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黎明黄昏的共存1

　　光明圣战之后，神族军队荒废。且先不说查理任人唯亲，参军的士兵都只是想混口饭吃，仅仅是军队上下贪污腐败这一条就能够将神族推入深渊。

　　自己刚刚上位的时候的军队，对于天帝查理来说，可是个不小的心病。军队中没多少自己的心腹，这极大程度上限制了自己。所以，他对军队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大换血。先帝将军队权利分散在六大王爵之中，确保了平衡，预防了个人势力膨胀。

　　可查理想要的是增强中央集权。他先是利用天帝的权力一步步削弱六爵的能力，然后将军队中的高等人员无一例外都换成亲信，以大大减少军队对自己的约束。

　　——可是到了战争真正爆发的这一刻，查理意识到六爵也并不是完全失去了利用价值……

　　在查理看来，让六爵去剿灭叛军是一件再合适不过的事情，他有自知之明，明白被自己换血之后的军队中派系真够、贪污腐败十分严重，这样的一个烂摊子不是六界能够随随便便收拾得了的。而且他明白，如果军队胜利，那么说明了自己的慧眼识珠；反之，则是西蒙等人带领军队作战时太无能。

　　查理怀着这样的心思在城楼上目送着千军万马留下豪言壮语后浩浩荡荡地离开。六爵便在其中……

　　神族出师，士气高昂，刚刚开战便是一场大捷，将南征的银月军击退数十里地。本应该高兴的六爵，却有人发出了哀叹。

　　“胜仗归胜仗，这样的军队就是一盘散沙，我都怀疑是不是夜族的银月军欲擒故纵，诱敌深入？”看着神族军队首战告捷，第三王爵亚伯拉罕却说出了这样的话。

　　“也许你是对的。”六爵之中出了莱莉之外的唯一一个女爵玹晓雾发了话。她刚刚在军营里悄悄巡视了一圈，得到的结果令人失望透顶——这些所谓的军人都简直是玷污了军人这个神圣的词汇。

　　“你也发现这支军队的长官唯利是图，下属仅仅是来混饭吃了？”亚伯拉罕哈哈大笑。

　　“一段时间不经我们手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啧啧……”玹晓雾抱臂感叹。

　　玹晓雾是东神族，多年前带着女儿玹听汐背井离乡来到这里。东神族的特殊能力是沃尔图里帝国的人所不具有的，这个原因让先帝把她用王爵这个职位的安逸将她留了下来，只是没人知道她在来到这里以前的生活到底怎样。

　　“不是我没信心，这样的军队真的很难赢，查理真是狡猾。”站在一旁许久不发言的西蒙，终于说了话。

　　随即几人之中是一片可怕的寂静。无语就代表着认同。

　　还为黎明，天空只是泛着微微的白色，众军士就在刺耳的的号角声中勉强睁开惺忪的睡眼。

　　“银月军都兵临城下了还不起床，一群没用的东西！”第四王爵安德烈面对着猪一样的下属不禁爆了粗口。

　　“安德烈，你留在这里，不管怎样也要让士兵们赶紧起床！”西蒙不顾安德烈反对的表情，毫不犹豫地把这个最不受人待见的任务交给了安德烈，“其余人，都跟我出去！”

　　西蒙在城墙上俯视着银月军。根据银月联盟私自制定的法案，亚瑟一般情况下不能亲自带领军队。表面上这是在为陛下的安危着想，实际上谁都能看出来这是在变相限制亚瑟的权利，以免影响到银月联盟的利益。

　　比如这次就例外。亚瑟和西蒙是完全没有交织的两代人，但亚瑟对西蒙的仇恨并非只言片语可以解释清。亚瑟知道，当年攻破夜族帝都、害他国破家亡的人，正是西蒙。

　　亚瑟按住自己腰间的剑柄，来到军队前。光明圣战之前，他还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男孩。父亲对从小没有母亲的自己和妹妹几乎到了溺爱的程度，自己从不用去面对未来，但是一切都在一夜之间覆灭了！妹妹不知去向，而父亲死在了西蒙的长枪下！

