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夜幕下的小酒馆2

　　“就这里……”蕾莎气喘吁吁地在一家酒馆面前停了下来。换是在以前，这么一丁点路程根本就不算个事儿，但全归功于亚瑟向东神族学的什么点穴术，她现在浑身酸疼无力！

　　亚瑟回头看了看，村民们早就被甩在一道又一道的巷子里了。

　　安全了……

　　我行事如此光明磊落，有朝一日竟也被误会成流氓？！亚瑟不禁暗暗为自己打抱不平。

　　“这里是酒馆，进去不太好吧？”亚瑟面露难色地瞟了一瞟酒味弥漫的酒馆。

　　“当然好了！”亚瑟腰间的黑蝴蝶突然说了话。一缕细细的烟丝飘过，亚瑟腰间的佩剑已然不见，只剩下一名傲然若骑士的女子婷婷而立。

　　“你……”蕾莎眉毛弯了弯，“千万不要告诉我——你是黑蝴蝶？你是那一把神经兮兮的剑？”

　　“对，没错，我就……”黑蝴蝶说到一半，忽然止住，“啊呸！什么叫做‘那一把神经兮兮的剑’？”

　　“等等……你在阿瓦隆的时候不是说过，你一旦离开阿瓦隆不能变成人形吗？”蕾莎不把黑蝴蝶的抱怨当成一回事。

　　“我在阿瓦隆之外想要变成人形，就必须透支灵力。”黑蝴蝶以一种长辈的眼光看着亚瑟和蕾莎，“也就是说，我在剩下的一个月里，要睡个长觉——在那段时间里，我就只是一把普普通通的剑了。”

　　“不过这也是值得的。”黑蝴蝶伸了个懒腰，“我好久都没有喝酒了。”

　　“精灵王也会喝酒？”

　　“在创世之前，”黑蝴蝶一边走进酒馆一边侃侃而谈，“我们可没少喝酒。老板——这里有那种白色的酒吗？”

　　老板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我们这里有啤酒苹果酒葡萄酒，但我并不知道你说的白色的酒是什么东西。”

　　白色的酒？亚瑟感到不可思议，黑蝴蝶是怎么知道东神族的白酒的？

　　“这都没有？”黑蝴蝶大有砸店之势，但还是被强忍住，“那，哪一种酒最烈，就给我多来一点。”说完，黑蝴蝶自顾自找了一个角落，拍拍上面的灰尘，坐下，还不忘向着老板指了指亚瑟，“这位帅哥付账。”

　　亚瑟和蕾莎尾随黑蝴蝶，坐到了同一个桌子旁。

　　“我还真是想念创世之前盘古的白酒了。”黑蝴蝶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自言自语地说。

　　盘古？创世神之中有这个人吗？蕾莎感到很奇怪，在库库尔坎所说的九个创世神里，可从来没有听说过有“盘古”这个名字。

　　“啤酒来了。”老板端着一个托盘绕开一个个桌子才来到了这个角落，他显然对客人选的位置有些不满意。

　　“谢谢。”黑蝴蝶匆忙道谢完毕，就抄起一杯啤酒一饮而尽。

　　“她没问题吧？”蕾莎小声向亚瑟说道。黑蝴蝶的举动着实有些让人不知所以。

　　亚瑟和蕾莎说了什么黑蝴蝶根本就没心思去关心，她甚至把亚瑟和蕾莎的两份也一口气喝光。

　　醉了就能把所有事情都忘了……黑蝴蝶一时有些看不起自己。她感到喉咙发烫，脑袋昏昏沉沉，意识也逐渐恍惚。

　　卢奇菲罗和莉莉丝模糊的影子出现在她的眼前。随即是苍茫的长空，紫色的雷电，气势磅礴的暴雨，还有……地上彼岸花似的鲜血。

　　选择卢奇菲罗为契约者，她真的做错了吗？到头来，竟是把自己推入深渊？卢奇菲罗是最有才华的一个创世神之一，他作为晨光之子，带来黎明。

　　卢奇菲罗一直是很自信的，最后却发展成了目中无人的自负。没有一个人会想到，卢奇菲罗会公然挑战生命树的权威。黑蝴蝶伏在桌子上，回想着卢奇菲罗造反的那一天。黎明没有来临，来临的是无止尽的黑夜。

　　“我是和他契约过了的精灵，我必须帮助他，我必须效忠他！”黑蝴蝶现在很后悔自己当时颇具“正义感”地拒绝了库库尔坎和九天玄女的要求，义无反顾地跟随卢奇菲罗离开。

　　原来我只是个累赘而已吗？黑蝴蝶知道，画面里，蜷缩在鲜血之间的，不是卢奇菲罗的敌人，而是她黑蝴蝶啊。

　　“别想走了，卢奇菲罗，莉莉丝。”黑蝴蝶现在还记得垂死之际，她听到了库库尔坎的声音，听到了九天玄女剑上紫电的电流声。女娲将黑蝴蝶扶了起来，之后她就只知道自己在拉斐尔治愈的光芒中睡去，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身处阿瓦隆。

　　多年以后，黑蝴蝶依旧不知道卢奇菲罗已经被创世神们合力冰封，莉莉丝逃亡不知所踪——知道那个与卢奇菲罗无比神似的亚瑟，来要求和她契约。

　　黑蝴蝶现在连想下去的力气都没有了。“这下好了，内心的怨恨都在几杯酒之间发泄了出来。”黑蝴蝶微微冷笑，絮絮念叨着，“这都是在平时不敢去回忆的事情啊……”

　　亚瑟和蕾莎看了看趴在桌子上的黑蝴蝶，然后目光交流了一秒钟。交流的答案是他们都不知道黑蝴蝶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世事沧海桑田，这一切终究会变得虚无，会变的无足轻重，不是吗？黑蝴蝶突然眼泪决堤。卢奇菲罗啊卢奇菲罗，我现在究竟恨不恨你呢？你为何要这样对我？我是和你契约了的精灵，你也要杀我灭口吗？

　　卢奇菲罗说过的每一句话黑蝴蝶都烂熟于心。只是她记得，又有什么用呢？

　　看来到头来，我只是被你利用的工具而已啊……

　　黑蝴蝶的轮廓越来越淡，然后几只黑色的蝴蝶有气无力地飞到莱莉亚瑟腰间停下，化为一把佩剑。

　　亚瑟和蕾莎彼此都摇了摇头。黑蝴蝶莫非是遭受什么心理上的打击了？

　　“老板，再多来几杯啤酒！”蕾莎先是冲着忙来忙去的老板吆喝了一声，然后对着亚瑟下了挑战书，“亚瑟，我们之前都没有喝过酒——准确的说是没喝过啤酒——不过我也只是喝过龙舌兰泡的酒而已。我们比试一下如何？”

　　“那我们拿彼此的秘密来当赌注如何？”亚瑟也忽然来了兴致，他虽然没喝过酒，但他胜过一个女孩子的自信心还是有的。

　　“你可不要后悔啊！”蕾莎倒是觉得亚瑟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赢了自己。不过话说回来，啤酒是什么味道她还从来不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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