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时远还真是第一次听见有关邻居白奶奶的这些事情,当年也没有人跟他说过这些。
不过想想也是,他年纪小,他父亲成天忙工作,不可能也不会跟他去聊左邻右舍的事儿,而隔壁脾气好又不会八卦的顾叔叔也不会。
陆云琛又说:“我外婆再婚后,生了个儿子,但是据我所知,我这位小舅舅比我大不了多少,还没有结婚生子,所以我外婆没有孙子,只有外孙,常去看望她的,就是我和我弟弟陆云熙,但是我比我弟弟又大了五岁,所以我觉得会跟你打架的人极大可能就是我。”
听他这么一分析,江时远都觉得他们小时候是见过面的,只是这怕是有个十几年的时间,他只能感叹一句,“岁月是把杀猪刀啊!”
陆云琛挑眉,“你这句话形容得不对吧!”
江时远笑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陆云琛说了这么多,让他渐渐找回了一点儿记忆,再看陆云琛时,竟是会同记忆里的人重叠,“被你一说,好像还真有点儿像,不过人长大是会变的,认不出来不奇怪。蓁蓁……小叶子都没有认出来。”
陆云琛无法反驳,微笑着说:“我想问问有关蓁蓁父母亲的事儿,外婆年纪大了,记性不好,有很多事情她都不记得,我问过她一些,但是她想不起来。”
江时远想起顾蓁蓁说的同陆云琛结婚是个意外的事儿,他心里越发的好奇,“你们到底是怎么结的婚?”
陆云琛认真道:“一见钟情。”
江时远错愕,“啊?”
陆云琛觉得江时远有所怀疑,或许是顾蓁蓁说了点儿什么,但他并不想顺着他的问话去解释什么,只顺着他的步调,不紧不慢地说:“蓁蓁说过她母亲再婚,同她母亲关系不好的事儿,但是没提过她父亲的事,外婆说蓁蓁父亲过世了,我想知道。”
江时远放下碗筷,像是失去了胃口,他往后靠着,脸上情绪淡淡的,“的确是过世好些年了,仔细一想,大概是九年前的事儿吧!”
九年前,顾蓁蓁十四岁,江时远十八岁,那一年江时远考进了警察学院,所以他印象深刻,只是没想到他还来不及分享这个好消息,顾蓁蓁的父亲却死了。
陆云琛莫名有些心疼顾蓁蓁,又有些紧张的情绪涌了出来,“出了什么事儿?”
江时远摇摇头,“不清楚,蓁蓁她记不大清楚了,好像是受了刺激,记忆错乱。”
陆云琛震惊不已,“受了刺激?她父亲死的时候,她在现场?”
江时远满面叹息,他朝陆云琛看过去,“好像是吧!但警方判断顾叔叔的死是个意外。”
陆云琛心里有点乱,“意外?哪有那么多意外!”
江时远轻笑一下,“是啊!哪有那么多意外!我当警察这么多年,有些看似意外的意外不过是人为而已。”
陆云琛沉默不语,他并不知道在顾蓁蓁身上发生了这些,顾蓁蓁只记得她父亲过世,却不记得当时发生了什么,她父亲的死,应该是给她造成了很大的痛苦。
如果不是这次回南溪镇,他甚至不会知道顾蓁蓁就是他小时候睡过一张床的小女孩,所以当时他要跟她结婚,是因为认出了她来?
江时远按了按额角,继续说:“顾叔叔是个很好的人,我爸过世后,他一直供我读书,照顾我,我很感激他!蓁蓁跟她妈妈去了赵家后,跟我一直有联系,她在赵家,我觉得应该是过得不怎么开心的。”
虽然顾蓁蓁没有明确说,但江时远知道顾蓁蓁去了新的家庭,转去了新的学校,过得一点儿都不好。
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需要她适应,需要她融入进去,或许她有努力去做,只是做不好。
“有那么两次见面,她身上有伤,我问她,她说跟同学闹着玩,”江时远嘴角勾勒出讥诮的弧度,“哪有跟朋友闹着玩儿会闹得身上带伤的!”
陆云琛听得脸色沉了沉,“她被同学欺负了?”
江时远摸出烟盒点了一支烟,吸了两口,“应该是吧!小镇去到大城市的女孩子,被家里娇生惯养的孩子看不惯再正常不过!不过就那么两次,后来就没有过了,她是个不肯吃亏的人。”
从小就这样,一点儿亏都不愿意吃,别人抢她的东西,她要抢回来,当然,那会儿有他这个哥哥在,别人也不敢欺负她。
可真到了孤立无援的情况下,只能学着坚强,学着靠自己,别人欺负了你,就自己欺负回去,让人再也不能无视你。
陆云琛想象不到顾蓁蓁是怎么处理的,别人打一巴掌就还两巴掌吗?那她的手不是比别人更疼?
他禁不住有些恼恨,为什么自己没有更早地遇见她,或许她就能少吃一点苦!
江时远看着陆云琛阴沉的表情,想他应该是在心疼顾蓁蓁,事实上他说这些,也是有让陆云琛对顾蓁蓁好一点,多心疼她一些的考虑。
“我跟你说的这些,你别跟蓁蓁说,不然她要跟我急,”江时远玩笑般地叮嘱陆云琛,“毕竟都这么大个人了,年少时的那点儿糗事,除了自己,不太喜欢让人透露给别人知道。”
陆云琛心里暗恨,顾蓁蓁的糗事,他都不知道,眼前这个人却知道得一清二楚,他的表情变了又变,很是沉稳地应下来,“好!”
江时远又跟陆云琛说了点儿别的,陆云琛觉得他是存心炫耀自己跟顾蓁蓁关系好,可今天晚上是他主动找过来要听顾蓁蓁的事儿的,所以再虐也是自找的。
两人这一聊就聊了近两个小时,陆云琛客气地跟江时远道谢,然后离开。
江时远看着茶几上还剩下一半的饭菜,觉得浪费,将菜一样样的送进厨房,放进微波炉里热了一热,虽然没什么胃口,但他还是给吃完了。
陆云琛回到家后,陆云熙在客厅里打游戏,见到他回来,直接跳起来,“哥,你回来啦!”
陆云琛没理他,直接往楼上去了,陆云熙看他脸上好像不大好,不知道是不舒服,还是遇到了什么糟心事儿,他这个小间谍,直接给顾蓁蓁发了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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