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每次来,祝月澈都会让纯凌夜中尽早离开,以免出什么纰漏被人察觉。
她初到一地,尤为谨慎。
这段时间下来,祝月澈对此处了解加深,知晓如果纯凌黎明时再回去问题也不大。
她看纯凌这般虚乏疲累模样,略一沉吟,道:“也不是不行,只是我这里只有一张床……”
而且还是张尺寸不足以容下两个人的单人床。
“我可以打地铺。”纯凌立刻道,“我的储物袋里有带了床褥。”
他这早有准备的样子,让祝月澈不由怀疑道:“……你不会是因为想和我多待会儿,才这么急切地推荐这秘法的吧?”
“我最主要的原因自然是担忧心疼主人,想让主人早日恢复。”纯凌连忙道,他这说的是实话。
随后他的声音又小了下去,“……不过想多在主人这留会儿,确实也是一部分原因。”
纯凌瞧了瞧祝月澈的神情,他脸色苍白,小心又可怜地说:“要是主人不高兴的话,纯凌现在就回去好了。”
见他垂眸快哭了似的,祝月澈手指抚按上他发丝,道:“留下吧。”
纯凌霎时欢喜起来,眼睛都亮了几分。
之后祝月澈继续修炼,服用修复神魂的灵物,纯凌安静地在整理出的地铺上看着她陪她。
祝月澈修炼告一段落,目光不经意移到他脸上,忽然发现他的外貌和最初相比有了细微的改变。
原本修士的修行是会影响形体相貌,对其潜移默化地有所改善的。而左凌修炼的惊霄诀对身躯的影响尤为明显。
惊霄诀的修炼和心性有着很大的关系,随着修炼的进展,容貌也会产生相应的轻微变化。
修惊霄诀者,更能称得上是“相由心生”。
左凌本身修行时,相貌也在缓慢微调,只是没有像纯凌现在这样半个月就有了肉眼可见的变化。
想来是这壳子里换了新神魂,修炼这功时,功法给这身体调整的力度就大了许多,使其更贴合纯凌的神魂。
不过说是变得快,那只是相对而言,旁人不会察觉出什么异常来,只会觉得是修炼的正常现象罢了。
和一般功法相比而言,惊霄决可以提高更多的对身体血肉的掌控调整能力,修炼者要是想也可以自主调整下外貌,只是一般来说没必要,顺其自然就好了。
不知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呢?祝月澈饶有兴致地想了想,随后收回心神,继续去推演月真决了。
纯凌侧卧在地铺上望了祝月澈好一会,心神精力消耗过大的他已是头脑昏沉,困倦不已。
为了明日不显出异常,他也得睡下休息了。
他阖上眼,心中却仍患得患失地挂着个念头。
他原本是祝月澈的本命剑,知道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极重,可如今他不是剑了,变成人了,主人还会像以前那般待他吗?
好害怕被主人抛弃……又不是他想变成人的……
纯凌的手指无意识地将被子抓出褶皱。
……
清早,祝月澈来到绝剑宗一处装潢简洁,却又古朴厚重的地方。
此处名为剑室,里面的灵气与外面相比更为浓郁,修行起来事半功倍,弟子们可以花贡献筹换取来此修炼的机会。
原主先前从未来过此处,出现在这里的多是甲级乙级弟子,或者是在此干活的丙级。
在剑室修炼,要耗费的贡献筹得是金筹银筹。
他们丙级的活计任务通常只能得到铜筹,下不可兑上,所以丙级基本上没有用过剑室的。
祝月澈今日前来,是因为宗门秘境任务满分的奖励。
丙级满分者,可以免除近期的杂务工作——也就是放了个假——还会得到少许银筹,能够提高自己的消费水平了。
祝月澈对剑室兴趣不小,首先便是来了此处。
凝灵室中除了灵气条件好之外,还有诸多宗门前辈留下的剑痕剑意。
弟子们若是能有所参悟,对自己的剑道修行也能助益不少,只是一般弟子悟性和剑道水平有限,能感悟到什么的人不多罢了。
祝月澈则不同了,她前世已是剑法大家,对这些剑意的领悟效率很高,甚至能分析反推出本质。
为推演月真决,她需拓展眼界,了解各式各样的剑法,从而思索出最适合的道路。
这个世界的许多剑法与前世有的很不一样,颇有借鉴价值,见识各家剑术是她修炼计划中重要性不低的一部分。
有剑室这么个快速领略此世剑道风采的地方,她自然不会错过。
进了门,祝月澈看见了里面负责收取筹子分配剑室位子的弟子,竟还是个熟人。
对方一见她便略有惊喜地笑起来。“你来这里修炼啦?”宋絮道。
祝月澈点点头,来到台前取出东西,微笑道:“难得有了银筹,来剑室看看。”
“你来得巧了,普通剑室今日还剩最后一个名额。”宋絮翻开登记书册,拿出通行玉符,“宗门演武在即,剑室这几天都早早地就满了员,你要是再来晚些,怕是就进不去了。”
普通剑室的名额用银筹换,更好的上等剑室得用金筹。
金筹通常是甲级弟子才赚得了的,故而来此处的弟子大多只去普通剑室。
这普通剑室的数量虽多,但来的人更多,便也容易没位子。
现在剑室前厅处冷清,是因为来的人都早早进去了。
宋絮正要把登记书册上递给祝月澈签名时,忽然传来了一句急躁的声音:“前面那个丙级的,让一下。”
一个穿着乙级弟子服饰的男修几步来到台前,一并与祝月澈站着,丝毫没有要先来后到排队的意思。
他把银筹扔在台面上,对宋絮扬扬下巴道:“一个普通剑室。”
宋絮道:“……不好意思,今天已经满员了。”
“这不是还有一个吗?”乙级男修曾远手指压住台面上放着的那枚通行玉符,点了点。
“那间是这位道友……”宋絮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打断了。
曾远不耐烦道:“她不是还没登记完吗,这间给我了。”
“先来后到的规矩,道友不会不懂吧?”祝月澈的声音响起。
曾远嗤笑了声,扫了这个不知进退的丙级一眼,“这剑室本来也不是你这丙级该来的地方,不过是走运捡了个机会,也配跟我谈先后?”
祝月澈看向他,却是没有丝毫对高她一级的弟子有慌张退让的意思。
“既然都是花的筹子,有什么配不配之说。”她的目光平静而冷淡。
曾远见这人竟然还要跟自己犟的模样,不由觉得被冒犯,恼火起来。真是个没眼力的东西。
对低一级的弟子有轻视之情是很寻常的事情,毕竟最初入门分等级时,是按测出的资质根骨划分的。
级类低,便说明其天资不如自己,修炼速度慢,上限也低,只有少数人能异军突起,晋到上一个级类。
绝剑宗是禁止无故伤害同门,乙级弟子自然不会明面上欺凌丙级,但自认高人一等,把丙级当仆役看待却是不少见的,曾远更是如此。
本来也没差多少时间,就是前后脚到的,他已是玄阶,这丙级只有黄阶,无论从哪方面来看,这人都该自觉让出才是!
闹到这里管事的出来,不也得把这名额给他,难不成还会帮这小丙级的?
这时,剑室前厅的大门处又进来了个人影,以他的耳力在外头便能听见里面的争端,只是不甚在意,然而当他看见了祝月澈时,步伐忽地一顿。
来者正是甲级弟子穆柏。
“竟然碰见了她……这倒是凑巧了。”穆柏眼中掠过些许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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