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山雨欲来风满楼2

　　哈德利静静地望着千军万马进军帝都。帝都，当真成了一座孤城。

　　这就像多年前，神族攻破夜族大门一样吧？那时候，常年在星河下战斗的种族，第一次饱尝了败寇的耻辱与痛苦。可是……这能怪谁？谁让他们抛弃了曾经星河赋予他们的、天生的优势？其实现在，无论是神族还是夜族，都有着极大的隐患。这次战役，具有摧枯拉朽的力量，是神族获得新生的、绝佳的契机。适度的战争同样能解决人口膨胀，毕竟……不死族的死亡率太低了。

　　而夜族呢？亚瑟虽然身为曾经的皇储，又被迎接回国尊为夜皇，但仔细研究研究就能发现，夜族所谓的太平与统一，是不堪一击的——那些重臣们，各个功高盖主，有谁是心甘情愿地向这样一个少年俯首称臣？恐怕都是在心底里，巴不得反了吧。要不是看在以亚瑟名义与身份可以暂时结束魔界的四分五裂，以一种更安全的方式越飞越高，他们大概没人会愿意结束魔界的战争，自愿归降与莱亚斯家族这仅存的后裔。

　　“去找人把亚斯兰公主从人界接回来。”哈德利吩咐道，“这里需要她。”

　　需要亚斯兰？下属爱德华自然不胜疑惑——这个贪玩儿的小公主，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能有什么用？她一直呆在人界，恐怕还不知道，自己的国度，马上就要改朝换代了……

　　与此同时的人界，亚斯兰正坐在一条小溪旁，目不转睛地盯着水面，她的脸上表现出少有的认真。而她手里的，则是不知道谁做的简易鱼竿。

　　水面一阵涟漪。

　　亚斯兰开心的起身，扬起鱼竿，一条不大不小的鱼被拉出水扔在地上，它的鱼鳞还反射着斑斓的阳光。“我钓到鱼了，威廉！”亚斯兰一边忙活着把鱼装进木桶，一边冲着树林里喊道。

　　“我本来还以为你会无功而返呢。”少年只顾得埋着头钻木取火，并未抬头，但可以听出他语气里的惊讶。

　　亚斯兰撇撇嘴，提起木桶向威廉走去。这时，一个身影突然从天而降挡住了她的去路——

　　“爱德华！”亚斯兰认出了来人是兄长哈德利的随从，掩唇惊呼，“我哥难道出什么事了？！”

　　“没有，公主请放心。”爱德华也被亚斯兰的一惊一乍下了一跳，“亲王殿下让我接您回去，而且……”爱德华顿了顿，有点欲言又止，但又很快继续道，“而且，天帝很快就要被推翻，查理很有可能被送上断头台　……”

　　“你说什么？！”亚斯兰对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难以接受，手中的木桶也跌落在地。

　　“怎么了，亚斯兰？”威廉循声赶来，看见爱德华，微微一愣，“这位是……”

　　“他是我哥的随从，来接我回家的。”亚斯兰显得有点落寞，“让我跟威廉说几句话，爱德华。”

　　“当然。”爱德华微微鞠躬。

　　“你要走了？”威廉还有点反应不过来——刚刚他们还在一起准备野餐来着，怎么下一秒亚斯兰就要走了？

　　“家里出事了。”亚斯兰一直将自己是不死族的事情瞒着威廉，“据说过一段时间就要有一位魔法师来挑选合适的少年超越生死，成为不死族——你听说了吗？”

　　“嗯。”威廉回答，“还说，去另外的世界……为什么偏偏在‘人’中间挑呢？”

　　“因为有些特殊的体质或是超越常人的能力不容错过啦。”亚斯兰吐吐舌头，“你如果通过，就能再见到我啦。”

　　“一定。”威廉看着亚斯兰，做出承诺。

　　“莱莉……莱莉……”西蒙站在城墙上俯视着盟军兵临城下，念叨着妻子的名字。他强压下莱莉体内的毒性，但形势仍不容乐观。

　　她是明知道两杯酒都有毒，为了保护他，她才一口气全喝下的吧？

　　他爱他的国家，但他不想再为这个昏君效力。

　　是为了国家，还是为了妻子？西蒙不知道。城内的士兵只听得西蒙一声令下：

　　“开城门，投降。”

　　盟军涌进帝都，而哈德利却将亚瑟拦住。“如果你想进去，只能一个人。”显然，他不觉得自己的行为多此一举。

　　“一个人？”亚瑟冷笑，“你还真的是像你的长兄查理一样胆小——怕我带人进去怎么样？里应外合？还是直接端了你们沃尔图里王朝的老窝？”

　　“这是你唯一的选择。”哈德利恨得牙痒痒。

　　亚瑟懒得再斗嘴皮子讨价还价，独自一人走进帝都。

　　“听着，哈德利亲王。”兰斯洛特道，“可别让我兄弟在你们的地盘出了什么事。否则夜族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也相信你是明事理、会权衡利弊的人。”

　　神界的皇宫里，查理因昨夜突患急病，躺在病榻上。

　　“陛下的病很蹊跷……”宫廷医生正在说着，却被苏莞儿打断。

　　“你离开。”

　　“这……”半路离开可不是医生的本分。但看着苏莞儿阴沉的脸色，他还是灰溜溜地走了。

　　“查理，我不想瞒你。”苏莞儿坐在离床不愿的椅子上，声音却无往日的柔情脉脉，“始作俑者是我——我下的毒。”

　　“你……”查理可谓是垂死病中惊坐起，“我说我如何在一夜之间病的如此严重！你究竟是为何！”

　　“你的确给了我权势、金钱、荣耀，”苏莞儿不紧不慢地说着，“但你可知，你毁了我的一生？”

　　查理显然不解。他让苏莞儿从一名卑贱的歌女变成了万人之上的天后——怎是毁了她？

　　“我最想要的爱，我这辈子都不会得到。”苏莞儿语气很悲凉。

　　“我给你的爱还不够？”查理更加悲怆，他爱她，才不顾所有人的反对娶她为妻。

　　“不是你的爱。”苏莞儿苦笑，“曾经我是冥王府的一名小歌女；在我生活最黑暗的时候，一个少年告诉我，他的音乐只有我的歌声才配得上。”

　　查理恍然大悟，他将这个名字吼了出来：“奇格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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