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不合适……”羽铭想要推脱——绮瑟明明是找他当替死鬼。
“就这么定了。”绮瑟吐了吐舌头,“你一定要跟我去,弗雷!”
“是你去相亲,不是我。”羽铭强调。
“但是你是我的管家,弗雷。”绮瑟也强调道,“跟着我是你的责任,也是你的义务,对不对?”
“可是我从来没有拿到过一分钱工资。”羽铭叹了一口气。
“不过你当我的管家包吃包住啊,”绮瑟眨巴眨巴眼睛,“我还把你和你弟弟从斗兽场里带了出来,是吧?”
百般不情愿之下,羽铭还是跟着绮瑟出了门。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羽铭总感到绮瑟的母亲那严厉而充满杀气的目光,一直在瞪着自己。
“绮瑟家好像和城主家是世代联姻?这样的家族关系好像即使是在帝都也不是很常见呢……”羽铭在心里默念道。他和绮瑟是同一辆马车——在阿雷佐,主要承担运输的就是马车。这在帝都也很平常,只是帝都偶尔有贵族用的是独角兽。
“本来还准备今天让你带我去森林玩儿。”绮瑟不高兴地撇了撇嘴,“结果还要去那个什么劳文家里。”
“你就这么讨厌他?”羽铭倒有些不敢相信世界上还有绮瑟这么讨厌的人。
“当然了!”绮瑟回答的很是义愤填膺,“他从小的时候就特别坏,什么恶作剧都干!最可恶的一次,他把我的兔子烤了吃掉了!”
兔子?
“我们下午再去森林好了。”羽铭望着窗外的街道,说,“到时候,我送你——两只,如何?”
“我要三只。”绮瑟笑嘻嘻地伸出了三根手指。
“你以为我抓不到三只么?”羽铭装作很生气。
“不并不这么以为,”绮瑟认真地说,“我觉得你连一只也抓不到。”
“啊哈,那你就看着吧。”羽铭很有自信,“给我弓的话,有多少支箭我就能给你多少只兔子。”
“谁要给你弓箭啊,”绮瑟颇具正义感,“我要活的,用来养,不是死的用来吃!”
街道上依旧人来人往。奇格尔、诺娅和兰斯洛特此时也结束了绕阿雷佐的两圈。兰斯洛特撑了下来,再看奇格尔和诺娅——
两人无一例外累的上气不接下气,气喘吁吁。诺娅额前的碎发还因为汗水而聚集成一丝一缕。
“真是便宜了亚瑟!”兰斯洛特大声抱怨——眼前便是棺材店,看见了住处的他未免不会想起今天早上还在呼呼大睡的亚瑟和蕾莎。
亚瑟。
正在和绮瑟开玩笑的羽铭,听见了这个名字不自觉地朝窗外看去。他很清楚,亚瑟,亚瑟是诺娅的亲生哥哥。他在这里的话,那诺娅又会在哪儿?
几乎是与此同时,三人的身影消失在了棺材店前。羽铭穷尽目力在人群中搜寻,只是毫无发现。真是奇怪,难道自己刚刚听错了?还是,这里有另一个叫亚瑟的人?
“绮瑟,阿雷佐有人叫‘亚瑟’这个名字吗?”羽铭问。
“问这个干嘛?”绮瑟敲敲脑袋,“这个名字听起来很生疏啊。阿雷佐应该没有这样的名字,不然不管怎样我都会听说过的。”
那莫非是自己听错了?羽铭感到很头疼。自己是真的这么想诺娅?
舍不得她的话,你有何苦不辞而别呢……羽铭在心里对自己嘲讽道。
“诶诶,这里怎么会有棺材店?”绮瑟透过窗户看到了繁华的街道中莫名其妙多了一间阴森森的棺材店,不禁皱了皱眉。
“棺材店很稀罕吗?”羽铭也看了棺材店两眼,不觉得有什么异样。帝都里的棺材店比比皆是,那么多人难免不会有人病死、意外而死或者是被处死。更何况,因为战争棺材更是供不应求。
“我们这里好长时间都不死一个人。”绮瑟不高兴地说道,“这个棺材店里还陈列着这么多棺材和棺材的半成品!愿光明烧了这个地方好了。”
“我觉得你这话不对。”羽铭反驳,“斗兽场里每天都会死人。那么什么又叫‘好长时间都不死一个人’?”
“这个你不知道!”绮瑟一副天经地义的样子,“公民是不包括奴隶的。”
“奴隶制不是在很早以前就取消了吗?”羽铭还真不知道阿雷佐残留奴隶制度。
“我听说,的确是取消了。”绮瑟思考了一下,说道,“但是城主特许斗兽场拥有奴隶。”
果然是为了利益连宪法都不顾了?怪不得这两家世代联姻呢。
马车里是一阵沉默。过了许久,绮瑟忽然兴致勃勃地问道:“弗雷弗雷,你有女朋友吗?”
“女朋友?我没有女朋友——”羽铭说,“但是我有一个未婚妻。”
绮瑟听见前半句的时候原本还很高兴,但是听见后半句之后她的脸色大变。
“那你未婚妻,人怎么样?”绮瑟说这句话的时候不但不再似刚才那样兴致勃勃,反而有点扫兴。
“人很好啊。”羽铭说道,“漂亮,善良,是我叔父叔母的养女——所以和我从小时候就订婚了。我们的感情一直很好——只是,现在有了……有了一点隔阂。”
“隔阂?”绮瑟掩饰住自己的些许兴奋,问道。
“她不是神族。” 羽铭遗憾地说道,“这倒是没什么。只是,几个月前我才知道,她的父亲死于我叔父——也就是她的养父之手。我觉得我即使见到了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现在一定已经很讨厌我了。”
“那个……这个……”绮瑟本来想安慰安慰羽铭,可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如何安慰人。
“况且她对我就像是对哥哥……”羽铭说,“她从小和他的哥哥失散。她刚刚来到我们家的时候,每天吵闹着要找她的哥哥。其实我早该意识到,她是把我当成她印象中的那个哥哥了吧……而现在她也知道自己的亲生哥哥是谁、在哪儿了,恐怕她已经不需要我了。”
“不要老是往坏处想,”绮瑟自己都觉得自己虚伪了,“她一定还是很在乎你吧。”
“但愿吧。”羽铭一笑,“刚刚我还以为我就要找到她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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