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或许开始于结局之后

【0】

姜丹尼尔觉得自己刚出道那几年可能有些水逆，就像他以为邕圣祐会一直和他在一起一样，事实上他那时候以为的很多事都不是他以为的那样。

比如从头到尾金在奂和黄旼炫都只是营业关系——或者抛开这些商业的东西来讲，朋友关系。

而这个事实他直到解散前最后一次聚餐才知道。

两个正主都哭笑不得，他自己也尴尬得不行，只好多喝了几杯自罚。罚完还要嘴硬，说自己看人很准的，你们在一起就是早晚的事情。

金在奂把他按回沙发上，说你省省吧，在黄诸葛面前算什么命。

【2】

到最后不得不结束的时候，尹智圣说我们一人提一个愿望吧，祝大家分开以后也各自都能心想事成。

说身体健康的有，说事业顺利的也有，赖冠霖站起来好大一只，说希望以后有机会经常来韩国和哥哥们见面，眼圈有点红。

顺序轮到金在奂，他脸还是通红的，犹豫了半天说出一句：“....想说的都被你们说了啊，那...那我希望我们以后各自的回归期互相都不要撞上，大家都要大发！”

“那还真是很实用的愿望呢。”朴佑镇在众人都笑倒的时候尽职尽责地吐槽。

之前还在劝别人少喝的黄旼炫被几个弟弟灌得只能坐在椅子上，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他在说什么，仰着头茫然地嘟囔：“...啊，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

金在奂立马去捂他的嘴：“你别说话！”

【3】

可惜，晚了。

转过年来的第二个冬天，金在奂站在打歌舞台上，左手边是NUEST的一排帅哥，右手边是姜丹尼尔，李大辉和朴佑镇在姜丹尼尔旁边偷偷伸长了胳膊过来和他打招呼，林煐岷和金东贤刚才在台下碰见还和他聊了几句。

——听说后天HOTSHOT也要回归了。

他不由得扭头越过金钟炫看了一眼黄旼炫的后脑勺——这人到底什么嘴，说是开了光吧，怎么说坏事也这么准？

黄旼炫像背后长了眼睛一样一转头对上他的视线，狐狸眼一弯笑得特别好看，他于是也不好意思再在心里编排人家，赶紧调整好表情和他笑笑。

结束录制之后他们当然在后台小聚了一下，临走的时候黄旼炫匆匆在他耳边说有空要一起吃烤肉，金在奂只当他随口一说，没往心里去，一两个月之后看到他发过来的消息还愣了一下。

他把金在奂和姜丹尼尔拉进个小群，问他们什么时候有时间去他家，他弄烤肉吃。

就算再忙，三个人的空闲时间挤一挤总还是挑得出来，约好之后金在奂退出界面，鬼使神差地往下滑，找到他和黄旼炫的对话框。

真的很靠下，他找了好久。

其实他和黄旼炫之前就并不常单独发消息，解散后更没了私聊的理由。最后一次对话还是在18年的12月，黄旼炫问他看没看到裴珍映，他说没有，然后黄旼炫说哦那好吧不知道这孩子又跑哪儿去了。

谁知道姜丹尼尔怎么会那么想。他们既不会像姜丹尼尔一样看到什么都要在kkt上和对方唠叨，也没像99年的两个小子那样成天黏在一起玩闹打游戏，过了营业期就没有那么多发腻的skinship，也没默契到足以惊到旁人。必要的炒作结束之后他偶尔还会在没有镜头的地方习惯性地先去找黄旼炫，转身看到黄旼炫同样含情地看着其他人才发觉自己作为爱豆确实过于青涩。有时候金在奂甚至觉得他们连普通意义上的关系好都只是因为粉丝觉得他们理所应当关系好。

不过群聊里只有他们三个他也并不奇怪，他们几个年纪差不多性格也合，的确是喝酒聊人生的最佳人选。

【4】

解散后金在奂很少回忆过去，他觉得自己是个不仅过日子很凑合还有点冷漠的人，不至于陷在回忆里。但等他坐在黄旼炫家里靠着沙发，眼前却全是之前的事。

烤锅的火早就关掉，酒喝了很多，还没喝的有更多。姜丹尼尔下楼去车里取手机充电线的时候在门口被绊了一跤——但也没人开灯，他和黄旼炫默契地瘫在原地一动不动，借着天花板一圈的软光源醉生梦死。

