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女娲的表情似乎有些异样。她的目光停留在了蕾莎的身上,挥之不去。
“干什么!”蕾莎从小就看女娲不顺眼,女娲的行为还真没让她失望。
出人意料的是,不苟言笑的女娲,此时竟然一脸正经地问:“库库尔坎在哪?”
“这点我可不知道。”蕾莎极力反驳,但微微有些心虚。
女娲微微冷笑,“你在说谎。”说着,一边从蕾莎的衣领上,挑起了一根雪白的羽毛,“你太大意了。这恐怕是库库尔坎的精灵——巨蛇耶梦加得身上的吧……并且,你身上有他的气息。更重要的是,他是创世神,他的灵魂气息与灵力是你掩盖不了的。”
蕾莎的脸色暗了下来,一声娇嗔的怒叱声随即传来:“捕风捉影的习惯可不太好啊——”
奇格尔显然不理解蕾莎为什么要说谎,他正要开口询问,“姐,你刚才不是——”
蕾莎还没有等奇格尔说完就把他的话打断,听声音她显然很是恼火:“弟弟,这事你就不用管了!”
女娲这次仅仅是瞟了蕾莎一眼,便对语琅说道:“我最后一次知道库库尔坎本人现世是在光明圣战,他出现了,但仅仅是一瞬间。”
“抱歉,女娲,”语琅说道,“是不是就在那场大战中,你姐姐……”
女娲声音中带着些许忧伤:“阵亡了。”
霜月却在一旁的草丛中笑得打滚——女娲啊女娲,你的演技还真好啊。在那场大战中,我和你姐姐制造出同归于尽的假象,让所有人都以为我和武神九天玄女都已经死了——这可是你出的主意啊女娲,而你现在……
光明圣战,便是多年之前神族攻打夜族的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的神族官方称呼——这是不难看出来的答案,因为饱受这次战争之苦的夜族哪里会美化这场侵略。而这场战争最终使夜族的伊莱亚斯政权瓦解。
“你整日和那些有死的生命混迹在一起,真的不回来吗,蕾莎?”奇格尔对姐姐在雨林里死活不走的表现很是无奈。
“别瞧不起有死的生命,奇格尔。”蕾莎说,“沉浸在世俗的人永远不知道生命有多美妙。”
诺娅的目光则一直被蕾莎手臂上的伤口所吸引,这不像刀剑伤。
“怎么了?”蕾莎看了看诺娅,立刻就发现了诺娅目光的源头。
“哦,这个啊——”蕾莎想起来忍俊不禁,“我刚刚学会了潜水的魔法,于是就去亚马逊河里潜水,偷偷跟着海豹群去深水区捕捉吸血七鳃鳗——”
“然后呢?”诺娅勤学好问。
“然后?”蕾莎笑道,“然后就被七鳃鳗咬了呗。小小的匕首在水里根本就不好用。”
“姐,你不会真的快要和雨林里的野蛮人们一般无二了吧。”奇格尔难得见到蕾莎一次,而每次见到她,她都没有穿过鞋子。
“我本来是穿鞋子的。”蕾莎向弟弟解释,即使这解释可有可无,“七岁那年我跟着老师去亚马逊,你忘了?那时候我才七岁,你还刚刚学会吹笛子呢。该死的皮鞋让我不到百米就摔了三个跟头,之后我恼羞成怒把鞋子扔了。在雨林里,鞋子只不过是累赘。”
雨林……蕾莎一直认为那是个美妙的地方。她曾经在角雕的背上鸟瞰森林,在雨季的朦胧中寻找大天牛,在大河的波涛中和鳄鱼一起潜游。诺娅仅是看蕾莎的言行就能够明白,蕾莎的心灵受亚马逊河的浪涛洗涤,不沾染一星尘世纷争尘埃,她仿佛能阅尽世间一切有死生命的生死荣枯。
女娲似乎也不再指望从蕾莎这里得到什么有关库库尔坎的消息。她抬头望了望天空,说道:“时间不早了,我也该走了。蕾莎,我不管你和库库尔坎他有什么关系,转告他,赤色风暴即将来临!”
