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秀兰话一出口,大队长他们三个男人都望着她。
大队长眼神有些飘忽,状似随意的问了一句。
“七个碗就几块钱,看来你在田家日子也没过得多差嘛!”
“呸!什么不差,我和翠翠差点死在田家了还不差?”
黄秀兰嫌弃道:“我以前的分红都是那老太婆拿着,这么多年,想方设法才攒了三四十块钱。”
“我敢从田家搬出来,那还是大大前年分红的时候,老太婆把我的钱装着,结果装掉在了茅房里。”
“后面我看到了,捡了就自己装着,没有告诉她。不然我们母女现在离开田家,就只能喝西北风去了。”
大队长恍然大悟,那钱原来是被她给捡去了。
他记得那时候田老太婆还一边咒骂,一边在队上找来着。
大大前年收成不错,分红的时候黄秀兰分到了五十几块,比起现在那可真是不少了。
那时田家那个老太婆,还没有厚脸皮的在家享受,也去上工拿公分,她分了三十多块钱。
她们婆媳两的钱加起来有九十多,黄秀兰都没有摸到钱,钱就被她给拿走了。
然后都没有过夜,就当天下午的事。
是除夕前一天的下午,就骂骂咧咧在队里找钱,说是把钱给装掉了。
这种事情,别人就算捡到也不会说,他还以为被队里谁给捡去了。
原来是黄秀兰捡的。
想到这些,大队长不禁感叹。
“也是你命好,大前年是历年来收成最好的一年,之后这两年就越来越不景气。”
“如果不是你捡了那钱,你们母女离开田家还真会过得很困难。”
黄秀兰笑了笑,“就是说,老天爷都是站在我这边的。我和翠翠的户口本来就不在田家,离开也是早晚的事。”
“我们不走,他们迟早也要把我们赶出来。”
黄秀兰又不傻,当然不会把自己的钱从哪得来的说出去。
田老太婆确实丢了钱,也确实是丢在厕所的。
不过根本没人捡到,而是掉在了茅坑里,她后面去掏粪发现时,钱都已经腐烂了。
这事儿她谁也没有告诉,把钱偷偷藏了起来,想看看钱还能不能用。
大部分已经用不了了,能用的只有十几块。
也是有了那十几块钱,她才能给自己和翠翠买了雨鞋,要不然田老太婆才不会给她们买。
雨鞋要三块钱一双,要让老太婆给她们买,那就是在做梦。
买了两双雨鞋还剩下几块,她也没有乱花。
后面翠翠病了一场,她就是用那钱,请赵大叔找药,留住了翠翠的命。
没想到,这事今天还能成为她的借口,不然她和翠翠后面,穿新衣服出去都做不到,怕别人怀疑。
一路聊队上,大队长三人,还帮她们把东西送到了家门口。
黄秀兰一边哼歌,一边美滋滋的把自己买来的大铁锅安上,把其他厨房用品归置好。
“翠翠啊!咱们母女这会儿终于有个自己的家了。”
明曦也在帮忙做事情,听到她的话认可的点头。
“昨天大队长带来了几块木板,本来是要给我们搭床用的,结果没用到。”
“对门坡老三叔家有工具,等会我去借来,自己做一个柜子,以后可以放衣服。”
黄秀兰一边把漏勺挂上,一边应道:“柜子我也会做,以前一个人什么都会一点,就是没别人做的好看。”
“你可以去削筷子去,再做一把锅刷。我想着家里有没用完的竹子,所以就没买。”
自己就能做的事干嘛要花钱买?
大不了先削两双出来,以后下工回来没事做,在多削一些。
明曦也没拒绝,削筷子和做锅刷又不是什么难事,弄完之后,她还打算去砍点棕榈叶做扫把。
把东西都归置好,黄秀兰提着一斤半的面条,提着作昨晚美菊借来的锅,去大队长家还。
明曦就削筷子,做锅刷,等黄秀兰还了东西,又去借了工具回来,她都已经做好了。
借着出去砍棕榈叶的由头,明曦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进空间去做衣服。
空间的时间流速是外面的六十倍,她在里面把衣服全都做完出来,外面还一个小时都不到。
踩了那么久的缝纫机还是累的,砍了棕榈叶回去,缝了两把扫把,她就回房去休息。
黄秀兰正在外面刨木板,她们谁也没有关注田奶奶的事。
现在不让祭祀,人死了,随随便便弄口棺材找几个人就能埋。
系统也没有告诉明曦,田大壮把田奶奶房间里翻个了底朝天,也没有翻到钱,在家里发了好大的火。
最后还是在田奶奶身上找到了三十块,不然他连买棺材的钱都没有。
一觉睡到天黑。
明曦起来时,黄秀兰把做柜子需要的木板,都刨好了堆在门口,正在做饭。
看得天色灰蒙蒙的,明曦觉得时间差不多,背着背篓出去了一趟。
在外面呆了差不多五十来分钟,才背着东西回家去。
黄秀兰做好晚饭,没看到明曦,就知道她出去拿东西去了,目光时不时看向门口。
一见到她的身影,就赶紧迎了上来,帮她把东西放下来。
她先是打开用花布包着的衣服,拿起一件衣服看了看,在面子比了比,惊喜道:
“这就做好了?这线踩的挺好,密实。”
明曦笑道:“他妈是专门给人做衣服的,做得好也不奇怪。我还买了两双胶鞋两双雨鞋,再加上锄头镰刀那些,咱们这个家也算是搭起来了。”
听到这话,黄秀兰眼角眉梢都是笑意,笑着笑着,又闪烁起泪光。
“熬了这么多年,我以为我都已经麻木了。现在才发现,其实我一直的渴望着这一天。就算不是为了你,我也想离开田家。”
“以前觉得嫁人是找个依靠,后面才知道,男人都是靠不住的,能让自己依靠的只有自己。”
“只是我明白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明曦抱住黄秀兰,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妈,不晚!只是你想,永远都不晚。”
“我会努力成为你的底气,让你可以去做自己。不是谁的儿媳,不是谁的妻子,也不是谁的母亲,只是成为你自己。”
听着女儿温柔的话语,感受着女儿怀抱里的温暖,黄秀兰眼角的泪水没能坚持住,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她这辈子最不幸的是嫁给田大壮,最幸运的就是生了这个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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