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皱了皱眉,这种东西我还真没听说过,我看了一眼张媛儿,她的表情也很茫然。而我的师叔,刚才接了一个电话便离去了,说只要我们遇到麻烦,她便会第一时间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我有些无奈,这甩手掌柜当的。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想起另一件事,说:你们这是不是有个风俗叫“豁子子供”。
我当时就看见,郭老师的整个人都颤了一下,但是表情好像没怎么变,过了一会儿,才说:“这,我不是本地人,是来支教的,本地的习俗我不知道,但听说过。”
这村里人拜的神比较怪,非佛非道,应该是异教神,他们崇拜死亡,把棺材看成“家、归宿、升官发财”之类的意义,所以喜欢在那边的山口上头拜棺木。大概,我也就知道这么些……
我点了点头,没过多为难他。不过我很清楚,这人一定有东西瞒着我,而正当我沉思之际,忽然,我看见一个人影,似乎正默默的蹲在操场一侧。
我能听见窸窣的声响。我不由得一惊,快步走过去。月光下,我看见,一个小孩,正蹲在操场旁边的草丛里,伸手刨着地上的土。
我还没开口,郭老师就一声厉喝:“贾小伟!在这里干什么?!”
那小孩猛地一回头,我清晰的看见了那张脸,正是之前差点用石子划伤我的那小东西。
但这时候,最让我在意的不是这些,而是,当我的手电筒灯光打过去的时候,我看见,那孩子的手上沾满了鲜血。
他刨的那个小坑里,也咕嘟咕嘟往外冒着血,我当时不由得一阵晕眩,想起那时候我和张媛儿挖坟墓的时候所看到的场景。
而在我惶惑之间,贾小伟忽然痴痴的开了口,说道:“老师,丽丽说他冷,我想帮她换个暖和的地方……。”
小男孩的话让我心头一颤,我刚要开口问话,郭老师却伸手拽住了贾小伟,扭头对我说抱歉、孩子脑子不大好使之类的话。
接着又说挺晚了,夜里小孩子经常出状况,说我们呆在外头也不安全。于是一面让贾小伟回去休息,一面说带我们去住处。
看着那地上冒出来的鲜红液体,我有些急躁,但是张媛儿却轻轻拽住了我。
我按捺住情绪,一切听郭老师的安排。郭老师跟我们说,整个小学,除了学生的住处就是老师的宿舍,还有一些仓库之类的,他们费了很大劲就空出一间教师宿舍来给我们住,让我们不要介意。
末了,他还说一句“就是隔音效果不太好,两位晚上……”
我赶紧摆手,说:“别误会,我们是搭档。”
郭老师只是淡淡笑了笑,没说话。进入房间,我算是彻底感受到这里有多简陋了,房间里一张桌子,一张椅子,还有一张床,别无他物,窗户就一扇,用报纸糊着算是窗帘,就这屋子,跟我在山上的时候,跟墨老头住的那个房间没啥太大区别。
就是能住。我反手关了木门,说:“得嘞,咱们今天要同床共枕了。”
张媛儿没说话,站在原地,我还以为她有什么发现,扭头一看,也不知道是不是房间里昏黄灯光的映衬,我感觉她的脸特别红。
于是我问她怎么了。
半晌,她才说:“你,谁要跟你同床共枕,今晚我们……轮流守夜,这地方阴气很重……”
我忽然觉得有点好笑,这女孩好天真阿!
张媛儿却说:“哼,你才天真呢!咱俩又没关系,再说师傅还不知道去那住了呢?”
也是,她提起师叔,我们只从刚才分开后,就没见过她,她今晚住哪啊?
