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六、报恩

不知道么？

无妨。

方晴：“她要你把我带去哪里？”

辛涟：“皇都。”

风云兮针对沐云晴，其本质还是因着沐绾娘亲的缘故，难道是皇都的那位已经按耐不住，有意要对沐绾娘亲动手。

若真是那样，沐绾娘亲和美人爹爹此行，岂不很危险。

方晴：“告诉管家，好生伺候着涟公子，吃的穿的都要是府里最好的。”

方晴突然站起身，边吩咐边往外走。

姝画紧跟在她身后，看着她神色里的凝重，心中不觉也沉了沉。

两人片刻未停，径直出了府。

马车还停在府门口，方晴上了马车。

方晴：“去千机阁。”

姝画不敢耽搁，一甩马鞭，驾着马车飞快地往千机阁的方向驶去。

马车飞奔过集市，立刻有人从四面八方窜出来，人数还不少，姝画猛一勒缰绳，马车堪堪停在千机阁的大门前。

等方晴从马车里出来，围拢过来的人俱是一怔，随后又悄无声息地各自退了回去。

戈葳：“晴小姐…”

一个人从千机阁内快步走出，声音里带着抹诧异，方晴立刻便认出了她，是洛红虞身边的那个副手。

昨天水牢内光线昏暗，出水牢时她也是匆匆一瞥，但方晴在识人认人这方面，有着极高的天赋，只要是被她看过一眼的人，她就能记住。

方晴：“阁主可在里面。”

戈葳：“在。”

方晴：“带我去见她。”

戈葳：“是。”

戈葳领着两人上了五楼，一路上方晴引得了很多人的注目，方晴视而不见，沉静的面容上未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五楼的房门紧闭着，戈葳抬手轻轻敲了两下，一道略显凌厉的嗓音从里面传出来。

洛红虞：“何事？”

戈葳：“禀阁主，晴小姐到。”

浅浅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房门被猛地拉开，洛红虞站在门内，目中含着笑。

洛红虞：“晴儿。”

方晴：“婆母大人。”

洛红虞将方晴让进屋内，方晴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四周，简洁明净，除了办公必需的桌案物品外，看不到任何多余的摆设。

方晴想起洛尘房间里的情形，看来多半是受了洛红虞的影响。

整个房间里只有桌案后一张椅子，洛红虞没有想到方晴会这么着急过来，事先也没有准备，忙吩咐了戈葳去搬，却被方晴伸手拦住。

方晴心里惦记着沐绾娘亲和美人爹爹的安危，也没心情与洛红虞过多寒喧，看着洛红虞直奔主题。

方晴：“婆母大人，娘亲和爹爹可曾与您有过联络，他们现下可还安好？”

洛红虞目光闪了闪，竟不意外她会有此一问，也未做隐瞒。

洛红虞：“早上绾妹刚传来消息，不出意外的话，她们此刻应当正在赶回来的路上，最迟今天夜里就能到晋城。”

方晴的心里这才稍稍安定了些。

方晴：“那他们有没有说…别的事…”

方晴不确定洛红虞是否知道洛尘中了毒，所以未敢言明。

洛红虞：“晴儿是想问，他们有没有拿到解药？”

她竟知道…

看着洛红虞平静的面容，方晴反而红了眼，若是这样的事情发生在方城身上，她绝做不到像洛红虞这般镇定。

方晴：“婆母大人，我…”

洛红虞：“晴儿不必自责，当初将尘儿送进碧落山庄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

方晴：“可是…”

洛红虞：“晴儿毕竟年纪还小，历练不足，遇事难免会乱了方寸，受奸人挑拨，误信小人之言，令自己身陷囹圄…”

原来…

她什么都知道…

洛红虞轻轻叹了口气。

洛红虞：“当年若非遇到绾妹，我洛家只怕早就…绾妹于我洛家有再生之恩，尘儿虽然愚笨，但自小便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他既嫁了你，便会恪守本分，断不会有任何逾矩的行为…”

所以…

洛尘嫁给沐云晴，是因为报恩…

所以…

即便洛尘不喜欢沐云晴，也绝不会做出对不起沐云晴的事…

方晴说不清此刻心中是何滋味，总之涩涩的很不舒服。

洛红虞的本意大概是想要宽慰沐云晴的，可她不知道沐云晴已经被换了人，所以这番话的效果并不好，反而有些适得其反。

方晴甚至在想，如果洛尘心中喜欢的人真的是秦桑，她是否应该成全他们。

洛红虞：“尘儿出身草莽，本是万万配不上你的，幸得晴儿亲睐，尘儿才有此福分嫁进碧落山庄，但以晴儿的身份，注定不会为尘儿一人独享，我之前所说的话，晴儿可不必放在心上，若是尘儿能逃过此劫，我洛家愿为碧落山庄身先士卒，只求晴儿以后能善待于他…”

一个母亲为了自己的儿子，已然卑微到了极点。

方晴仿佛赫然看到了洛红虞那颗滴血的心，她如何能不动容。

方晴：“婆母大人千万不要这么说，只要洛尘愿意，我必不离不弃，护他一世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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