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惨谈的茶馆里,零零散散的坐着一两个人。窗外的大街上行人寥寥无几,一片寂静,有几家店铺几年前被炮火波及,也没有人去修缮。
就像一座空城,不过也正常,这个城邦离都城比较遥远,穷乡僻壤的,说它是城邦都有些夸大的意味,撑死也只能算是个镇子。
洛小熠在茶馆稍作停留,这里没有情报价值,他果断离开了,往都城的方向去。越接近首都炎汉,人越多,越繁华。因为战场一般是乡野里,五年来,革命军攻破了几座城池,王朝军又夺回,反反复复,但革命军成功逐渐逼近炎汉附近。
王朝军压力很大,持久战的消耗也越积越重,他们只好强制征兵征税充军费,引起了群众的抗税游行。
但为什么如此败势下,为何仍不能分出胜负来呢?
因为赤炎王朝的附属国上贡的钱财和提供人力,支撑着王朝军残喘不亡。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现在王朝军前景再不济,打打小国还是轻而易举。
洛小熠一路向北,这条路他走过,和柏乐。
想起那个惨死的女孩,洛小熠隐隐约约感到了心痛,他对不起所有因他而死的人。
他剥夺了他们生存下来的权利。
甚至在柏乐将死之际时,都没有给出他的信任,只有看着她死亡后,才能放下敌对的身份,为身不由己之死而悲恸。
不知道孤儿院的孩子们还活着吗。这条路似乎可以去到天使之家,要去看看吗?
洛小熠停留在岔路口,望向右方通往天使之家的那条布满阳光和野草的路,不知在想些什么。最后,他也没有走进这条路,选择了更近更快到达目的地的左方小径。
然后,夜色正深时,他路过了那山下的妇人家,如上一次那样借宿一晚。
那妇人白了一些头发,很是憔悴,见到洛小熠后立马认出他来,爽快的开门让洛小熠进来避雨。洛小熠也以微笑回应,不动声色的调动火象力量把衣服和头发烘干。
那妇人给他泡了热茶,让他暖暖身子驱散寒意。
“谢谢。”洛小熠把茶杯握在手心里,与坐在对面的妇人攀谈起来,“最近如何?上次我来时,村里的人没有这么少啊。”
妇人笑意中带着深深的悲凉,她眼神落寞:“村子里的人,被拉去征兵了,现在这村里,只剩下我这样的老女人,和更老一些的婆婆。”
洛小熠听着,表示自己很遗憾,无意的问道:“那孩子呢?”
“对了,你的儿子呢?睡下了吗?”
妇人痛苦的捂住了脸,洛小熠意识到了什么,眼神变得悲悯,低头望着茶杯中漂浮的茶叶,一时也说不出安慰的话,可怜的母亲,白发人送黑发人。
“我的毛毛……他被山贼……”妇人的肩膀剧烈颤动着,捂住脸的指间溢出了滚烫的泪水,“活活摔死了。”
“那群畜生……”妇人止不住的哭着,怨恨在心中蔓延。
洛小熠遗憾的闭上眼睛,待妇人平复心情,才轻轻说道:“节哀顺变。”
妇人红着眼睛,哽咽的点点头:“对了,上次和你同行的那个小姑娘呢?她说下次有机会就来看看孩子……可惜……”
“……”洛小熠垂眼,静静地说,“她也死了。”
“啊……”妇人很意外的看向洛小熠,“她……死了?”
多好的孩子啊,怎么说没就没了。
“嗯,那时,我们离开这里没多久,她……”洛小熠不知该怎么说,但妇人却是很想知道的模样,他只好言简意赅地说,“我们遭遇了山贼,她中了毒,没救了。”
“这样啊……”妇人说罢,拍了拍洛小熠的肩膀,安慰他,“那你可要带着她那一份活下来啊,洛小熠。”
洛小熠忽然感觉脖子一痛,他瞪大了眼睛,妇人将针管的尖端扎进了他的血管中,随即注射入管内的不明液体。洛小熠猛的一扬手臂,用茶杯重重砸到妇人的下巴,妇人被砸得后仰,滚烫的茶水泼了她一脸。
洛小熠在外从未把名字告诉过任何人。
门外和窗外闪过许多影子,数十个官兵举着刀剑破门而入,跨过倒地的“妇人”,将洛小熠团团包围。
洛小熠抬手想要拔下针管,眼前却模糊起来,踉跄几步,官兵紧张的将刀锋对准了他。
迷药…?还是麻醉?洛小熠捂着针口,连拔下针管的力气也没有。他无力跪坐在地,只觉得世界天旋地转,意识在逐渐模糊。
这时妇人捂着下巴爬起来,她的人皮面具被打歪,于是干脆扯了下来,露出一张洛小熠曾经见过的脸。
陈清司扫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躲在一片竖起的刀锋后,眼中似乎深深藏着什么,但洛小熠看不见了。
他浑身脱力,软绵绵的倒在地上,没了动静。
一个老兵举起刀,对着洛小熠的双腿要砍下去,陈清司拦住了他。
“你干什么?”老兵皱着眉看向她,“这是为了防止他醒来逃掉。”
陈清司定定的看着老兵,说:“上面的要求是四肢完整的洛小熠,你断他双腿,回去之后断的就是你的命。”
“好吧……”老兵讪讪放下刀,转头命令道,“把他绑好了,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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