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地宫

方晴：“哦？”

　　方晴挑了挑眉，一副兴趣盎然的样子。

　　程英张口，欲言又止，一双绿豆眼四下里乱瞥，方晴岂会不明白。

方晴：“都下去吧。”

　　一声令下，众丫鬟侍从立刻鱼贯而出，唯有姝画依旧低垂着头站在那里，一动未动。

　　方晴把玩着手中杯盏，她自然看出了程英面上的不豫之色，却只装作没看到。

　　程英清了清嗓子，再次挤出笑，压低了的声音里透着抹诡秘。

程英：“妹妹可曾听说过'地宫'？”

方晴：“地宫？”

　　方晴摇头。

　　她怎么可能听说过？

　　唐梦茹勾起一边唇角。

唐梦茹：“妹妹深居内院，不谙世事，无怪乎没有听说过。”

　　方晴看向她。

方晴：“唐姐姐听说过？”

唐梦茹：“十五年前，'地宫'这两个字，在我夙国怕是连三岁的娃娃都知道，只可惜啊…”

　　唐梦茹幽幽地说。

方晴：“可惜？”

　　方晴淡淡问。

程英：“可惜不知为何，偌大的地宫竟突然自世间蒸发了一般，十五年间再无人寻得其踪迹。”

　　回答的是程英，她的语速又急又快，亢奋之情难以自抑。

方晴：“突然消失无迹？”

　　方晴沉吟，眸光清透如水。

　　唐梦茹仍在扼腕叹息，神色间尽是遗憾。

唐梦茹：“恨只恨晚生了十五年…”

方晴：“早生十五年又如何？”

　　方晴斜瞄着她问。

　　不待唐梦茹回答，程英已大笑着道。

程英：“传闻地宫中人多为男子，且个个貌美如谪仙，其中尤以宫主最为出众，像茹妹这般'宁可牡丹花下死'的风流人儿，错失如此大好良缘，岂非一生之憾事。”

　　方晴抿唇轻笑，眸底却无半点笑意。

方晴：“若真如程姐姐所言，惦记这地宫的怕不只唐姐姐一人，也难怪他会消失。”

　　程英搓着下巴道。

程英：“惦记的人自不在少数，却也只能干惦记着。”

方晴：“此话怎讲？”

　　方晴挑眉。

唐梦茹：“自古美人多蛇蝎，越美的人越是有毒，更何况地宫中人乎？岂是普通人可以招惹的？”

　　唐梦茹嗤然，带着不屑。

程英：“不错，传闻他们个个身怀绝世武功，上天入地，神鬼莫测，取人性命不过是弹指之间，所以世间才多是传闻，而真正见过他们的人可谓少之又少。”

　　程英说，小眼睛里迸射出锐利的光。

　　方晴呷了口茶，语声微凉。

方晴：“听姐姐这么说，我倒觉得他们更像是一群杀手。”

唐梦茹：“他们本就是地宫豢养的杀手。”

　　唐梦茹一字字说。

　　这样的结果完全在意料之中，方晴丝毫也不觉得有什么意外。

　　程英面上拉扯出冷冷的讥讽。

程英：“正因为他们太过厉害，行事太过无所顾忌，才会令陛下也心生忌惮，有意将其除之，却不想未等陛下下令，他们竟自己消失了。”

　　方晴低眉敛目，神色淡然。

也许是他们觉察出了陛下的意图，螳臂安能当车？区区一个地宫如何同陛下的百万大军相抗衡？那些人倒也不笨。

　　唐梦茹看着方晴，目光隐晦不明。

唐梦茹：“更让人想不到的是，消匿了十五年，他们突然又出现了，就在这里。”

　　方晴抬眼看向她，面露诧异。

方晴：“姐姐的意思是，昨夜闯入碧落山庄的是地宫中人？”

唐梦茹：“难道不是？”

　　方晴轻挑眉稍，薄唇微抿。

方晴：“是与不是，妹妹确是不知，不过听姐姐们刚才所言，若来的真是地宫中人，碧落山庄又怎会安然无事？”

　　唐梦茹一时哑然，眼角余光瞥向程英。

　　程英打着哈哈。

程英：“不瞒妹妹，地宫中人嚣张跋扈，若不能将其铲除，陛下终不得安寝，所以我等母亲一接到消息，便马不停蹄地赶来。”

唐梦茹：“妹妹要知道，藏匿要犯等同于忤逆皇命，可是株连的大罪。”

　　唐梦茹紧盯着方晴，目中戾气尽显，凶狠至极。

　　方晴心下不由一阵冷笑。

　　她们以前就是这样恐吓沐云晴的？

　　那个被众人悉心呵护着长大的沐云晴，如何应付得了这般险恶的人心？

方晴：“姐姐们说的是，碧落山庄可担不了这么大的罪名，还望两位大人能彻查此事。”

　　方晴说，语气不急不缓。

　　那两人见她如此，反倒怔住了，面上的惊诧显露无遗。

　　稍倾，程英才又再次开口。

程英：“妹妹若是知道什么，或是听到什么，一定要告诉姐姐们，事关生死，妹妹万不可妇人之仁，优柔寡断。”

　　方晴轻扯唇角，目下敛着一抹凉意。

方晴：“姐姐们放心，妹妹不是那般不知轻重的人，定当事事留心，处处留意，有任何发现，都会第一个让姐姐们知晓。”

　　将杯盏搁于桌上，不等两人开口，已接着道。

方晴：“妹妹身子近日有些不适，姐姐们若无别的吩咐，妹妹便不相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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