逃离日常的机会太来之不易了，今天谁都没打算清醒着回家。

墙上挂着粉丝送的相框，是决赛那天黄旼炫穿着校服独自泪眼朦胧的场面，粉丝们都很会拍，他又本来就长得好看，在合适的灯光和角度下的确像个仙子。

金在奂一直觉得他长得很好看。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明明他们一行四个人穿得都差不多，但金在奂还是一眼就发现他。看第一个团综的成品时他觉得自己在他身边实在是显得太平凡了，还和他开玩笑说自己要长成这样恐怕得重新投次胎才行，可最后一次回归那段时间连姜丹尼尔都偏着头说我们在奂怎么越来越好看了，他却很少会站在黄旼炫身边了。

回忆开了闸就关不住一样，他顺着这个线头恍恍惚惚想起第一次走进那个摆满椅子的吓人演播厅，想起当时还觉得艰涩难学可后来起码跳了百八十次的舞，想起他们挤在狭小的房间里关了灯躲起来说笑，想起他扯着那根红绳在黄旼炫身边捣乱....

他一会想起黄旼炫无数次把他拥在怀里摩挲他的后脑勺，一会又想起黄旼炫在zerobase里把手垫在地上让弟弟枕着；一会想起从第一次公演分组到最后选小分队都是黄旼炫先叫了他的名字，转过头又想起异国的弟弟无数次开玩笑地直接喊黄旼炫的本名——他从来没敢这样过。

他在某些方面老实本分得让人头疼，虽然公认很会搞笑，但的确更需要姜丹尼尔这种活宝和他配合才好。

“明明没过去几年，怎么感觉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黄旼炫见他一直看着那张照片，拿着啤酒笑着说。

“是啊，以后哥再也不用因为要和朋友分开在镜头前面这样哭了。”

这话实在不像是他的风格，黄旼炫转头看了他一眼。金在奂也心知自己这话说得不对，但酒精实在是很容易让人赌气。

金在奂前几天在某个颁奖礼的后台碰见黄旼炫和队友们——曾经是，现在也重新是了——在打闹，还因为玩得太疯被金钟炫拍了拍头温柔提醒。他当时本来应当过去打个招呼的，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力气再开口。

他觉得自己像是被遗弃了。如今大家都有各自的去处，他终于能自己站在打歌舞台上唱一整首又一整首歌，却连拿一位的时候可以回头拥抱的人都没有。当初一起在后台说笑的人如今要互相去休息室串门才见得到，等到寒暄过后，别人的热闹在门后一关，他还是一身冷清。

他曾经丝毫不怕孤独，在一切的起点他也同样只身一人，只是很多东西拥有过再失去，就像从心口里剜肉。黄旼炫就比他潇洒得多，没事人一样转身去宠其他弟弟和哥哥。还在同一个组合的时候他还笑过他泾渭分明，曾经的现在的家里的隔壁的，再乱七八糟的关系也处理得游刃有余，可等到角色转换，他自己从现在时变成过去时，从家人变成路人，就不太笑得出来。

“在奂呐....是想起在wannaone里的时候了吗？”一股熟悉的香水味混着酒气突然传过来，是黄旼炫凑近了点，把他揽过去揉他的后脑勺。

这个词很久没听过了，粉丝们和他自己都有种种顾忌。金在奂愣了一会，还没来得及慢悠悠地反应过来，黄旼炫就又说：“瘦得不像话了啊......很累吧？一个人这么走肯定会比我们更累....难捱的时候不用非要一个人扛着，可以找我说的，虽然不能经常见面，像这样说说话的时间还是能空出——”

“哥这是在心疼我吗？”

——什么啊，这人总是来这套，明明对谁都是一样的好，还贪心地想要每个人都依赖他。金在奂又不合时宜地想起上个月sns上粉丝晒出偶遇黄旼炫和裴珍映一起吃饭的照片，觉得自己青春期都从未有过的逆反心理突然变得旺盛，一股火气梗在心口，呼吸都难受。

黄旼炫的手停在了他肩膀上，灯光实在太暗，他只模模糊糊感觉到黄旼炫转过头来看着他，看不清表情。

“....我很不像是会心疼你的人吗？”

“不是的，”金在奂逞强又不逞到底，摇摇头：“不是的，哥不是一直都这样吗？温柔、又很照顾别人......哥是很好的人——我可能喝醉了吧，抱歉啊，说了奇怪的话。”

“在奂，别钻牛角尖。我知道你一直以来压力都很大，这不是你的错，环境变了的话心态也会变得不对劲，但你不能放任它一.....”

