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与此同时,云梦江家可谓是好戏连台。
再三确认江澄与江厌离都不是自己的孩子后,江枫眠气的彻底失去了理智,直接一封休书将虞紫鸢休了,并且在休书上多次提及虞紫鸢不守妇道、不敬长辈、刻薄无礼,质问眉山虞氏意欲何为,竟然将如此不知廉耻的女子嫁于江家,其用心实在是歹毒。
并且将江厌离江澄除名,逐出了江家。
这样的污点怎能再存在于江家,江家的百年声誉都毁在了那个女人手中。
他万万不会想到虞紫鸢这毒妇竟然敢让他带绿帽子,再联想到当初眉山虞氏非要将虞紫鸢嫁给自己时的场景,心中怨气难消。
这些年他可是掌握了不少眉山虞氏犯下的罪孽,既然他们不仁就休怪自己不义了。
他一边派人将那些事通通抖了出去,一边又不相信自己真的患有那种病,便找了许多医师又特意找了一个温柔的女子与之同房。
虞紫鸢如何能忍受自己被人如此侮辱,尤其是阿澄与阿离明明就是江枫眠的孩子,却被人造谣是自己与那莫须有的奸夫所生的私生子。
明明就没有那所谓的竹马存在,可那些谣言却说的有板有眼的,甚至连自己的大哥也开始质疑自己。
虞紫鸢气的当场将一个无辜之人打死了,如此一来更加坐实了她做贼心虚,如今她在世人眼中就是一个荡妇,不知廉耻不守妇道的女子,不仅如此还心性残暴嗜杀成性,简直就是个女魔头,人人得而诛之,至于那两个“孽种”自然就是小魔头,自然也该诛之。
尽管眉山虞氏多次发公告表示这些谣言都是有人存心在背后无中生有,可谁信呢?谣言传多了,假的也成了真。
更何况,虞紫鸢打死人是真,整日污蔑江枫眠与藏色散人之间的关系也是真,而且若不是真的那江宗主又为何会把两个小魔头也给逐出江家。
眉山虞氏的风评一落千丈,那些本就与眉山虞氏实力不相上下的家族更是借着此次机会,狠狠的将眉山虞氏踩在了脚底下, 联起手来好好的把眉山虞氏整治了一番。
眉山虞氏彻底成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但凡眉山虞氏人走过之地,无一不是被世人鄙视嘲讽。
只要眉山虞氏的人稍有不满,那些讽刺之人便会哭喊着说是女魔头又要杀人灭口啦,久而久之眉山这个地方成了一座空城,只有虞氏之人居住在此地。
眉山虞氏也不是省油的灯,直接将江家这些年干的那些丑事也抖了出来,其中就包括江枫眠委托眉山虞氏的人在夷陵地区看着流浪的魏无羡,决不能让魏无羡离开夷陵,也不许让他被人收养。眉山虞氏的家主虞渊本就气愤当年藏色不接受他的好意甚至一眼都不看他,便将这股郁气发泄在了魏无羡身上,日日放狗咬他,而江枫眠根本没有阻拦之意,只是默默的冷眼旁观这一切。
总之这场狗咬狗的好戏中,江家的风评自然也受到了波及,眉山虞氏若是一个魔窟,那江家就是一个腐臭不堪的泥坑,专门坑那些无父无母之人,这其中首当其冲的就是藏色散人之子魏无羡。
好在老天有眼,让世人知道了这一家子的真面目,许许多多的修士百姓联名写信送往云深不知处,希望魏无羡可以离开江家。
