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丹成功的魏婴的境界瞬间就从金丹初期增进到金丹大圆满,而且此刻九岁身量下的却是十四岁的心智。
和聂怀桑等人聊了一番后,就大致知道了如今的情况。如今的江家与魏婴而言甚至还比不上那些陌生之人,他们之间横亘着的是这么多年来对自己爹娘的谩骂与诋毁,还有对自己肆意的鞭打责罚,甚至败坏自己的名声。有恩要报,有仇自然也要报。而他一刻也不想耽误下去,他要去夷陵祭拜自己的爹娘,然后转道去江家讨个公道。
这些年他身为人子实在不孝,碍于江家,他不敢明着为爹娘立衣冠冢,只能趁着夜半时分偷偷溜出去祭拜,甚至在虞夫人侮辱自己的爹娘时他都不能为他们反驳。
此事,他当真是万分感谢蓝老先生以及蓝家对自己的救治收留之恩,还有对自己爹娘正名的恩情,若非他们只怕自己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阿婴,可是身体不适?”自那日两人一同渡劫修为大涨后,蓝忘机就察觉到魏婴似乎是有心事,尤其是今日与聂怀桑聊了以后,整个人都显得有些低落。
“咳……湛……湛哥哥,我没事。“明明自己已经恢复了心智,可不知为何他就是不想这么快告诉蓝湛,看到蓝湛这般担忧他照顾他的模样,实在是让魏婴心里感到温暖又甜蜜,有些舍不得打破现在的状态。便想着等解决了江家的事情,再和蓝湛坦白也不迟。
不过,真没想到蓝湛竟然是个这般口是心非之人,嘴上说着不与人亲近,可自己亲近他唤他湛哥哥的时候,可从未见他有过任何反对之意。这样的蓝湛更加有趣更加吸引他了。
能够遇到蓝湛,也许是他最幸运的事了,人生得一知己谈何容易,尤其是像蓝湛这样从身到心都让他无比欢喜的人。
“对啦,湛哥哥,先生何时回来?阿婴想去祭拜爹娘,这些年阿婴太不孝了都没能好好地祭奠爹娘。”提及自己早逝的爹娘,魏婴的心情瞬间就很是低落,又想到那些曾经流传于世间的谣言,心里就更是无比悔恨,眼眶也隐隐泛着红。
“阿婴,莫伤心。有很多事皆是无可奈何。我也不知叔父何时归来,明日我带你去祭奠藏色前辈他们可好?”蓝忘机舍不得看魏婴这般低落难过的模样,也不想看到魏婴把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寄人篱下又如何能随心所欲,尤其是遇到那些蛮不讲理又不修口德不讲理之人,苦乐都只能自己咽下去。
“真的吗?”魏婴眼神一亮,直直的盯着蓝忘机。
“嗯,稍后你我二人与父亲交代一声即可。只是你如今虽是金丹大圆满,却从未御剑飞行。明日……不若你随我一道御剑而去。”蓝忘机抿了抿嘴,还是说出了这番话,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其实只要明早让魏婴练习几次即可,以魏婴的天赋御剑根本不是难事。只是如今的魏婴才九岁,即便魏婴实力如何强大也只是个孩子。他放心不下让魏婴独自御剑而行,万一遇到什么差错,一切就来不及了。
魏婴好笑的看着蓝忘机再度红了起来的二耳垂,这个蓝湛也太可爱了吧。明明就是想让自己同他亲近些,不过更多的恐怕还是担心自己会出现什么意外。感受到蓝忘机对自己的关心与在意,魏婴只觉得心中像是有什么缓缓地流过,温暖炙热。谁能拒绝这样的关心这样的在意呢。
“好,那明日就要辛苦二哥哥啦。”魏婴凑到蓝忘机的耳边,小声的诉说着自己的谢意。
温热的气息落在蓝忘机的脖颈处,惹得蓝忘机心神一晃,不得不攥紧了手好让自己忽略那股气息。
“时辰不早了,阿婴先歇息吧。”说完像是忘记了自己才是静室的主人,步伐有些凌乱的就离开了静室。
看的魏婴一愣一愣的,许久才反应过来,一阵笑声从静室传出。惹得路过的蓝家弟子纷纷侧目而看,像是好奇究竟是何事能让阿婴这般大笑。
第二日一早
蓝忘机便带着魏婴御剑飞往夷陵。
途中,魏婴眼睛一转,坏主意又上心头。他上前抱住了蓝湛的腰,将脸贴在蓝湛背上,故作害怕道:“二哥哥,阿婴怕怕。”
也不知为何,蓝忘机总感觉自魏婴结丹后就有些变了。总感觉面对自己的时候,魏婴很多时候都在故意逗自己。而自己也总是莫名的心跳加速,甚至都不能像以往那般冷静的对待魏婴。
“有我在,无需怕。”蓝忘机拍了拍魏婴的手安抚道。