不过随即我便放下心来,她既然不愿意跟我们在一块,肯定有她的原因吧。
和张媛儿说了我的想法后,她也赞同。于是我们就聊起了这个学校。
我对她说,明显郭老师对我们有所隐瞒,这里的事,肯定和海滩边的棺材有很大联系,说不定和我们要查的事,也是一回事。
接着我又说,那个小孩,指不定就是突破口,只是要想办法让他开口。
张媛儿这才镇定了一些,点头同意,又说,这里地下的怨气很大,地面都会冒出血水来,说明死去的人,大多是非正常死亡,冤魂聚集不散。
我说有没有可能那个小孩刨的位置就有问题,比如在地下埋尸什么的。
而张媛儿却摇了摇头,说,这个说不准,小孩的判断能力有限,现在首要任务,是搞清楚这个“丽丽”是个什么东西。
听着像是个小孩的名字,而且现在看来,这个丽丽很可能已经死了,而且被埋在了什么地方。我正要继续分析,却忽然听见一阵低低的对话声。
我愣了一下,才想起来郭老师说过,这地方隔音不好。这么说来,对话声来自于隔壁了?而侧耳一听,那对话声好像是一串英文,应该是电脑或是电视机里的声音。
这村子虽然穷,但这个时代,大半夜的,老师在屋子里上网看个片子并不稀奇。我本以为自己纯属神经过敏了,可没一会儿,隔壁竟传来一阵嗯嗯啊啊的声响。
我吓了一跳。这回可不是电脑电视机里的声音,这分明是有个女人在做不太和谐的事儿了。而且,声音是越发的激烈,那女的好像越来越兴奋了。
“这……”
我一时间尴尬无比,看了张媛儿一眼。张媛儿也开着电脑在看资料,但她那样子,明显只是假装没听见而已。
我实在按捺不住,嘟囔了一句:这几个老师里头还有夫妻啊。
张媛儿没看我,说:“这跟驱鬼没什么关系吧?”
我也不想表现的太没下限了,于是也不再开口,一个人有些无聊的靠在床上。乡村信号很差,无线上网基本上是不可能了,于是,无聊之中我沉沉睡去了。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微亮,张媛儿居然伏在床边睡着了,说好轮流守夜,她却根本没叫我,我心里一阵莫名的疼惜。
也不敢吵醒她,打算自己外边去溜达一圈,但我刚下床,她就醒了过来,揉着惺忪睡眼,说我怎么起的这么早。
我说让她上床多睡会儿,以我的经验,村里人都起得很早,现在五点多,估计再过一两个小时,他们就要开始早课了。
张媛儿却伸了个懒腰,说不用了。说着,要和我一起出去看看。我们刚走出门,隔壁的门就开了,里头走出一个穿着比较洋气的女孩子来。
看起来也就二十来岁,长得端正秀气,但不算太惊艳,身材娇小。只是一眼看上去,她不像是村里人,倒像是城里来借宿的。她看见我们的时候显然愣了一下,也没打招呼,转身就走。
我心说这姑娘就是昨晚嗯嗯啊啊的那个?可她屋子里好像也没别的男人出来啊,难道是偷人?
一整天我们都在学校里度过,因为村里面那股血腥味太浓了。而我们这一天也试图去接近那个小男孩,但是当我们一靠近他,他就躲。
白天就这么过去了,我们还是没有杜纯的消息,不知道她去干嘛了。
晚上我一个人捣鼓张媛儿的电脑。她那电脑无聊的很,全是资料,要么就是些乐谱和歌曲,游戏都没有,村里又没法上网。
大半夜的,我就觉得一阵阵尿急。房间里没厕所,只能到学校操场边的厕所去一趟。走在寂静的学校里,我心里还是一阵阵发毛,快速解决完,就返了回来。
可我刚回到房门口,又听见隔壁嗯嗯啊啊的声音,而且,那声音比昨晚上还大。
我心里一阵莫名的烦躁,忍不住想要敲门让她小声一点,可我刚走过去,却发现那门是虚掩着的,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好奇,还是突然心生邪念了,悄悄望了进去。
一眼看过去,我却没看见男人,只看见今天上午跟我们见面的那个姑娘,光着身子,对着一台老旧的台式电脑屏幕,正在自娱自乐。
屏幕正对着门,姑娘身形娇小,没办法完全挡住我的视线。而当我瞟见电脑上的那张照片时,我浑身一阵汗毛倒立。
电脑屏幕上,是一具赤裸的男尸,尸体体魄强健,但是头已经稀烂,大概是跳楼摔的,或是被重物碾压。
这女人,居然对着这样的照片自己解决生理问题,而且这样兴奋?
这到底是极限挑战,还是变态?白天看见这女人的时候,明明没有什么异样。
我实在不忍继续看下去,转身回了房间,而隔壁的那种声音依然没有停止。
房间里头,张媛儿大概也是被吵醒了,半坐在床上,一副睡眼朦胧的样子,上衣滑下来半边,露着肩膀,迷迷蒙蒙的看着我,问我怎么了。
她这幅样子,我一时间有些走神,干咳了两声,说:“你在外头一个人睡都这么不注意的么?”
她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整了整衣服,有些尴尬的望着我。
我这才把刚才看到的一切告诉张媛儿。她有些惊愕,说:“恋尸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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