“我没有。”

“那为什么一直打断我说话？”黄旼炫放开了他，金在奂顿时觉得后颈和肩膀都凉飕飕的，他捏了捏手里的抱枕：“......对不起，哥。”

“.......前几天在后台怎么不过来找我打招呼？明明连善皓都发了和你的合照。”

“我...忙忘了...对不起。”

“撒谎。”黄旼炫把空了的啤酒罐放到地上，“哐”地一声，“我看见你了，还没走过来就转身回去，我以为你只是突然有事，结果没几分钟就看到你在和大辉聊天。”

“为什么躲着我？”

金在奂没想到他会为了这个咄咄逼人，委屈攒到最大值反而有了点怒气：“我那天红毯之后就去和钟炫哥他们打过招呼了，只是哥恰好不在而已，也算不上失礼吧？哥什么时候也学会用年纪欺负人了？”

“我没有想欺负你，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躲着我——钟炫哥连着好几次转告我‘在奂刚刚来过了’这种事难道也是恰好吗？”

“我....”金在奂张了张口，不知道说什么好——黄旼炫问他为什么，他怎么知道为什么？他要怎么说？和黄旼炫说“我就是突然不想自己作为一个外人傻兮兮地站在你们中间打完招呼就转身离开”吗？

门铃适时地响起来。

风水轮流转，他当初给姜丹尼尔那场谈得乱七八糟的恋爱打了一年多掩护，终于也换姜丹尼尔救了他一命。

【5】

晚上十一点，金在奂瘫在椅子里跟前不久救了他一命的恩人面面相觑。

“你说什么都没有用，找到我家来也没有用，给我爸妈买保养品也没有用，我——绝对——不会——改的，你饭也吃完了游戏也打完了还不想走是想睡在我这吗？”

“行行好吧在奂，这也太苦情了，我听demo都难受——保养品跟这无关，本来就是要给叔叔和阿姨的。”

“难受就对了，你难受听歌的人才会难受。”

“可这跟我之前的风格完全不一样。”

“换个风格不好吗？不想换的话你干嘛找我给你写？”

“......那我要是录音的时候控制不好情绪怎么办？”

“‘爱豆就是要什么都做得好’，你自己说的。”

“.........哎一——”

金在奂晾了他一会，放下手机看他又在那自己低着头委屈得要死，恨铁不成钢地踢了他一脚：“你和你的圣祐哥到底什么时候和好？我真的要受够了....你这人看着刀枪不入的怎么谈个恋爱这么伤筋动骨——还要来给我的歌伤筋动骨。”

“和好是那么简单的事吗？那你和旼炫哥什么时候和好？”

“我跟你说八百次了我们没有吵架。”

“哇——原来没有呢——”姜丹尼尔搞笑艺人上身一样摆了个夸张的表情。

“本来就不算吵架吧....”金在奂这人一如既往地一带就跑，他显然已经忘了刚才在说什么，拿起桌上的笔在手里玩，“我只是...不太知道怎么和他相处了。”

“人太容易养成习惯了，我们都有自己的生活，我不想依赖他——什么典礼的后台随便捡一个都是他弟弟，也不差我一个不是吗。”

姜丹尼尔挑了挑眉：“....你在怨他？”

“说不清....你不觉得旼炫哥是个像陷阱一样的人吗？其实他也没有做什么特别的，只是在前面看着你，你就不由自主地想朝着他走过去，可是等到真的往前走了呢，你又发现他已经转身去对别人好了。”

“一直以来都好像在看着他的背影等着他回头，以前只要他朝我伸手的话，我总想都不想地就扑过去，现在的话...会有些犹豫了。”

“真的没说错吗？之前在组合里，好像我们在奂尼才是这个人设呢。”姜丹尼尔有些想笑，又不忍心。

金在奂果然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他：“疯了吗，我哪有这样——哎你听一听就算了——不过你没有这种感觉吗？”

“ummmm.....没有。”

“啊....果然还是我的问题。”金在奂放下笔收拾了一下桌上散得乱七八糟的A4纸，嘴里嘟嘟囔囔：“他那天跟我说我在钻牛角尖我还不觉得，看来确实是不太对劲，我是不是该放个假出去转转....但是最近好像也没什么时间...”

