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阳光灿烂,是个狩猎的好日子。
一大早,江小鱼穿戴完毕,取了踏雪,与赵凌赵谦一道去了狩猎的地方。
风有些大,旗子都在猎猎作响。
老可汗虽然须发皆白,但是骑在马背之上,依然透着游牧民族的坚毅,指着那一片草原说道:“这一片是琴科草原最肥美的土地,这里的牛羊还有小动物,多不胜数,我今日有幸,能够与陛下一同狩猎,可教大周的男儿跟咱们草原的男儿比比,到底谁更胜一筹!”
周帝也是穿着一身戎装,少了些深不可测,多了些豪爽洒脱,在辽阔的草原与天空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的英武非凡。
他哈哈笑道:“朕知道你们草原人是在马背上长大的,不过大周的江山当年也是在马背之上打下来的,这上百年来倒也未曾荒废过,今日倒也可以看看,这些小子们平日里面到底有没有偷懒!朕的勇士们,你们有没有信心?”
“有!有!有!”
如雷霆一般的回答声在背后响起,周帝满意的一笑,挥手让背后蠢蠢欲动的男儿们大展身姿。
马蹄嘶鸣,大家如雄鹰一般朝着草原腹地奔去,一派勃勃景象。
“娘娘可要去试试身手?”老可汗看着周帝身旁的年轻女子笑道。
“昨个儿才学会了骑马,还没有学过射箭呢!”卿嫣微微笑道,“不过我也不贪心,慢慢来吧,陛下可与可汗一道去狩猎,我骑马四处走走,就满足了!”
周帝笑道:“朕老了,现在是他们年轻人的天下,朕若是去了,反倒叫他们束手束脚的,没办法施展真本事,朕还是同你一道骑马走走看看吧!”
江小鱼骑着踏雪,比起赵凌的云淡风轻,她倒是显得要紧张几分,除却齐思远的因素,她还担心太后会趁乱对她动手,此举只需要嫁祸给齐思远即可,只是这个担忧她没办法跟赵凌名言,毕竟这只是自己的担心罢了,太后尚且又是赵凌敬爱的祖母。
她将周围的兵防看了一眼,问道:“没有看到齐思远的身影!”
“他昨夜就离开了,既然大战一触即发,他自然不会留下当个活靶子,更何况他还要其他的作用!”赵凌淡淡的说道。
赵谦一直对于这些事情不感兴趣,一路上对于周帝的安排不上心,沉迷于玩乐,他知道最近的情况不太对劲,倒是现在才知道原来陛下布下这么大的局,不解的问道:“齐思远现在算得上只证据确凿了吧,杀了就是了,何必搞得这么麻烦呢!”
“齐思远可是个诱饵,若是不把这个诱饵放出去,大鱼要怎么上钩呢?”赵凌轻轻地笑了笑,“齐思远打定主意鱼死网破,只是他的决心,却并不叫陛下放在眼中罢了!”
“还有大鱼?”赵谦眉毛微微一挑,“大鱼是谁?”
三人正聊着的时候,苏迪雅骑马过来,看着赵凌问道:“鱼儿已经咬钩了!”
赵谦越发的不解了,蹙眉问道:“你们说话这么神神秘秘做什么,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就不能明说吗?这个鱼儿到底是谁?”
“不是一只,而是一群!”苏迪雅倒也没什么隐瞒,“我那谋反的叔叔,就是其中一只!”
“他不是死了吗?”赵谦问道,“怎么?诈尸了?”
赵凌说道:“当初乌迪谋反,老可汗向大周求助,带兵的大将曾经是齐思远的人,虽然帮助老可汗平叛了谋反,但是却让乌迪逃了,为了讨功,他伪造了一具尸体。乌迪逃走之后,在草原悄悄联络旧部,跟旗木草原与齐思远勾结,一直想要再一次起事。而这一次陛下的目的之一就是将乌迪引出来,将有异心的人一举铲除,彻底的解决这个隐患!”
“不仅如此,如果旗木草原这一次也参与其中,想要谋害周帝,那么大周这一次对旗木出兵也算是名正言顺了!”苏迪雅说道,“陛下这一步却是很大,该布局的都已经布好了,剩下的事情,只有看天意了!”
“原来这背后还有这么多的故事!那一日我们在母亲河旁边看到的琴科草原的内奸难道就是乌迪的旧部?”赵谦摸着下巴说道,“今日的狩猎果然是狩猎,不过猎物过于凶猛,伤到我的脸就不好了,我还是先回去吧!”
