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帮不上忙,所以只能尽量让你开心点,不要唐老师的事情解决没有眉目,你在这里生生愁出了病。”老六看着石娇娇从长不出多少肉来的尖巧下巴说,因为老六的视线,石娇娇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叹了口气说:“其实我着急也是没有用的。”她扭头看着在球场上肆意挥洒的人们,微微眯着眼睛,一时竟忘记自己想讲什么了。
隔了好几秒,石娇娇才垂着头,说:“他们现在,包括唐老师自己,都很消极。明明是一场争夺,却硬是自我欺骗,当做一阵舆论。他们总觉得熬过去就好了,也不想想,风波一散失去的就永远失去,不仅仅是呕心沥血著成的成果,还有以后公平对话的权利,甚至他们科研的成长空间,全都没有了啊!”
老六一听,表情吃紧地伸出一只手,说:“你呀,从小就想得比别人长,可这些你想得到,唐老师那么聪明老道,怎么可能想不到?要我说,你帮不上忙就由他去,把自己照看好就是最大的支持了!”石娇娇躺在椅子里,木愣愣地看着远处,自说自话地摇了摇头,“不可以。他是个玻璃做的男人,通透是通透,却绝对经不起摔打。”
网球场后面长了一面夹竹桃形成的墙,经过四个穿着清爽运动装的女人,在植物绿叶白花的映衬下,更透出时光正好的妍丽来。夏蕾脚尖循着地砖上六边形的花纹走,闷声说:“那你的想法跟他沟通过了么?他怎么说呢?”石娇娇停下脚步,环视三人,咬了咬嘴唇说:“他自然让我别管,”说着无望地嗤笑了一下,“事实上,我也无从下手。”
夏蕾闻言搭住好友的肩膀,说了番和老六异曲同工的宽慰话,得到了陈丽的强烈赞成,“就是就是!再说了,他研究的东西也没几个人懂。说难听点,像我这种普通老百姓,连他们吵什么都搞不明白。不会像你想的那样坏的。”陈丽说得不无道理,石娇娇不能争辩什么,她只是感到更加焦灼,沮丧地说:“是呀,我现在才发现,跟唐老师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这话才是最消极的。
陈丽没想到自己设身处地去安慰好友的话,却招出对方最低落的情绪来,忙得上前解释,“哎,我可不是这个意思!”石娇娇眼前晃着好友涨红的脸,一把捧住,勉强笑道:“我还不知道你啊,从来有口无心,杀人于无形就是说你。”陈丽咧咧嘴,看向身边两人,急道:“你俩倒是说句话啊!我最不会讲,偏让我一个人讲!”
夏蕾一把拉过陈丽,推着她往前走,也带动了另两人的脚步,说:“我说得好好的,你非要插两句!还说什么说,帮不上忙还是打住吧!”石娇娇抿嘴一笑,“别这样说她,人家也是来散心的呢!”陈丽深吸一口气,哀声道:“就是,我还一个头两个大呢!”老六拍拍手,“别想了,我肚子都了,直接去他们餐厅吃顿好的吧!运动过了,不怕发胖!”
庄园的餐厅在主体建筑后面,背后是覆盖着茂密原生林的绵延山丘,山丘沿着一条寂静的大河缓缓变矮,最后消失在这个城市和A市接壤的地方。
四人听从管家的话,在预定的时间来到餐厅,按照某种风格特意打扮自己的侍者,用显得有点做作的弯腰礼节迎她们进门。在踏上台阶之前,石娇娇仰头看了看尖尖的楼顶,她看见钟楼式的建筑高耸在天地之间,与里面传来的热闹不同,它静默在星空和绿地之间,阁楼上两个半圆的窗口,像垂着的眼帘。
比起餐厅这更像个舞会,分开用餐区域的乐队和状似随意留下的长条形舞池,以及一对在里面悠然起舞的男女,格外吸引人的注意。侍者给四位女士拉开座位,整理好餐具,并告知预点的菜品马上就开始一道道呈上,然后安静地退去了一遍。夏蕾喝了一口白水,目光并不离开乐队,放下杯子四下看了看其他桌的客人,俯身轻轻说:“我怀疑,一会儿会有个风度翩翩的老头教一个妙龄女郎跳tango!”
那时夏蕾异想天开,给石家父母灌了几天的迷魂汤,趁村子里鲜花节的时候,在“幸福小灶”办了三天电影主题的餐会,将大堂简单布置了一下,就黑心兮兮地涨了三成价,慌得石爸爸直说,“就当陪孩子乐乐了!”没想到,收效巨大,生生从其他规模更大的店里抢来不少客源!乐得一直暗暗着急的石妈妈,推着丈夫肩膀马后炮,“我就晓得,她们脑子多灵活呀,是我们能比的吗?不比那个什么号管用多了!”
那个餐会的开场电影就是夏蕾个人最喜欢的《闻香识女人》。
陈丽那时和夏蕾一起看的,对电影里女郎的细腰纤背印象深刻,石娇娇也看过,两人都会意地笑起来,偏偏老六即没赶上餐会也没人推荐过,瞪着两个大眼睛一头雾水,“是什么,什么老头!”“哈哈!”陈丽和夏蕾爱看老六懵懂的样子,石娇娇可不逗她,柔声解释道:“是部电影,有空叫蕾蕾找给你看。”老六马上盯着夏蕾,夏蕾赶紧下保证,“回去就看!”
餐前汤红彤彤的颜色,才让石娇娇意识到,一直误以为的巴洛克风格实际上是俄国风情。“唔……我不太喜欢,喝起来粘乎乎的,没清汤爽口。”夏蕾皱着五官,找着水杯嫌弃地说。陈丽和老六都觉得加了番茄的酸甜味道很可口。石娇娇喜爱番茄,迫不及待地要尝一口,长柄的勺子还没有从碗里提起,她就感到后腰处不断振动。
“啊呀,我要出去接个电话!”石娇娇看着手机屏幕,表情即意外又着急,敷衍地告知了下同桌的伙伴们,起身就往餐厅出口走。看着石娇娇敏捷地绕过餐桌,避让着恰巧遇上的传菜员,紧张又专注的样子,剩下的三个人面面相觑。夏蕾收回视线,把手指扛在肩膀上,又惊又疑地问,“谁给她打电话,这么反常?”老六摇摇头,陈丽自然一无所知,“看着不像一般电话,估计跟唐老师的事有关,不然她不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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