最绝的当属清河聂家。
清河聂家广发请柬,不仅邀请了各个世家,还邀请了各地有名望之辈,前来参加聂家举办的大典,广而告之的宣告今后藏色散人之子魏无羡便是他聂家的三公子,如今既然得知自家孩子受了这么多委屈,身为父亲的他理所应当讨回公道。
他先是质问江枫眠当初可有办收徒大典,若是没办那这所谓的江家大弟子的身份根本就不成立,既如此那么无羡日后就和江家无关了。他这个做父亲的断不能让自己的孩子受此委屈,再者论实力他远超江枫眠,便是要拜师也轮不到江枫眠。
说完之后,压根不管江枫眠什么反应,直接就向江枫眠发起了挑战,江枫眠在聂峰手下根本接不住几招便输了。
”这样的实力也有脸教导弟子,说出去当真是要笑掉大牙。“
“这就是所谓的江家宗主的实力,我看啊连那些小猫小狗都比他厉害。“
“难怪要扒拉着人家天耀君不放了,毕竟要为那江少宗主铺后路嘛。“
“哎呀,说错了那可不是江少宗主,而是那魔头和其他人厮混生下的小魔头。“
江枫眠听着这些冷嘲热讽,脸色涨红,青筋暴起,牙关紧咬,怒气冲冲的就离开了清河。
这些事自然也落到魏无羡的耳里。
当时他正和蓝湛探讨着有关阴阳的问题,那一瞬间心口处传来一阵阵的痛意,嘴里泛着苦,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一桩桩的事情犹如一记重锤狠狠的落在了心上,将以往的那些回忆狠狠的砸了个粉碎。
“蓝湛,那个时候我正在到处找吃的,江宗主拿着一块瓜站在我面前,很温柔的问我的名字,他的脸上没有那些鄙夷与看不起,他一点也不在意我又脏又臭的模样,就那样笑着把瓜递给了我。我从来没有吃过那样甜的瓜,也从来没有被人这样对待过。所以我跟着江宗主去了云梦。我想着……我只希望有个落脚处,我只想被当做人一样的对待。”魏婴看着藏书阁窗外的玉兰树出了神,声音颤抖。
“那个时候,我满心以为自己终于有家了,尽管最开始的时候江澄并不喜欢我,至于虞夫人从来就没有正眼瞧过我。但是那个时候江宗主会和颜悦色的对我说话,师……江姑娘总会给我做莲藕排骨汤。我总想着比起在夷陵流浪的时候已经好太多了,至少我不会再吃不饱穿不暖,不用在居无定所。“
”闲来无事的时候,可以和师弟们一起去采摘湖里的莲子……师弟们采得莲子总是不如我的好吃……“说着说着,突然就哽咽了,魏婴的嗓音沙哑无力,想继续说下去却发现自己的脸上已经满是泪水。
“魏婴,想哭就哭。“蓝湛伸手轻轻的揉了揉魏婴的头发。
那种温暖的有依靠的感觉让魏婴再也无法强忍内心的挣扎与痛苦,第一次哭出了声。
蓝湛顾不得失礼与否,小心翼翼的将魏婴揽入怀,轻轻的拍打着魏婴的背。
听着耳边传来的有力地心跳声,鼻尖嗅闻着那股清冷的檀香,魏婴的心绪突然平静了许多,他会难过不过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没有了家,可如今他有蓝湛了,既如此何惧之有,又有什么好伤心的呢?
