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在劫难逃

到了“瑞丰国际”楼下，已经晚上十二点了，顾宜年把手铐扔给张鹏，“把这小子给我铐车上，手机收了，防止他通风报信。”

　　“1201？”顾宜年再次确认。

　　孔哲把脸埋在棒球帽里，只露出少部分刘海和一双不驯的眼睛，望着窗外，点了点头。

　　顾宜年拉开车门，一脚着地，孔哲犹豫道：“我跟你们上去。”眼神在顾宜年脸上飘忽不定地一瞥，抿了下嘴唇继续说，“门卫不会给陌生人开门的。”

　　顾宜年看了一眼张鹏，张鹏赞同的点点头，什么也没说，解了一只手铐，攥在手里，牵着他往门口走。

　　孔哲不乐意了，抱怨道：“你把这破玩意儿解开好不好？”

　　“全解开？你再跑了？”张鹏一脸严肃，语气还算和气。

　　“跑了不也让你们抓回来了吗？”孔哲原地不动，没好气地嘟囔着，“我又不是犯人，被人看见了，我还说得清吗？”手向前一伸，看着顾宜年，意思是，你要不解开，我就不走。

　　顾宜年知道这小子不会再跑，也觉得这样子有点扎眼，他虽然着急，理智还在，公职人员最忌讳以权谋私，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挑战有钱人，就像以卵击石，可为了程楠，只好迫不得已。

　　解开手铐，孔哲揉了揉发红的手腕，轻声说了谢谢，头也不回地走向门卫室，有了他这张名片，一路绿灯。

　　出了电梯，孔哲明显心虚，靠墙站着，把1201的大门独自留给顾宜年。顾宜年迫不及待地按着门铃，早把身边的小卒子抛在脑后，在等待的几秒钟里，他竟下意识地摸向腰间的枪。

　　门开了，腾翼一身休闲地站在门口，神情自若，露出了一个“早料到会是你”的镇定，顾宜年戒备之心立起，两人对立而视，不发一言，气氛紧张而微妙。

　　张鹏见此情景，赶紧上前一步，故作轻松地打招呼：“腾总，真不好意思，打扰了，这不……”张鹏露出尴尬的笑，说得有些词不搭意，“还是楠子的事，小孩子闹脾气又离家出走了，我们找了他一晚上，也是病急乱投医找到您这儿……他没在您这儿吧？”

　　“昨晚陪了个客户，我一整天都在睡觉，没见过程楠。”腾翼从容地回答着张鹏，却目不斜视地看着顾宜年。

　　“哦，原来这样……”张鹏的眼睛不由自主地跨过腾翼，扫视他身后空荡的客厅，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顾宜年沉不住气，此时无论腾翼说什么，都无法撼动他心里先入为主的猜疑，匆匆而过的时间，犹如锅底慢炖的小火，将他的心煨烫得躁乱异常，听着眼前两个人不疼不痒的对话，他的拳头握紧松开，松开握紧，他原本还打算强装冷静，先理后兵，此刻他在腾翼的眼神里，看到了最不想看到的答案，顾宜年呼出重重的一口气，咬牙封住体内的冲动，废话不多说，侧身一步冲了进去。

　　卧室浴室阳台书房，楼上楼下，对于一名经验丰富的专业刑警，有没有人被藏匿的痕迹，一目了然，顾宜年悬着的心放下又提起，虽然目前程楠下落不明，但这是最好的结果。

　　张鹏最怕顾宜年冲动，他这算私闯民宅，惹火了腾翼后果不堪想像，他二话不说跟了进去，经过腾翼身边的时候自欺欺人地解释一通：“你看这……腾总真不好意思，他这人就这暴脾气，拉都拉不住……那什么……我们这就走，呵呵。”

　　张鹏上了楼，看顾宜年的神色，小声问：“没人吧？”问完也不等回答，一脚跨进卧室拙劣地找了起来，像小孩儿玩捉迷藏似的蹲下掀床单，嘴里还掩耳盗铃地大声叨叨，要让门口的腾翼也听见：“腾总说没在就一定没在。”

　　“咱先下楼，下去有话好好说。”张鹏拉开衣柜门，扒拉扒拉满架的衣服。“这房间整整齐齐的，一看就不像有人来过，是吧？”窗帘后面，阳台拐角，能藏人的地方一个都不能放过。

　　“走吧！”顾宜年看见张鹏神经质地把马桶盖打开又合上，实在忍无可忍，懒得和他多费口舌，留下一个烦躁的背影，匆匆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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