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六章 前兆

天色沉了下来，夕阳也消失在了山岗边，使得本就算不上很大的芷晴城暗了下来，城中的刺眼火光全都聚集在祭祀处，人们从早到晚都虔诚地跪拜着，祈求着龙王保佑，风调雨顺。

人人都惶恐着，城内城外的空中都弥漫着不安。

灰衣女子一边走着一边摆弄着手里马尾，“喂，林霄，这几年你都去了哪些好玩的地方，说来听听。”

林霄回头瞟了一眼扛着三个壮汉的黑影，黑影像在大口喘着粗气，显然没了气力，林霄见状也没打算上前替它分担，但他的嘴角却微微上扬，脸上露出了一副大仇得报的表情。

随后林霄转过头回答道：“北上七都和旧都。”灰衣女子点了点头，“七都好玩吗？”林霄摆摆头，“不好玩。”

灰衣女子将手中的马尾往后颈甩去，“得了吧，真当我是乡巴佬呀。”

说罢俩人间的谈话被打断了。“这是哪啊？”顾岐迷迷糊糊的抬起头来，打量着四周。

顾岐环顾了一圈之后，依旧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骗了，还险些被人掳走，“林霄，我不是还在祭祀的幕后吗？怎么就到这荒山野岭来了。”顾岐晃了晃脑袋。

灰衣女子不忍笑道：“哎，他是真的傻，还是怎么滴？。”林霄把顾岐放了下来，却没回答顾岐与灰衣女子的问题。

顾岐盯着灰衣女子看了又看，“你是？”

灰衣女子用余光瞟了一眼林霄，随后灰衣女子揣着一脸笑意凑到了顾岐跟前，“我叫上官韵，家就住山上，是林霄的朋友，我今天下山来买吃的，碰巧又撞见了正打算带你回客栈的林霄，所以嘛，待友之道，既然碰见了当然要请他来我家坐坐，对吧？”

上官韵转过头对着林霄使了个眼色，林霄点了点头，顾岐却提不精神，“可我还没有把银钱投进去。”

上官韵摇了摇头，按捺住了心里那股想要打人的躁动，“害，那些都是小事，大不了下次再去投嘛。”

还没等上官韵转头，林霄就答道：“没事，我替你投过了。”

顾岐若有所思，“所以，我们现在是要去上官姑娘家里吗？”

“对对对”上官韵一个劲的点着头，“我们快些吧，天色不早了，再晚点山路可就不太好走了。”说罢众人加快了脚步，一路上顾岐也没再说话，显得十分的安静。

————

三人一影赶了一个时辰，总算是赶在天色彻底黑下来前，赶到了上官韵所说的家。

一座若大的宅子呈现在三人眼前，虽说不上豪华，但与城中的那些房子相比，也算得上是精美。

上官韵拍了拍手，“好了，不要在外面站着了，进去吧。”上官韵走上前，敲了敲门，“李叔！我回来啦。”

众人在门外等了一小会儿，门才慢慢打开，一个面容沧桑已年过半百的老人探出了头，“小姐，你回来啦。”

上官韵笑道，“李叔，你看看今天谁回来了。”

李叔看向门外的林霄顾岐二人，“哟，这不林霄小兄弟回来了嘛，才几年不见就长这么高一个了。”

随即他又看了看顾岐，也没说什么，只是招呼着众人进了屋。

李叔一瘸一拐地带着众人到了屋子的大厅，但令顾岐感到奇怪的是，整座宅子，似乎就只有李叔一个下人。

李叔将众人带到后，只留下一句，“你们忙，我去准备晚饭.”便一瘸一拐地匆匆离开了。

上官韵对黑影喊道：“小黑，把这几个人绑起来扔房里锁起来就行了。”

黑影按着上官韵的吩咐将那几人关起来后，就迅速地缩回了林霄的影子里，生怕再被安排到其他事情。

“这几年李叔厨艺好了不少。”上官韵坐到一旁的椅子上说道。

林霄在此人跟前倒是显得不那么古板，带着些许傲气道“那又如何，我的厨艺还是那般的好。”

上官韵与林霄争辩起来，“话可别说这么绝。”林霄笑笑，“那我今天就给你们露一手。”说完，林霄便朝着厨房走去。

上官韵靠着椅子，看着林霄走远后，收起了笑意，“人给你支开了，都盯着我看一路了，说吧，你想问什么？”顾岐岐低着头，略显胆怯的问道：“上官姑娘，你感觉我跟在林霄身边会是累赘吗？”

上官韵有些错愕，“你为什么会这么想？”顾岐的声音已经细若蚊蝇“我总会时不时晕倒，在他跟前我什么忙也帮不上。就真的只能远远望着。”

