丽,这妮子上来就叫了声“婶婶”,石娇娇憋着笑,学妈妈“嗯”了一声,陈丽果然被骗过去,还恭恭敬敬地说:“婶婶早,娇娇现在在家么?”石娇娇终于装不下去,哈哈哈大笑起来。陈丽反应了片刻回过味来,在电话里大骂石娇娇缺德,占自己便宜。

  “你妈妈的手机,怎么是你接,她这会儿上班该迟到了吧?”“我一放假她就把手机放在家里。”“哦哦,我本来说来接你,既然你接到电话了就来我家吧,我爷爷在芦苇滩那里抓到一只大野鸡,养了三天了,就为了等你。”

  欢天喜地地挂了电话,石娇娇赶紧出门。先到服装厂把手机给妈妈,妈妈问了前后,连连交代自己女儿,人家陈丽什么都想着你,你可不能空手去,石娇娇点点头,接过妈妈手里的钱,买了挂香蕉去。

  陈丽披散着头发,穿着秋冬款的校服,早就倚在院子门口等石娇娇了。石娇娇下了自行车,就问:“你想上学啦?”然后看着她脸,直白地说:“你比过年又胖了,哈哈。”陈丽接过香蕉,回到:“屁,我在家天天都不吃什么东西。你还别说,上学的时候天天想穿自己衣服,穿来穿去还是这身校服最舒服。”

  她说着打开塑料袋,看看里面的水果,瞪着石娇娇,“你越来越假,我叫你来吃几块鸡子,就是为了骗你的水果咯!”石娇娇懂陈丽不想见外的意思,吐吐舌头,抱着她手臂,说:“这不是晓得爷爷种不出香蕉么!”陈丽被逗乐了,一把抱住石娇娇肩膀,俩人嘻嘻哈哈地进了屋子。

  不一会儿就吃午饭了,餐桌上七七八八摆满了一个方桌,有春天第一茬的韭菜炒鸡蛋,过了一个冬天甜甜的嫩菜薹,一碗蒸香肠和切片的咸猪肉,都是过年前的存货。最后,陈爷爷吆喝一声“来咯”,端上一大海碗热气腾腾的烧野鸡肉。

  陈丽跟石娇娇闻着香味,忍不住“哇”一声。陈爷爷倒好了两杯白酒坐下,伸着头看门口,不一会儿张爷爷就拎着东西赶了过来,还没坐稳就急道:“快快,嫂子,去拿个碗!”说完把手上东西放在桌子上解开,一股肉香飘出来,接着解释:“我儿子朋友从北方带来的,黄牛肉,好东西!”陈奶奶早去厨房拿来了餐具。

  收拾好了之后,陈丽跟石娇娇得到陈爷爷一声命令,“吃吧!”忙迫不及待地动起筷子!张爷爷见两个小的都奔着热乎乎的鸡肉去,赶紧把黄牛肉的碟子推推,说:“吃这个,吃这个,比鸡子好吃。”陈爷爷哈哈大笑,两个女孩也给面子,吃了鸡肉就向牛肉下手。

  “好吃吧?”张爷爷咪一口老酒,笑眯眯地问。陈丽嘴里扯着个鸡腿拼命点头,石娇娇把一筷子韭菜夹到碗里,乖巧地笑道:“爷爷,今天真是太丰盛啦!”两个爷爷朗声大笑,陈爷爷接话道:“不能亏待我们未来大学生啊!”石娇娇傻乎乎地笑起来,陈丽放下嘴里肉,指着自己,哇哇叫唤:“我呢,我呢?”

  “你就是个活宝!”陈奶奶猝不及防地来一句,还斜着眼睛瞪了孙女一眼。张爷爷放下酒盅,问自己的老哥们:“小丽不是说去大厂里打板的嘛,跟她小姑姑?”陈爷爷点点头,又赶紧摇摇头,“老姨,是跟她老姨学。今天不就是为她么,礼拜一不就去厂里报到了啊!”

  本来一直专心致志吃东西的石娇娇,一听这话就惊呆了,嘴里的东西都忘了咀嚼,傻傻地看着陈丽,“丽丽,这是真的啊?”陈丽眯眼笑,郑重地点点头,“还有假呢,姐姐我也是上班的人啦!说,想要什么,等我拿了工资给你买!”

  石娇娇乖乖地笑,陈丽摸摸她的脑袋,石娇娇赶紧弹开,叫道:“哇,你手油死了!”“我就要摸!哈哈哈哈哈。”看着闹成一团的女孩子,陈奶奶也笑着说:“从小到大就你们俩个亲!”跟着就叹口气说:“现在这么好,等娇娇成了大学生,到了大城市,就处不起来咯!”

  陈丽瞪一眼自己奶奶,脖子一歪,不高兴地说:“奶奶你瞎说什么,我跟娇娇永远这么好!”陈奶奶拿筷子指指两个人,石娇娇赶紧挨着陈丽,道:“就是,我们永远这么好。”陈奶奶连连说“好”,又小声地自言自语:“等长大了就变咯!”

  饭后俩人一起骑车去石娇娇家,路过服装厂,陈丽说进去看看,就当先预习下。石娇娇想着把手机拿回来,可以跟陈丽一起玩小游戏,就点点头,两人一起去了服装厂门卫。因为常常来找人,门卫保安对两个小姑娘都很熟悉,寒暄了几句就放俩人进去了。

  “啊啊啊,烦人,就差一点点。”陈丽激动地手舞足蹈,也没有接到掉下横杆的小球,心不甘情不愿地把手机递给石娇娇,石娇娇迫不及待地拿过来玩起来。陈丽凑过来看石娇娇玩,随口问道:“你跟夏蕾还常碰面么?”石娇娇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说:“比以前少点,但还是常常一起吃晚饭的。”

  陈丽点点头,“那跟我在学校时候差不多。”石娇娇敷衍地点点头,手上操作一刻不停。“那菲菲呢?”石娇娇愣了片刻,说:“菲菲确实不常见了,教学楼离得远,放学时间也不一样。”因为走了神,手机里很快传来游戏结束的响声。

  陈丽不动声色地拿走手机,赶紧按了“开始游戏”,石娇娇开着门前不远长出嫩芽的杨柳,把下巴放到陈丽紧实的肩膀上,说:“下个礼拜,我去忽悠她回来看奶奶。”陈丽躲开石娇娇,自顾自地说:“别给我捣乱。”

  石娇娇讪讪地坐正,盯着陈丽,终于反应过来,“你太阴险了,故意害我走神,好让自己可以快点玩起来!”说完就去扯陈丽膀子,陈丽一边躲闪,一边笑。这时花花不知从哪里野了回来,“汪汪”地冲打闹地小主人叫几声,石娇娇指着陈丽,笑说:“花花,回来的正好,去咬她,哈哈。”“别动别动,我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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