很快两人便到了魏藏夫妇的墓碑前。
真的见到了自己爹娘的墓碑,魏婴的心里一阵阵的泛着疼痛,他的爹娘葬在这里这么多年,而他身为人子却丝毫不知情。
“阿爹,阿娘,阿婴来看你们了。阿婴太不孝了,直到现在才找到你们。”魏婴跪在坟前,磕了一个又一个头,似乎只有这样能缓解他心中的痛楚。
蓝忘机默默地走到远处,让魏婴一人与藏色前辈他们好好地说说话。只是他的眼神从未离开过魏婴。
只是没想到,没多久蓝启仁竟然也来了。
“叔父。”无论是蓝忘机还是蓝启仁在见到对方的时候心里都有些诧异。
“忘机,可是与阿婴一道前来?”走近后,蓝启仁自然见到了正跪在坟前烧纸钱的魏婴。
“是。叔父,昨日阿婴结丹后身量已经长至九岁。”蓝忘机简单的说了一下情况。
蓝启仁这才注意到自己似乎已经察觉不到自家侄子的实力,结合他走之前的情况只能是在这半月内,自家侄子实力修为大涨,甚至已经超过了自己的实力。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魏婴才起身离开魏藏夫妇坟前。两眼通红,说话的时候还带着明显的鼻音,很明显就是哭过了。
“魏婴谢过先生救治我,又替我爹娘正名。此等大恩魏婴必会铭记在心,他日定会倾力报答。”说完,魏婴作揖行礼道。
“无事,你爹娘与老夫本就是昔日好友,当年本以为江家待你很好也就不便再插手。既然知道了你在江家的处境,老夫自然不可能袖手旁观。”
“自古有云,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还望你牢记这句话,你的爹娘都是极其优秀的修士,老夫想他们最大的希望就是你能过得好。”蓝启仁越看魏婴越觉得满意,这样的孩子就不该留在那个江家,平白浪费天赋。
“是,学生必定牢记于心。既然今日得以遇见先生,学生还有一事相求。”
“何事?”
“先生虽替爹娘正名,然学生身为人子必定需要亲自为爹娘讨个公道。百善孝为先,江家亏欠爹娘的,学生必须亲自上门讨回。至于江家的养育之恩,魏婴自然也该报。”魏婴说道。
“阿婴,江家与你的恩情,老夫已经替你还了。你若是再还,只怕你与江家之间的牵扯又将不断。至于为藏色夫妇讨回公道一事,自然该由你来做。老夫只是让世人知晓事情真相,而真正能去讨回公道的也唯有你一人。”
“忘机,你陪阿婴一道去。若是江家为难你二人,立即发射求救信号,老夫随后就会赶来。”
简单的交代完以后,蓝忘机与魏婴便赶往莲花坞了。
而此刻的莲花坞则是一团乱,一道雷毁了大半个莲花坞,还把虞紫鸢给劈傻了,就连那紫电都毁在了雷劫之下。
江枫眠被这接二连三的视搞得心力交瘁,好不容易安抚住了那些想要脱离的江家门生,就听闻阿婴与蓝家的二公子正在客厅里。
江枫眠心里一喜,还以为是魏婴恢复记忆了,想着也许能够改善一下现在江家的情况,便匆匆踏出房门奔向客厅。
谁知,等他见到后,才知道一切都是自己的痴心妄想。阿婴看着自己的眼神就像是看陌生人的眼神,甚至还带着一丝防备,江枫眠的心里只觉得无比苦涩。看来阿婴真的再也不可能回来江家了,是他治家不严才导致如今的局势,也是他过于懦弱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蓝二公子,阿婴今日到访有何要事?”江枫眠坐在主位问道。
“江宗主,这声阿婴也不必叫了。毕竟如今魏婴与江家早已没有半点干系,若是传出去了只怕会有损我的名声。今日前来,正是要为爹娘这么多年的所受的侮辱谩骂讨个公道。”魏婴冷着一张脸说道。
“阿婴,你也看到了如今的江家早已今非昔比。三娘子不修口德如今也已遭到报应,何况无论如何我江家也的确养了你教了你,阿离更是待你如亲弟。”江枫眠心里一沉,江家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江宗主今日这番言论意在江家是受害者,而我和我的爹娘才是那个加害者吗?否则江宗主何出此言。再者,世人皆知我和我爹娘才是最无辜的。因为你们夫妇之间的感情问题,你的好夫人更是屡次侮辱诋毁我爹娘,而你却从未解释过一切。敢问江宗主今日有何颜面说出这番话。且不说此事本就是江家对不起我爹娘在先,身为人子替自己的爹娘讨回公道乃是天经地义。