“在奂啊。”

“啊？”

“准确地来讲呢，也不是没有。但是呢，我人生中唯一一次有类似的想法，是对圣祐哥。”姜丹尼尔不见外地从桌下的小冰箱里拿出瓶碳酸饮料，“所以我从我的经历分析，你不是钻牛角尖，你只是喜欢他而已。”

“啪”地一声，姜丹尼尔拉开了拉环。

“？”

金在奂好像一下子回到pd决赛那天被叫到自己名字的时候，愣愣地看着姜丹尼尔，像没听清他说什么。

“不是什么不知道怎么和他相处，你就是在怨他，你想让他只对你一个人好——连这个都感觉不出来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我要是像你这么迟钝估计连跟圣祐哥分手的机会都没有——我根本追不到他。”

姜丹尼尔自己喝着饮料叭叭叭地说着，却没等到对方像往常一样怼他，金在奂此时有些没法集中注意力去听他说什么，脑子里一团乱，一面说着“不可能，姜丹尼尔诓你的”，一面又说着“好像确实是这样诶”。

他挠了挠头，问：“喜欢是...这样的吗？”

【6】

姜丹尼尔说男人就是直进，可金在奂并不是釜山生人，显然没有这种基因。

他一直把头埋着不去想这件事，鸵鸟得差点气死姜丹尼尔。借着忙工作拖拉了小半年不说，好不容易忙完了一阵，又撒着娇给自己求了几天假期，飞去日本“找灵感”。

成云哥推荐的海鲜也吃了，大辉说一定要去吃的咖喱饭也尝了，之前大家一起去吃的章鱼烧甚至也一个人去重温了一下。他拿着便利店里买的桃子酒给姜丹尼尔拍了一张照片发过去，单方面宣布脑子里支持姜丹尼尔的那方胜利——

全是因为黄旼炫而已，如果不想他的话，自己明明一个人的日子也能过得顶顶不错。

姜丹尼尔就又说你该和旼炫哥聊聊，他未必没有这个意思，可金在奂转念一想，黄旼炫不是釜山人吗，你们釜山男人不是直进吗，这么直进都丝毫没跟自己明示暗示过，自己这段不知道从何而起的马后炮暗恋铁定是要无疾而终。

恋爱达人南韩撩神姜丹尼尔对这个逻辑表示无话可说，而金在奂翻了翻手机里为数不多和黄旼炫的合照想，去他的命中注定吧，四次同台一起出道又怎么样，他那段人生中到处都是黄旼炫，缘分的红线几乎在他们身上缠成死结，然后十二点的钟声一响，即使他不会再从光鲜精致的艺人变回不太会打扮自己的灰姑娘练习生，线团还是要被一刀剪断。

话说回来，他和姜丹尼尔两个也好久没见，东聊西聊扯了十万八千里，金在奂就沿着刚才吃夜宵出来走的那条路一直往前走，再一抬头已经是完全陌生的地方。

便携的wifi和手机双双快要没电，幸好他还带着酒店的房卡，刚犹豫着想用自己没什么自信的英语问个路，结果先被人拦了下来。

他刚才划手机的时候没注意，有行新闻推送，写着NUEST完整体世巡后天将迎来最后一站，今日提前到达日本。

金在奂低着头乖乖跟着黄旼炫和黄旼炫的经纪人一起往同一个酒店走，一声不吭。

他感觉到黄旼炫一路上欲言又止了无数次，也没敢抬头，一直盯着黄旼炫提着的满当当的夜宵，视线时不时偏离到那人好看的小腿上，又强行转回来。

跟喜欢的人闹别扭又偶遇好像比和朋友闹别扭又偶遇尴尬多了。

直到黄旼炫和他上了同一层楼，他觉得是时候和他好好道个谢然后送客了，一抬头却发现经纪人转身刷开了他斜对面的房间。

“还挺巧的，我和珉起住这间。”黄旼炫似乎本来也没打算和他多纠缠，和他笑了笑，手都搭在了门把手上。

金在奂只好自认时运不济，干笑了两声：“今...今天多谢旼炫哥了，那我先——”