“别耍嘴皮子了!”赵凌说道,“这里的事情陛下基本上已经安排妥当,现在唯一的变数就是长孙家是否会选择冒险,我现在得赶去南边的岐山一带看着。这种上阵杀敌的事情,还轮不到你这个尊贵的小王爷,不过小鱼的安全,你得给我保证了!”
说到正事上面,赵谦也收起了嬉皮笑脸,郑重的说道:“你放心好了,你未婚妻,也是我妹子,我会保护她如同保护琦雯一样!”
“小鱼,见机行事,不可莽撞,又不能够解决的事情,等我回来再说!”赵凌看着江小鱼不放心的嘱咐道。
“你也是,多保重,回来的时候要是少于根头发,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赵凌深深的看了江小鱼一眼,虽然知道这一次陛下筹划周密,齐思远不过是困兽之斗,不过这战场之上的局势瞬息万变的,心中还是有许多的不放心之处,真想要带着她一起离开啊,不过依着陛下的性子,只怕要将她也留下,才会相信自己会全心全意的办差吧!
两人眼神交互,其中深情自是心领神会,赵凌驱马离开,江小鱼目送他离开,目光依依不舍。
“你们两人不过是分别数日,不用这么的生离死别吧!”赵谦打趣道,他看了一眼苏迪雅,“公主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勇士们都已经集合了,既然网子已经展开了,接下来肯定就是如何收网了!”苏迪雅的目光前所未有的坚毅,目光之中闪烁着杀机,“为了草原以后长久的和平,现在到了放手一搏的时候了!告辞了两位,希望我们会活着相见!”
苏迪雅也驱马离开,奔向了自己已经整装待发的军队,江小鱼跟赵谦之间互相看了一眼,似乎已经闻到了隐隐的血腥的味道。
“那我们呢,是入还是出?”赵谦问道。
“见机吧!”江小鱼淡淡的说道,“虽然我不想过多的参与进这一次陛下一手安排的围剿之中,只是我还是希望能够亲手杀了齐思远的!”
“明白!”赵谦打了个响指,没有多问,也没有相劝,他看着辽阔无疆的草原,眼睛微微一眯说道,“东方是旗木草原的势力范围,南边是岐山是大周的地盘,北方是母亲河,他们几人在母亲河旁边鬼鬼祟祟的,极可能会选择在那里埋伏,不过现在应该已经钻进了陛下设好的口袋里面了,如果他们不敌大周与琴科的围剿,自然是会往琴科草原方向逃走,我们在那里埋伏就好!”
江小鱼点了点头,不过心头还是有些疑惑:“旗木草原真的会参与参与进来吗?”
“边走边说吧,不然就真的要跟他们一起去打猎了!”赵谦说道,“齐思远这个人怎么说呢,我还真的有点为他可惜的,除却当年对白家的事情,不排除他是被利用的,不过这十年的时间确实对陛下忠心耿耿,从某些方面来说,他跟姜帅一起在克制长孙家,不想结局却落得如此,实在是让人唏嘘啊!”
江小鱼微微楞了一下:“你说这会不会是一场戏,为了引长孙家上钩的戏码?”
赵谦轻轻地摇了摇头:“我觉得可能性不大,毕竟乌迪跟旗木都是真麻烦,而且旗木背后还有陈国参与其中,若陛下真的这么多了,无异于一场豪赌了,如果长孙家真的动了,陈国必然不会坐视不理,还有北方的异族,那么陛下必然将处于四面楚歌的状态,这个不确定因素就实在是太多了!”
“为什么陛下会觉得二皇子一定能够控制京城,控制住长孙家呢?是笃定长孙家会因为太后的缘故不敢异动还是说陛下对二皇子的信心如此足?更或者说,陛下还在京城埋下了一着棋,以确保长孙家那里一定不会出乱子!”江小鱼眼睛微微一眯,“思来想去,也只有那一个人了!”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我们想的应该是同一个人,如果他从一开始就是陛下的人的话,陛下这一番行动,当真是无懈可击了!”赵谦赞叹道。
琴科草原王宫内。
太后陪着老王妃说着话,这时候手下的人进来禀报道:“启禀太后,王妃,狩猎开始了!”
太后轻轻的挥手让人退下,老王妃目光担忧的看着远方,祈祷道:“老天保佑,一切顺利!”
“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面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太后安慰道,“谁也不会有事的!”
这时候又进来一人在太后的耳畔小声的说了几句,太后眸子里面闪过一抹杀机,淡淡的说道:“该咱们着就怎么着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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