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使这句话说得就不对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苏昌河笑意更深了几分:“玄武使说这话,莫非唐门已经不归朝廷管辖了么?如今这情势之下,玄武使可是要慎言啊。”
“玄武使,还有唐老太爷,你们今天应该庆幸是我来了,而不是魏军侯,余将军这些人带着军队来到这里,我可以告诉你们,朝廷要控制江湖的心十分坚定,唐门如果不愿意主动低头,那就只能被动低头了。”
苏昌河的话虽然难听,唐怜月却是听进去了,因为他知道苏昌河这些话不无道理。
唐怜月虽然占着玄武使的名头,但是远不及天启四守护的其他三位和朝廷的联系深刻,朱雀使司空长风是当今天子的师弟,青龙使李心月是银衣军侯雷梦杀的妻子朝廷的诰命夫人,白虎使姬若风是六皇子萧楚河的师父。
这也就意味着,皇帝不会像给雷梦杀面子,给雷家堡自治权和谈判的机会一样宽容唐门。
可是唐门这么多年以来已经习惯了自治,乍然要被朝廷收编,唐门的长老,包括唐老太爷,都不算心服。
“这么长时间,唐门一直如此,也向来规矩,没做过什么逾矩的事情,我不明白,陛下为什么突然要对江湖管控至此?”唐怜月看向苏昌河,问出来了他一直想问的问题。
这么多年过去了,北离朝廷向来与江湖处于微妙的平衡之中,因为东征之战,这种平衡被打破了,但是所有人都觉得,东征结束之后,一切会回到平衡的状态。
“从来如此,便对吗?”苏昌河意味深长的笑了:“我们陛下有一句话,叫天变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惧。”
“陛下如此作为,不怕过犹不及吗?”唐怜月冷冷笑道。
“玄武使啊,我也是听徐策说的,前几年,银衣军侯的儿子出生,请陛下给那孩子赐名,陛下欣然同意,并赐名无桀。”
“天下有道,世上无刀,普天之下,再无桀骜者。”苏昌河笑意更深:“这是陛下说的话,也是他想要做的事情,所以……他不会放弃的,好好想想,天子之威,你们真的可以承受吗?”
苏昌河也知道点到即止,见好就收的道理,这是一个拉锯战,不是一时半刻就能拿下的,所以也不再多说,向唐怜月告了辞。
目送苏昌河离去,唐怜月低低叹了口气,怔怔的站在那里,忽然之间,他感觉自己的衣角被人拉了一下。
“师父,是唐门要出什么事情了么?”少年唐莲站在那里,看着自己师父一脸忧愁的样子也跟着担心。
唐莲年纪虽然不大,但是早熟沉稳,这几天唐门内的风云涌动,唐莲并不是一无所觉。
“小莲……”唐怜月看着自己这个徒弟,疼惜的摸了摸他的头发:“不会有事情的,什么事情都不会有。”
看到唐莲的时候,唐怜月原本焦躁不安的心,仿佛被人泼了一盆冷水,冷静了下来。
他不知道唐老太爷会做什么决断,而他也逃不出这场拉锯战了,如果起了什么冲突,至少至少,他要保全唐莲。
唐怜月走了回去,拿出笔墨,写了一封信,送往雪月城。
蜀中被称为天府之国,是因为这里确实是一个易守难攻的好去处,这里有肥沃的土地和物产,也有剑阁峥嵘崔嵬的天堑,这个地方,自古以来都是最容易占山为王的。
蜀中原本不是北离的国土,这里原有一个小国,背靠西楚,是北离灭西楚的时候,同时灭了这里的小国打下来的,这里地处西南,有地方豪强,还有土司势力,而这些势力,有都和唐门紧密相关。
所以,对付唐门,是不能掉以轻心的。
苏昌河在蜀中住了好几天,时常四处走走看看,观察地形,体察民情。
唐门代表的意义与其他势力不同,萧若瑾盯上这里,也不单单是为了江湖或者税收。
来唐门之前,苏昌河见过参知政事陈怀清,如今已经是副相的陈怀清给他讲了一个皇帝陛下初步的构想,那个构想的名字叫——改土归流。
陈怀清曾经是西楚国都乾东城的城主,对于西南的事情了解不少,萧若瑾想要对蜀中的豪强和西南地区的土司势力下手,难度很大,需要很多力量的投入,但是一旦成功,整个西南都会安稳无忧,也就没有了对付南诀的后顾之忧。
所以苏昌河这一趟,堪称责任重大。
当然了,苏昌河想,和他一样责任重大的,还有雷家堡。
雷家堡这边,萧若瑾用了怀柔的政策,又让雷梦杀从中斡旋,邀请雷轰入天启,做足了姿态,为的不过是一个东西——火器。
雷家堡的祖训是不入朝堂,但是祖训这种东西,向来是可以灵活变通的,雷家人不傻,这种时候,他们也只有配合这一条路可以走。
而火器,是对付游牧民族,和这种依靠地形优势防守的土司们的利器。
雪月城里,司空长风接到了唐怜月的来信,他展开信封看了看,挑眉浅笑了一下:“这个唐怜月……算盘打得不错啊……”
“唐莲……这个叫唐莲的孩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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