　　西蒙拿好长枪，走出城门。挫败银月军士气的最好方法莫过于打败甚至是生擒他们的首领。

　　“让我去好了。”莱莉想拦住西蒙——他和亨纳德交战的时候为图公平自断肩胛骨，旧伤虽已愈合，但刚刚医生说西蒙养伤的时间并不足以完全康复，这样仓促上阵的话，旧伤仍有复发的可能。

　　“可他明显就是冲着我来的——况且我也想挫一下这小子的锐气！好好教教他什么是尊敬长辈！”西蒙微笑着拒绝了妻子的要求。

　　亚瑟抽出佩剑，直攻西蒙。亚瑟的佩剑上，依稀可见铭文：凡能自石台上拔出此剑者，即为天命之王——而这把剑正是亚瑟在结识了一名叫梅林的占星师之后，从一一石台中拔出。

　　面对着亚瑟的步步紧逼，西蒙没有丝毫惧意。在他眼里，亚瑟还只是个小毛孩，根本就不成气候。他随即兵刃相迎。

　　随着金属撞击的巨大轰鸣，成片的紫色闪电在众人面前横扫而过，仿佛连空气都在震颤。亚瑟的一次次挥剑都很训练有素，只是在这剑法之中多了几分着急。

　　紫电？西蒙有些惊诧，这的确是他没有想到的。这紫电莫名地让他有一种隐隐的熟悉的感觉。

　　而站在远处的黑袍人看着学生的表现，不禁皱起了眉头。斗篷底下隐藏着的一双黑眸，还流露出淡淡的失望。

　　“亚瑟，你不知道你犯了多么大的一个错误。”她微微摇了摇头，“为什么石中剑会选择你而不是银月联盟的些笨蛋？你为了你的兄弟和荣誉而奔波，石中剑祝福你。可是你一旦被仇恨蒙蔽双眼，石中剑也会离你而去……”

　　石中剑裹挟着巨大的电流，发起一次次攻击。有好几次，紫电从地上咆哮而起，但都被西蒙逐一化解。令西蒙赞赏的是，亚瑟在利用石中剑攻击之时，也能同时做到滴水不漏的防御。

　　“我真该让西蒙回来！”莱莉懊恼地低声说了一句，便匆匆离开了观战的人群。眼看着打的越来越白热化，她必须去阻止。西蒙不能有事，亚瑟，也不能被伤到分毫……

　　“呯！”在西蒙面前迅速凝结一面冰墙，这面冰墙随即又在紫电的巨大能量下被震碎！

　　“西蒙！”莱莉赶到西蒙身边，瞟了亚瑟一眼，不由得一愣。明明刚刚就做好心理准备了，亲眼见到亚瑟的时候还是不禁会把他误认为是他的父亲。莱莉迅速留恋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没错，亚瑟就是那个孩子……

　　“先别打了，亲爱的。”莱莉说。

　　“我们先回去，有要事……”西蒙认为关于这紫电的出处，必须要告诉其他几个王爵，便低声对莱莉这样说。

　　西蒙和莱莉转身进入城门，不把亚瑟当回事。亚瑟也并不追赶，因为刚才的一招虽并未出全力，但他已经很累了。越级别使用这样的招式，本身就是一种近似自残的行为。

　　亚瑟还是有些不甘心的吧石中剑收回剑鞘。他不知何时才能为父亲、为妹妹报仇。只是他没有注意到，石中剑在被收回剑鞘的那一刻，凭空多出了几丝裂痕。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了。”议室里，西蒙向六爵说明了自己的猜想，“据我猜测，那个黑袍女人跟武神九天玄女有诸多相似之处。而且据探子报告，她是亚瑟的老师，这么一来，亚瑟会驾驭紫电似乎就说得通了。”

　　“开玩笑！”安德烈脸上难掩难以置信，“九天玄女在光明圣战中就战死了啊！”

　　对啊，九天玄女光明圣战的时候就战死了。可是，六界之中唯有九天玄女一人可驾驭紫电。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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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格尔则在一个房间内旁若无人地写着音符。作为奇格尔的精灵，黑弦能够很轻易地揣摩主人的心思。“主人，那个叫诺娅的女孩，不值得您这样想念地辗转反侧。”