“好，把手机充上电就赶快过来吧，别忘带房卡。”

“啊？”

“过来吃夜宵啊，”黄旼炫拧了两下才想起不是宿舍门，又抬手去敲：“幸好我今天多买了一点，可能是冥冥中知道会碰见你吧——麻烦给我开个门，手真的要断了——就来这间就行，这间比较大，他们都在这玩呢。”

“啊.....好。”金在奂一个晃神，身体已经先一步答应了下来。

他个人和黄旼炫的别扭是另一码事，可比赛时期积攒下的友谊确实不浅，一群人硬是闹到凌晨才放他回自己房间。可金在奂洗漱后刚把自己在被子里裹好，就又听到敲门声。

“在奂啊，睡了吗？”

是黄旼炫，无论什么时候声音都温柔得没边，像金在奂冬天最喜欢的珊瑚绒睡衣。

他没出声，盯着天花板咬嘴唇。

“已经睡了吗......唉.....”

酒店的隔音不是太好，他连黄旼炫小声的嘟囔都听得清清楚楚。金在奂也跟着叹了口气，翻身下床，在黄旼炫回到房间之前打开了房门。

“哥，有事吗？”

黄旼炫显然吓了一跳，转过身递给他一盒胃药：“啊...没什么，想起你胃不好，怕你夜宵吃得不舒服。”

他的胃还是组合时期逼着自己减肥落下的病根，金在奂喉咙紧了紧。

“谢.....”

“啊那个.....还有点其他的要说，我可以....？”黄旼炫抢过话头，示意性地朝房间里看了看。

幸亏走廊里的灯光够昏黄，才不至于让他通红的耳朵显得那么突兀。

金在奂显然很意外，他茫然地点点头，手忙脚乱地把门口让出来：“什么？啊，好，好——那我....把灯打开。”

日本的酒店都格局不够宽敞，金在奂订的是单人间，两个人只好坐在床上一起不自在。

“哥....要说什么？如果不是很重要的话其实明天也——”

“不，很重要....很重要。”黄旼炫的脖子也开始泛红，他不安地抓了抓运动裤，说：“本来不应该这么晚来找你的，但是我怕你明天一早就又跑掉.....啊....其实这个时机这个场合这个氛围也都完全不对，本来不应该这样说的，但是这半年里实在是太难遇到你了，发消息的话......嗯......虽然我不擅长，但我觉得这种事是绝对不能发消息说的，必须要当面和你说才行......即使不擅长也一定要这样.....”

金在奂被他搞得一头雾水，几乎快要以为自己欠了他钱没还。

“我是想说.....那天的事情很抱歉，我...本意不是要这样的，但是因为喝了酒的原因可能太激动了，真的很抱歉。”

“还有......在奂尼.....想要丹尼尔之前说的话成真吗？”

【7】

金在奂后来对着姜丹尼尔大彻大悟：釜山男人确实都直进，只是不一定直进在什么地方。

他姜丹尼尔直进在和他宝贝圣祐哥第三次聊天就敢表白，而黄旼炫表面上看起来能矜持出72集电视连续剧，实际上大招都在恋爱之后。

“........所以哥到底为什么之前一直和我不冷不淡的，对别人都比对我好一点，真的完全感觉不到我是特别的。”

“因为想和在奂尼做的‘特别的事情’都要成为恋人才能做啊。”

“.....等一下你先放开我！！”金在奂从黄旼炫的怀里挣脱出来：“每次都是这样......我一会还得回家一趟，不许乱来。”

“真的不能留在这吗？”

“不行，我还有点工作没收尾——再说我在你宿舍留宿到底像什么话啊？？快点想想晚饭吃什么，我吃完再走。”

话音刚落他就又被黄旼炫扯回去，衬衫的扣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开了一个，黄旼炫俯身从锁骨吻到喉结，最后落在他今天涂了樱桃味唇膏的嘴边。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想吃这些的话可怎么办呢？”

-FIN-

*标题和一些私设都算是私心，超出cp之外也很喜欢很喜欢这群少年，眼看十二月也过了一半，难受之余希望以后即使分开了，各自都能有很好很好的发展❤

*写的东西其实很无趣，如果能稍微治愈（看完mama的）大家一点点就好了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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