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视半晌,苏静娴避开赵楠桥的视线,轻声说:“我跟你爸结婚这么多年,他有什么异常,或许一开始没有发觉,但时间一久,便能感觉得出来的。”
赵楠桥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是吗?所以你是突然发觉我爸的异常,然后去找人调查他的?”
苏静娴听着他这反问的语气,感觉他像是什么都知道了,不过是说这样的话来试探她而已。
她保持着戒备心,平静地说:“差不多是这样吧!那你呢?你是怎么知道白柏的存在的?”
赵楠桥不答,盯着苏静娴精心保养的脸,即便过了四十五岁,苏静娴却还有着三十岁的容颜,这些年养尊处优,砸下去的钱看到了效果。
他记得第一次见苏静娴,是在赵氏集团,那时的苏静娴还是赵明卿的秘书,穿着黑色衬衣配黑色包臀裙,踩着高跟鞋,优雅知性。
她的脸上挂着职业的微笑,很温柔,并不惹人讨厌,她引着他和他母亲去赵明卿办公室。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个女人日后会嫁给他父亲,占据原本是他母亲的位子。
赵楠桥的神色有些恍惚,岁月看起来对苏静娴很优待,二十多年没怎么变样,而他却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少年。
他回忆着过往,语气淡淡地问,“我记得你给我爸当过几年秘书的,我小的时候见过你,你也见过我妈,我妈那时候还在,你就同我爸有了关系是不是?”
这话怎么听都像是在翻旧账,苏静娴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一直都有点惧怕赵楠桥,总是下意识地要哄着他,从来不敢给他脸色,现在能单独坐在一起吃饭都觉得神奇。
苏静娴白着一张脸,好声好气地说:“这事儿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就没必要再提了吧!”
赵楠桥讥笑了声,“有什么不能提的,你做得出来,而且做得很成功,我很好奇而已。”
苏静娴咬咬牙,不敢跟赵楠桥发脾气,便忍着难堪说:“你约我出来,难道不是为了跟我聊白柏的事情吗?”
诚然她已经是婚内出轨了,但这事儿被人揭出来,尤其是赵楠桥这样的人,她是觉得难堪的。
赵楠桥放下筷子,抽了纸巾慢条斯理地摁了摁唇角,随后往后靠着,姿势闲适放松,一瞬不瞬地看着苏静娴,“好奇多问几句而已,我是想知道我爸这个癖好是小的时候就有,还是长大之后,见多了花样,也学那些纨绔玩起来的。”
苏静娴被他说得有点晕,“可你说的有关白柏的事情,同我和你爸的事情,又有什么关系呢?”
赵楠桥扯唇笑笑,“当然有关系,我妈还在的时候,我爸同你保持着见不得人的关系,同时也有可能在外养着姓白的这个男人,我想知道时间线。”
苏静娴其实是明白一点的,可他现在这么说,解释得这么的清楚,她想不懂也难,她咬咬牙,“应该,不会吧?”
赵楠桥不以为然,“有什么不会的?他都能跟你有关系,为什么不能同姓白的有关系?”
苏静娴觉得赵楠桥这话像是在抽她的耳光,她的呼吸凌乱,半晌才出声,“我那个时候跟你爸走得很近,但是不知道他跟姓白的有关系!你既然去查了姓白的,难道不知道他们在一起多长时间了吗?”
赵楠桥摸着手腕上的表盘,叹气道:“应该挺久了吧!我爸今年就满五十岁,白柏差不多四十,据说白柏是个孤儿,我爸支助过他。”
苏静娴知道白柏和赵明卿的事,她知道白柏的年纪,他的职业,他的兴趣爱好,他住在哪里,可她并不知道白柏的过往,甚至不知道两人在三十年前就认识。
赵楠桥见苏静娴震惊的表情,笑了一笑,“当然,像我爸这种企业家,每年都要做很多种慈善,其中一种就是支助贫困儿童和孤儿,他不只是支助了白柏一个人,还有别的孩子,但是,同他保持着关系的人,应该只有白柏一个。”
苏静娴陡然知道了这些消息,心里有些凌乱,她不可思议地看着赵楠桥,“你爸他……照你这样说,他早在同你母亲结婚,就同白柏是认识的吧!但要说他们结婚后,他同白柏有点儿什么,应该不可能,白柏那个时候不过是十几岁的孩子。”
徐慧死时,赵楠桥不过七岁,二十一年前,而那个时候的白柏,不过十九岁,但这么一想,十九岁已经成年了,倘若他有那方面的癖好,同赵明卿保持着特殊的关系,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这样一想,苏静娴本就难看的脸色,刷地一下全白。
赵楠桥像是看透了苏静娴的想法,他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溢出讽刺,“没什么是不可能的,所以你看,你嫁的这个男人,是个多么恶心的男人。”
苏静娴在知道白柏和赵明卿的事情之后,自然是觉得恶心的,可被赵楠桥这么一顺时间线,好像就更加恶心赵明卿。
她甚至忍不住猜测赵明卿是不是在支助白柏时就看上了他,或者在白柏未成年时就对白柏做过什么不好的事情。
但这些念头都只能放在心里,她没有同赵楠桥说出来,她说不出口。
她凌乱地看着赵楠桥,提醒他,“你口中所说的这个恶心的男人,他可是你父亲。”
赵楠桥笑得讥诮,“是我父亲又怎么样?他做出的这些事情,不等于是在打我的脸吗?我以他为耻。”
他并不恐同,每个人有每个人选择性向的权利,可倘若你在有这方面的嗜好时,却又娶妻生子,同时又在外包养男人,那么这种行为就实在是让人恶心。
苏静娴被他的话堵得说不出话来,她心里有气,可赵明卿是她最大的依仗,失去了赵明卿,她便一无所有,所以她没有赵楠桥这种底气说这种话。
“所以呢?你想怎么办?”苏静娴问。
赵楠桥幽幽地盯着她,“我算过了我们三个人手中的股份,我要你们协助我,将我爸踢出局。”
苏静娴懂他的意思,她听着这话,心跳得很快,“你要把你爸踢出局?这种可行性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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