　　奇格尔还在写着音符：“审判王爵的女儿的确不值得我这么做。可是——我如果说她是碧宝莉呢？”

　　黑弦瞪大了眼睛，不是吧，主人还真的信了？

　　而奇格尔仿佛听见女娲的预言在久久回荡：

　　“年轻的冥王，当恋人变幻模样，你的爱是否依旧深沉？”

　　“西蒙大人……”在六爵还在分析整个大局的时候，一士兵踉踉跄跄地跑了过来，“叛军已攻下三个城门！”

　　“你们怎么搞的！我们刚离开一会，城门就失陷了？！”亚伯拉罕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玹晓雾站起身来无奈地说：“这还真是情理之中。你们忘了我们的军队今天早上就像是……呃，那一种被饲养然后端上餐桌的动物？”

　　“难道我们真的要先撤了？”亚伯拉罕表现出十分的不甘心。作为被先帝亲自任命掌管军队的六个人之一，今天却要看着自己一手训练出来的军队退化！

　　“先走吧，我和西蒙殿后。”莱莉对其他人说道。如果那个黑袍人出手，事态会很复杂。可更让她纠结的是，她对亚瑟根本下不了手。这个少年的一切都像极了他父亲，亨纳德。亨纳德……自己早该忘了他了吧。莱莉咬了一下嘴唇，把自己的思想拉回现在的局势。

　　“可是……”安德烈觉得这样有点多余了。

　　“没有什么可是的，你们四个需要保护军队。”莱莉讽刺地说道，“还没有见过哪个军队还需要首领保护！”

　　城门外，亚瑟看着军队涌进城门。呵，像极了很久很久以前的那一幕。随着父亲倒下，神族的军队也是这样蜂拥地闯进了夜族的皇都。沉默了许久，亚瑟问道：“老师，您想要亲自出马？”

　　“没错。”黑衣人手中的紫电瞬间幻化成一把长剑，“我去会会老朋友。还有……那些可爱的后辈们。”

　　身在帝都的诺娅对前线情况略知一二。现在她知道奇格尔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离开玄冥之森的前一天……

　　“诺娅，下午有空么？”奇格尔的突然出现在正在看书的诺娅面前说了这么一句话。

　　诺娅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这是纯粹邀请她玩还是……她慌忙中问了一句：“都有谁去啊？”

　　奇格尔不解地看了看诺娅：“什么都有谁？当然是你和我啊。”

　　啊咧？诺娅突然有一种要约会的感觉……胡思乱想什么！诺娅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奇格尔是喜欢碧宝莉的，什么时候轮到自己了？可是……碧宝莉都死了好久了……诺娅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奇格尔向窗外望了望，说：“我先走啦，被羽铭发现又该说我对你居心不良了。下午别墅哦！”

　　下午诺娅连霜月都没带就只身一人来了奇格尔的别墅。黑弦还是一如既往地端茶倒水。不过怎么一想到明天就该走了，诺娅还有一点不高兴？应该高兴才对啊，总算要见到“阔别”的爸妈了。

　　“你们明天就要走了？”奇格尔一边喝着红酒一边问。

　　“对啊，”诺娅回答说，“我也想我爸妈了。”诺娅从小是孤儿，对小时候的是记不太清。在她儿时最恐惧无助的时候莱莉和西蒙给了她一个家，她自然对他们百般依赖。

　　“可是为什么就不能多呆几天呢……”奇格尔轻轻叹了口气。

　　“你舍不得语琅老师？”诺娅咬了一口黑弦做的点心，还挺好吃的！

　　奇格尔摇了摇手中的红酒杯。常年足不出户的奇格尔即使在家里也颇有风度，他手中的红酒颜色像极了他的左瞳的酒红。他说道：“没错。不过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你走了可就没人陪我聊天了。”

　　诺娅被嘴里的蛋糕呛了一下。奇格尔也舍不得她？真的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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