上官韵听后，只觉得难以开口，起初林霄离开此地就是为了去找人，这一找便是三年。

所以当顾岐问起这个问题时，上官韵会觉得错愕。上官韵便以一种肯定的语气回答道：“不会，只要你待在他的身边就肯定不会！”

顾岐听后又继续问道：“上官姑娘和林霄怎么认识的呢？”

上官韵想了想，“能和他认识算是一场意外吧，他当时因为…某些原因在，在我这儿待了有一年时间。后来便离开了，我和他从那次分别后就再也没见过面了。”

说道这儿，李叔刚好将满满一桌冒着热气的饭菜端了上来。

上官韵眼睛一看便立即止住了话头，两只眼睛都放起了光，“哇，李叔是你做的吗？”李叔连忙摇来摇头，“不不不，都是林霄小兄弟做的，我只在他旁边打了个下手，还是他的手艺好啊。”李叔看着冒着热气的佳肴，不禁感叹道。

上官韵望了望厨房的方向，“那林霄人呢？”李叔一边准备着碗筷一边回答道：“他说他还要做一道压轴菜，让我先把其他菜端过来和你们一起吃。”

上官韵点了点头，管他的，吃饭最重要，顾岐倒没有多少兴致，只是望着满桌的菜发着呆。“哎，别楞着，快点吃。”上官韵喊道。

顾岐这才回过神来拿起了筷子，盯着一桌的佳肴，烦心事什么的就先放一放吧。几人吃得有滋有味，气氛也逐渐活跃起来。

当几人都快吃得差不多后，林霄才端着他所谓的压轴菜来到桌前，上官韵虽然很想尝尝林霄的压轴菜，但她感觉自己已经吃饱了。

但顾岐倒是没吃太撑，就等着林霄压轴菜，但当林霄将压轴菜的盖子打开后，众人却大失所望，压轴菜不过只是盆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白水青菜煮豆腐。

顾岐有些怀疑的问道：“这…这是？”林霄自信的回答道：“珍珠翡翠白玉汤！”

顾岐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一旁的上官韵先坐不住了,“说得这么玄乎，这不就是青菜白水豆腐吗？”林霄也懒得与上官韵计较，拿起碗筷就吃了起来。

三人看着林霄吃得这么起劲，他们又拿起来碗筷将桌上剩下菜都一扫而空，众人都满意的摸了摸肚子。舌头，胃还有心灵都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这时，林霄给每人乘了一碗珍珠翡翠白玉汤，“这汤，不在于味道，而在于功效。”说完，他便一饮而尽，几人听后也没管太多，都一口干了。

上官韵那上一秒还感到胃有些撑，现在却觉得很舒坦，一点也不撑了，身旁的顾岐和李叔也是同样感受，“嘶，这汤怎么这么神奇。”

林霄没有解释，“说出来可就不能当压轴了。”上官韵也没再追问“切，不说算了。”

几人在大堂歇息闲谈了一会儿，各自都回到了自己房间休息，李叔收拾着碗筷，若大的宅子也只有厨房还亮着灯火，没过多久，这唯一的灯火也灭了。

——

子时，整个宅子都通顾岐屋子一样，格外的安静，还能清楚的听清宅子外面的树林中野猫到处乱串的声响。

顾岐独自坐在一旁的桌上，全然没有睡意，只是呆呆地坐着，自己能给林霄帮上什么忙呢，毫无头绪可言，对于顾岐来说，林霄可谓是无所不能。

当顾岐还在为此烦恼时，他隐约间听到了楼道间有人走动的声音，是朝着屋外庭院去的。

一想到可能是林霄出去了，随后顾岐偷偷摸摸的跟了上去。

转眼便看见了站在庭院中央的上官韵，和刚刚出来的林霄，上官韵招了招手：“来了。”

林霄神情显得严肃，上官韵就像什么都知道了一样“怎么，被雷劈了？摆着个苦瓜脸。”

林霄回头望向了房间，只是看了一眼，“没什么，说正事吧，需要我干些什么？”

上官韵也没再嬉皮笑脸而是变得异常地正经:“芷睛城，以后可能会变成一座荒城，他们都走了，水脉也没有找到，现在的所以都是假相，整座城都快撑不下去了，倒头来，我还是什么也没有做好。”

林霄一头雾水，在与她相处一年的时间里，从没听过她刚刚那些言语：“这些事，你以前从来没有提及过。”

上官韵苦笑道，“不很正常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说不出口的东西，我有，你也一样，不是吗？”

寂静的夜空悬挂着圆月，那抹凄冷月光照在山下的芷睛城中，显得格外冷情，城内连亮着的灯火都找不出几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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