语琅却还想挽留女娲一会:“我们明天就要动身回去了,你现在就要走?”
“没错啊。我还有要事。还有你——”女娲对诺娅说,“我之前就注意过你,像你这样的孩子现在少找了。我觉得你挺适合当我的学生的,你父母不介意的话,随时到星云殿找我。”
邀请自己?是要准备把自己培养得像她一样预知一切未来?
不敢想象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
蕾莎独自行走在一片树木丛生、乱石嶙峋的峡谷中。忽然,一道金色的光芒向蕾莎射来!
“我不玩了!”蕾莎面对攻击丝毫没有打算防备,她的语气像是小孩子发牢骚,“你告诉我不能让女娲找到你,可你又没有告诉我如何应对她的问答!”
“好好好,这点是我不对!”金色光芒又忽的消失。
随后一个留着灿金色长发的男子从巨大的岩石后走了出来,在他的右臂上,蜿蜒缠绕这一条蛇,这条蛇的背部还稀稀疏疏地分布着雪白的羽毛。
蕾莎白了库库尔坎一眼:“你最好躲得有技术含量一点儿,女娲都快找到你了——你为什么一直躲着她?她又不能吃了你!”
“不光是她,所有的创世神我都不想见。创世之前天天见面,现在……我想休息,不想再掺和到任何事情里面来,不过今天好像破戒了。”
蕾莎吐了吐舌头。有个强大的老师还真不是一件坏事。
在神界,无论是军人还是平民,都是到有一个地方是非皇室成员严禁靠近的。那个地方不是皇宫,而是皇宫几里外的一座山中的监狱。
亚斯兰和一位高挑的少女走在牢房阴暗潮湿的地面上。少女有着及腰的长发,每一个步子都透露出她的修养与气质。她的面部特征和乌黑的头发很好的说明了她是东神族的姑娘。东神族人数只占神族的五分之一,却有着独特的信仰和文化。
“亚斯兰殿下,玹听汐小姐,这边请……”狱卒恭恭敬敬地将亚斯兰和玹听汐带到尽头的一间牢房里。
“哥!”亚斯兰难以抑制住自己激动的心情,唰地一下就窜进了牢房里。而玹听汐则缓着步子,但可以看出来她也在压抑着自己的心情。
一个男子坐在牢房的地面上,凌乱的头发一丝一缕地遮住了脸,他听见亚斯兰的声音,缓缓抬起头:“亚斯兰?”
哈德利亲王——几年前因触怒天帝,被削职囚禁。哈德利的政治主张是反对穷兵黩武,以武力制胜,然不料被指责为主战分子。
亚斯兰手指指玹听汐:“哥,看我把谁带来了?”
玹听汐面带微笑,“小哈。”
哈德利望着玹听汐漂亮的脸,几年前的事情历历在目。那时,自己刚被削爵,心情在低谷。那些平时的朋友,大多都趋炎附势而去。只有玹听汐,依然如旧。后来他才知道,当年的自己有很多朋友,玹听汐只是其中不起眼的一个——而对于当时性格孤僻的玹听汐来说,他是她唯一的朋友。
谢谢你啊。
“哥,”亚斯兰晃了晃哈德利的胳膊,“过两天我就去人界玩儿了!”
“人界?”哈德利一愣,随即露出笑容,“你又想了什么鬼点子?”
“我都跟世界之神说好啦!”亚斯兰笑了起来,“很安全的哦!”
其实亚斯兰根本没想去玩。现在皇宫的气氛越来越压抑,她已经喘不过气了。她只是想暂时远离这个地方。她都懂,皇嫂的娇纵,皇兄的无理,她都知道。她不愿意破坏亲情。可是……逃避是对的吗?
她不知道,更也许,没有机会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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