“至于这声阿婴实也在是听得令我作呕。这些年,虞夫人如何待我又是如何待我爹娘,只怕你是最清楚的。因为那一道道的紫电,我的金丹没了,身体更是倒退回去。江家的剑法与修行心法早已随着那些鞭伤消失殆尽。江家待我的恩情,早就随着那颗金丹消失殆尽,更何况先生早已替我还清江家待我的恩情。此次若没有先生出手相助,只怕此刻我未必还能站在这里。”
“况且江家这些年对我爹娘的诋毁与谩骂呢?就因为江家曾经养育我,就可以任由你们这般诋毁我爹娘吗?我身为人子,理当为爹娘所受的诋毁讨个公道。江宗主也莫将魏婴当傻子糊弄,亲疏有别这四个字我还是知道的。一碗汤就想抹去对我爹娘的诋毁,一碗汤就想抵去那些鞭打责罚,真不知江宗主是当魏婴是个傻子还是当世人都是傻子。孰轻孰重魏婴还是分得清的。”
“江宗主收我为大弟子,却从未公之于众,也并未举办收徒大典,甚至人人都有的例银都不曾给过我。还随意败坏我的名声,我倒是想问问江宗主究竟意欲何为?若是我阿爹知道了我在江家过的日子,知道了你是如何任由虞夫人谩骂侮辱我爹娘,只怕我爹第一个和你翻脸。”
“何况江家如今的局面都是令夫人造成,江宗主不去怪罪虞夫人反而来质问我一个孩子,实在是可笑至极。不去好好的约束家中之人,反而在这里责备我这个受害者,是何道理?江家以游侠立世,如今却连澄清事实真相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到。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可江宗主却连维护昔日故友的名声都做不到,真不知江家的弟子是否会感到心寒。
江宗主,今日江家必须给我爹娘一个交代,为人子绝不会让爹娘蒙受这些不白之冤。江家做不到的事就让魏婴来做,魏婴自有办法让世人知道事情真相究竟为何,也会让他们知道我爹娘从来都是这世间最恩爱的神仙眷侣。”说完魏婴一挥袖,便有无数赤红色的灵蝶飞在空中。
江枫眠心中只觉得无比疲惫,他几度张口想缓和一下现在的气氛,却无从说起。有些事一旦错了,就再无回头之日。也许当初答应与虞氏的联姻便是最大的错误。因为那场联姻,他失去了魏长泽,也失去了许多客卿,现在又害的江家沦落至此。
罢了罢了,今日便将此事彻底了结吧,也许江家的情况还能有所改善。如今最为要紧的是扭转现在的局面,也许借助今日一事还能让世人对江家的印象有所改善。
“昔日有关藏色与长泽的那些流言皆是假的,长泽非我江家的家仆,他在江家并无明确的身份,早在他与藏色成亲时便脱离江家成为了一介散修。至于我与藏色之间更是没有任何关系,我与她相识不过是因为长泽,并无任何男女之情。江某在此替三娘子向长泽与藏色道歉。阿婴,也是江叔叔对不起你,任由三娘子这般狠心的惩罚你。”
“江宗主,你看你并不是不能将这些事解释清楚。那为何能够任由虞夫人侮辱谩骂我爹娘十年而从不作解释。江宗主你的道歉,我接受了,但是恕我无法替爹娘原谅你。我也不能原谅你与虞夫人,毕竟伤害已经造成了,不是一句道歉就可以了结的。若是今后再让我听到一句不利于我爹娘的流言,莫怪魏婴不留情面。”
“从今以后,我魏婴与你江家便再无任何干系。也希望江宗主日后莫要再以我爹娘故人的身份自居。”说完便行礼转身离开了。而那些灵蝶也随即飞向各地,没多久世人便知晓了这些流言竟然真的是江枫眠任由其发展,竟从未想过去澄清。若非今日那位魏公子上门,只怕还是不会亲自说出这些话。就像那魏公子所言 ,这江宗主并非不会解释,而是不愿解释。真是好一个游侠江家啊。
何况,那虞夫人也算是自作自受,鞭打了这么多人最终害了自己,修为被废,仙器被毁,就连人也变成了个傻子,真是因果报应啊。
至此,江家算是彻底败了,从二流世家彻底沦为了普通的小世家,甚至还不如那些普通的小世家。江家的产业除了水路上的,其余的都被其他家族联手吞并了。没有了经济支撑,再加上江家的一系列行为实在是让江家弟子寒心,很快留在江家的只有那些家生子以及一些没有家人的门生。
至于那些曾经依赖于江家的小世家纷纷宣布退出江家,连带着原本为江家管辖的地区也脱离了江家,例如荆州等地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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