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筝与瞳卷四五零

　　到达之后，司机将礼物送上来，就自行开车离开了。张堃和唐建宇在杜大哥的招呼下穿堂过远，听着杜师母亲热的招呼声，来到客厅。小寿星正伏在杜老身边，爷孙二人饶有趣味地解着小姑妈带回来的鲁班锁，一见唐建宇就忘乎所以，小嘴乐得浑圆，丢下爷爷大叫着扑了过来，“哇，唐叔叔！”唐建宇笑着捧住小女孩的圆脸，阻止她扑进自己怀里。

　　杜老一见两个爱徒，高兴地直挥手，唐建宇拉着小寿星和张堃一起走到老师身边问好。“快，快坐下！”杜老整理着茶几，对着两个后辈努嘴。张堃轻轻按住杜老一边肩膀，空着的手快速搜罗桌上的书本，道：“坐着，我跟建宇两个，您还客气什么。”杜老听得舒心，心安理得地靠在沙发上，简单问问他们俩路上的情况。

　　杜大哥端来饮品，说：“你们就不需要招待了，先陪我爸聊着。我现在没时间，马上要去拿酒水，我妈和我妹要跟厨子一道准备。”张堃将茶几上收拾好的玩具和书本放到不远处的架子上，坐回唐建宇身边，说：“几年不见，大哥你会应酬了！”说得杜大哥一阵语塞，回：“张堃你真是！”小寿星甜甜地叫道：“爸爸你快点走吧，不然一会儿我生日宴大家没酒喝怎么办？”说得大人忍俊不禁。

　　“那你也知道是你生日，要不要跟爸爸一起去啊？”杜大哥逗女儿，小寿星一把搂住唐建宇的胳膊，小脑袋抵在他胳膊肘上，坚决地说：“我不去，我要陪唐叔叔呢！”听得唐建宇朗声大笑，杜大哥食指对着女儿直摇，对张堃说：“建宇这个人，不管老的少的，到哪里都招女孩子！你看看也真是活见鬼，从小到大也没见过几次，还就粘着他！”

　　“大概是他在小学呆过，身上有孩子熟悉的感觉吧。”张堃闲适地坐着，一只手抵在鼻子下面，含着笑意看着唐建宇。杜老眼睛一亮，仿佛被点透了一个总想不通的迷死，惊奇地说：“阿堃说得有道理，说不定还真是！”大家都笑起来，张堃垂眼看着唐建宇，唐建宇只是看着被小寿星掰着数指头的手掌，没有接话。

　　杜老是数学教授，杜师母退休前供职大学的生命学院，是生物学专家，他们的大儿子和儿媳都是流态物理学研究者，包括一会儿才到家的小女儿以及定居外地的二儿子，都是高等教育从业者，一家子的学者，不重视虚妄的社交，倒是更重视一家的凝聚力，所以小寿星的十岁生日只有家人，另外就是像唐张二人这样，关系紧密又时间凑巧的人。

　　“啊呀，我算回来着了，这不是我年轻时候的白马王子，张堃大师哥嘛！”杜老的小女儿一进门，还没放下行李，就大喇喇地叫起来。大学时候，张堃常常去教职工大院杜老家，最最受不了得就是这个叽叽喳喳为着自己转的师妹，没想到如今大家都四十开外，她还是像少女时代那般热情外放。

　　张堃嘴角动了动，道：“怎么，妹夫没有一道回来吗？”杜小妹撇撇嘴，“他抽不出时间。”说着叫了声“爸爸”目光落在唐建宇身上，因为唐建宇在杜老手上时，她已经去外地读书了，所以并不相熟，试探地问：“这是……建宇弟弟吗？”唐建宇站起来，“嗯”一声应下问好。杜小妹歪头笑笑，看着自己父亲说：“我算是看出来了，我爸爸带学生，不仅仅看成绩呢！”

　　杜老一向喜欢活泼的小女儿，忍笑问：“还看什么？”杜小妹努努嘴，“还用我说？不就是看长相吗！”“哈哈！看看她！”杜老看着两个学生，指着自己女儿直摇手，说：“你别耍嘴皮子了，快放好东西去看看你妈，一会儿又该找你茬了！”杜小妹挺起小旅行袋，跟打招呼说：“你们坐着，我先过去看看。”

　　菜品已经准备停当，人也在杜大哥拿了酒水接了妻子回来后到齐，可以上菜入座了！“都是家里人没什么讲究的，随便坐吧！”杜师母拉着唐建宇，又看着张堃，催他们俩快快坐下。席上坐满之后，杜大哥代杜老说了些开宴前的客套话，还让今天的主角，小寿星自己为自己表演一个节目，十岁的小姑娘不得了，竟然背了一篇《赤壁赋》，唬得杜大哥直笑，“我们一家的文学细胞大概都集中在你身上了！”

　　这是一群即便感情亲厚也鲜有机会凑到一起，吃一顿饭的人，所以自然吃喝靠边，叙叙话才是“正餐”，起先是杜大哥讲起他们研究院里关于一个现代通讯的项目，有难题久攻不下，“出不来结果，经费申请就成了问题，没经费对后续研究更是雪上加霜！”杜大哥放下筷子，目光落在张堃身上，说：“阿堃你是企业家，又懂科研，怎么不在这些项目上多投资投资呢！”张堃知道杜大哥只是调侃，放下酒盅笑道：“还真得多留心。”

　　杜老没有听出来，只是条件反射地为张堃说话，“那些项目是想投资就投资的吗？你光搞研究，不知道他们这些拿钱出来的人，审个课题要耗多少工呢！”杜大哥对老爷子偶尔的偏心不以为意，笑道：“还是老爷子考虑得多！”杜老看向唐建宇，问：“阿宇，你现在手头就一个教材编撰项目吧？”唐建宇把一颗糖水荸荠放进小寿星的碗里，回话道：“大项目就这一个。”杜老满意地点点头，“这可是利国利民的大事，要全力以赴！”

　　唐建宇点头称是，张堃眉毛一扬，扭头道：“你比我强，如杜老的愿，在数学圈子里扎根了。”　“我是只懂这些。”　唐建宇连连摆手，说：“杜大哥你可冤枉他了，他早就投资了个AI项目，分部就在开发区的孵化基地呢。”杜家人一听颇感惊奇，顺口多问了几句，张堃也不隐瞒，介绍了科技公司目前的基本情况，包括股权变更的事，“专业的事还是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杜老闷声想了一会儿，嘴里念念有词，忽然拍了拍杜师母的肩膀，道：“我想起来了，还真是凑巧！”张堃和唐建宇一齐投来好奇的目光，杜老环视一圈，说：“听阿堃这公司的名字，想起来，我跟妈妈还托他们的负责人送回来过一次呢！”说着指着大儿子说，“就是你公休又去院里，让我们俩自己从老年大学回去那次！”

　　杜大哥总算想了起来，忙问怎么回事，杜老和杜师母你一眼我一语地，讲了讲那天石娇娇和田昊接送他们的事情。杜师母对石娇娇可算是印象深刻，话语里颇流露出些喜爱，“阿堃我跟你说，管事的那个小姑娘很不错，待人大方得体不卑不亢，跟人打起交道来，非常沉得住气，我都忍不住要夸她！”一句话，说得席上两个男人眼神闪烁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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