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天气凉。
风吹着一片树叶,摇摇欲坠的模样,似乎满是不舍。
月光忽明忽暗,就连它也喜欢躲着。
终于不堪重负,它还是选择离开。
落叶归根,来年再见。
一栋偏僻的独栋豪宅。
佣人们都下了班,安安静静像是没有人住。
男人疲惫靠着躺椅,最近事情很多,折磨得他有点头痛。
震耳欲聋的铃声响起,看清打来的人是谁,他疲惫接通:“爷爷。”
对面和蔼可亲的声音传来:“乖孙啊,最近生活怎么样,什么时候来看看爷爷啊。”
又来了,他每次问他什么时候去看他,意思都是交没交女朋友,一起带着回去。
他无奈说:“爷爷我还没谈上。”
“乖孙啊,真不是爷爷着急。你父亲结婚晚,你出生时他是你现在这个年纪。爷爷都八十多岁了,就怕哪一天出事,唯一的心愿就是你能找个喜欢的。”
他明白他的意思,他父母走得早。
在他五岁的时候,一场车祸,他母亲为了救父亲当场死亡。
送去医院后,父亲也没抢救过来。
那时的他很小,哭着闹着找父母。
他不知道,他从此就是孤儿了。
这么多年,都是爷爷一手把他拉扯大。
他是怕,自己走后,他就真的是一个人了。
他是怕他孤单。
“爷爷,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提到过一个女孩吗。”
爷爷语气里充满了惊喜:“你知道那个女孩叫什么,还喜欢人家。”
他闷闷嗯了声。
十年前,那时的他刚大学毕业。
对未来一头雾水的时候,他遇见了一个女孩。
她长得很漂亮,穿了一件黄色裙子,扎了两个麻花辫。
他看呆住,手里的东西掉了都不知道。
还是女孩发现了呆住的他,帮他捡了起开,塞进他手里。
她笑得灿烂,嘴里说着:“不用客气。”
那时的他,笨拙得连一声谢谢都没说出口。
匆匆一眼,他也不奢望能再次遇见。
后来遇见了蒋芸,他只是对她有点好奇,并没有认出。
或许是出自本意,他接近她的目的,从一开始就不单纯,只是他自己没有意识到而已。
后面偶然一次,她再次穿了差不多的黄色裙子,扎了麻花辫。
未施粉黛的小脸朝他绽放熟悉的笑容。
那一刻,两人的身影重合,记忆深处模糊的面貌有了具体脸。
他听见了自己的心跳,逐渐剧烈。
他明白,是自己心脏选择了她。
“喜欢就去追啊,我孙子那么优秀,一定能配上人家姑娘吧。”
他不是不想追,是不敢追。
他怕急了她不喜欢自己。
他怕她疏远了自己。
“爷爷,我怕她因此讨厌我,况且她那么优秀,是我配不上她。”
“你跟你父亲一样,当年他也是喜欢了你母亲很多年。不愧是父子俩,说得话都差不多。”
父子俩都没遗传到他的优良基因,当年他追媳妇的时候,可谓是死皮赖脸。
在他们那个年代,总免不了有人议论纷纷。
他全然不在乎,全心全意对她好。
追了两个月,终于追上了。
结婚那天,他喝了很多酒。
即使醉了,也不忘抱着她,嘴里念叨着,我要对你好一辈子。
后来她说给别人听,他不仅不难堪反而很自豪。
他觉得,她是在夸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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