“蓝湛,求学结束我想去江家和江宗主言明退出江家一事。“魏婴情难自禁的回抱住了蓝湛,他轻声嘟囔道,只是声音有些许嘶哑。
沙哑的声音落在蓝湛的耳边,让蓝湛浑身一颤,心口处有些发痒。
“一起。”蓝湛虽然有些局促的虚揽着魏婴的腰,但心底却是极为欢喜。
之后几日,因为前些日子过于专注修炼导致身心有些疲惫再加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就显得魏无羡神色恹恹的,落在旁人眼中自然以为是被江家的事打击到了。
于是乎,魏无羡意外的发现自己的房间门口总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各种糕点、话本甚至还有他最爱的天子笑。
平日学习修炼时,也总能看到那些慈爱甚至是心疼的眼光落在自己身上,不仅仅蓝家的那些长老就连和自己一同求学的那些学子们也是如此,一个个看自己的眼光活像是个看个小可怜。
松室
“叔父,江家的事情对于阿羡来说的确是个打击,这些日子我看他始终都提不起精神,不如让他出去走走散散心。”蓝曦臣显然也很是心疼被自己当作弟弟一样看待的魏无羡。
就在这时,蓝湛进来表示这些日子他与魏婴的修行都遇到了瓶颈需要下山历练。
蓝曦臣有些好笑的看了眼忘机,旁人不知他可是知道自家两位弟弟尤其是阿羡的修行可谓是顺风顺水,哪来的瓶颈一说?怕是忘机想带阿羡出去散散心,又怕叔父不同意便拿自己做借口。
“也好,既如此那你二人便去找几位长老把考核完成了就下山去吧。”蓝启仁思考片刻,回道
“是,叔父。”
最后,二人均已甲等成绩提前结束了求学。
离山前一夜
“阿羡,你记住锺食阁是咱们自家的酒楼,到时候直接去自家酒楼吃饭就行了。你就记住凡是店铺上有扇子或是刀的标记的都是自家的店,直接进去就行了。还有这几本书你可要藏好了,等你下了山肯定能用到这些书。
虽然蓝二公子靠谱,但是外面骗子很多,像蓝二公子这样的皎皎君子肯定不是人家的对手,你可要长个心眼。不行,我觉得还是得让聂叔陪着你去比较好。“聂怀桑将一个储物袋直接塞给了魏无羡,然后又一个劲的叮嘱这个叮嘱那个,像极了那种儿女第一次远行不放心的老父亲。
魏无羡求助的眼神落在了房间里其他人的身上,却发现其他人脸上的神情几乎和聂怀桑一模一样。
“魏兄魏兄,这枚令牌给你,若是身上所带银两不够了直接拿着这令牌去天下第一庄取钱就行了。“越氏的大公子直接拿出一枚令牌塞进了魏无羡的手中,转头和聂怀桑一起收拾东西,生怕会落下什么东西。
魏无羡实在是消受不了如此浓厚的关心,随意找了个借口便急匆匆的逃出了门,那落荒而逃的背影看的人又是好笑又是无奈。
”聂兄,魏兄已经成功的被你吓得逃走了。“再三确认魏无羡的确离开后,越氏大公子越朔才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阿羡到底还是对江家有几分感情的,所以也不便当着他的面提及此事。这次阿羡下山一来是为了去历练,二来也是为了和江家做个了断。只不过,以我的猜测,如今江家的情况每况日下,他们绝对不会轻易的放过阿羡。江宗主带走江晚吟之后,几乎每隔七日便会来信,若非曦臣哥他们及时拦住了这些信,指不定他们还能做出更过分的事。所以,这一次阿羡下山去,绝对不能让江家人得到一点消息。“聂怀桑神色微冷的说道。
“这江家的确有够厚颜无耻,他们是如何待魏兄的世人都以心知肚明,还非要做出这种伪善的面目,也不知想骗谁?如今天道好轮回,编排魏兄的身世这么多年,如今也轮到江晚吟他们自食恶果了。不过,这些信似乎并非是蓝家拦截的,好像暗中还有人再出手帮助魏兄。“
“这件事我也隐约察觉到了,不论是谁至少他们的目的和我们是一样的,那就是让阿羡早日离开江家。“
“阿羡如今是我的弟弟,岂能容许旁人欺辱了去。你是不知道我家大哥对阿羡可谓是满意至极,尤其是前些日子不知道阿羡和大哥说了什么,大哥竟然没有再逼着我练刀了,而且大哥的功法好像也不像从前那样霸道了。“
“除了江家那群不长脑的,有谁会不喜欢魏兄这样重情重义之人呢?“越朔打趣道。
“是啊,毕竟……“连蓝二公子这样的人都逃脱不了阿羡的人格魅力。
第二日,魏无羡早早的便和蓝忘机一道离开了云深不知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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