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东方一轮红日冉冉升起,霞光万丈。
黎君茹在离开客栈之前,她草率地打扮了一下自己,带上护家兵器出发了。远在他乡异地,她女扮男装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她必定是女儿之身,在外多有不便。她最担心的是怕自己脾气暴躁而会再惹事生非。
回想起前一天的夜里,在郊外的客栈门口发生的一幕幕心惊肉跳的恶毒事件,令她不寒而栗。虽然没有过大伤亡事件的发生,但是她的这次的真正身份已经陷露了。为此她在去万药铺以前,小小乔装打扮了一下以防万一。她临行时向阮来沅交待一番后,带上了一些购买中药和吃饭的银两,走出了这家客栈。
受了重伤的阮来沅,双手护着腰站在酒楼门口目送她远去背影,他脸上露出了一丝丝的忧郁和内疚,心想:黎君茹本是黎家寨新寨主,她为了我心甘情愿地浪迹天涯。
“对不起,君茹!”他喃喃自语地说道,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眼。
每当阮来沅回忆起三年前五月初五的那天在黎家寨一场比赛时,他内心很愧疚。他深知黎君茹是一位好姑娘,也知道黎寨的后起之秀,而家父就是死了自己的胞弟飞镖之下,他无法挽回不了阮家对黎家所造成伤害的事实,为此,也很对不起她。
他站在酒楼门口眺望黎君茹消失的背影,他陷入了深深的沉思:黎君茹为了自己的公堂重打而致的伤势去劳累而奔波于心不忍。她关怀备至深得他的感动,她为了自己放下了黎家寨的新寨主的身份,与自己同甘共苦,浪迹天涯,这真是委屈她了。
远在异地他乡,这茫茫的人生中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当她消失在阮来沅的视线中,阮来沅走回了酒楼。
当她走出酒楼时,太阳升高了,一缕阳光正好从窗口投在房间里,此时他身上立即暖洋洋的。
黎君茹为了他早日康复,早日寻找到阮来源了却一场心事,她没有一句怨言。
黎君茹是按照刚才酒楼打扫卫生的店小二所指的路线向酒楼的东侧走去的。虽然有时路上夹些微弱的风,可是吹在脸上还是如刚用清水洗过的脸一样那么舒服。她随着一条一米宽的羊肠小路一直走,不远处就是三岔路口,她来到了路口停止不前,真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她回过头望了望。
“这怎么办?到底是向左还是向右,都怪我没有问清楚,我已经走了近半个小时,这人生地不熟的不可能再回酒楼问店小二吧,况且要是返回酒楼岂不是让人笑话?阮来沅又怎么看待,还不让他笑掉大牙?这简单的一段路,哎!都怪自己太粗心,当时没有听清楚。”她叽叽咕咕地自言自语地说,正在犹豫不决的时候,她向左边一条道,手搭谅棚望了一望,好像是通别镇的宽大的马路,向右边又望了一眼,哎,就是向右转,不错,这可是去“万药铺”的路了。她刚向右转,正好远处走来了一对男女,看样子大概就是夫妇俩。她停止了前进等待她们,经过再打听仔细一下也不迟,必定这个时候还早呢。
那对男女说说笑笑走了过来,黎君茹走近便问。
“大阿姨,古镇街上万药铺是往这一条走吗?”黎君茹很有礼貌地向女的问道,并带着笑容。
“谁是大阿姨,不长眼睛,我还是黄花闺女呢?”那个女子撇着嘴一幅不高兴的样子,她把头扭向了一边,那个男子微微一笑没有说话。黎君茹意识到自己把她的辈份喊高了,瞬间微微一笑,继续向她解释清楚。
“对不起,小姐,我……”刚开口,黎君茹的嘴就被堵了回去。
“谁是小姐?谁是小姐?小姐这个时候会在外面走路吗?不长眼睛的小子,不会称呼别胡喊,非把我喊成小姐。”那个女人很生气,她瞥了一眼,翘起唇,她皱着眉头,咬着牙说道。
“哈哈,那该称呼你叫啥?叫姐姐行不行?”黎君茹尴尬极了。哎,出门在外,明堂真多,我怎么称呼人都不是,看样子比我大几岁,还是叫姐姐为好?
幸好那个男人见状走上前搭话,被女的一手拎着上后衣领向后一攥,他后退了几步,眼睛直直地望着她。
“人家是问我,你插什么嘴?”显然那个女人很烦了,男子真听话,笑了一笑,顿时涨红了脸。
“万药铺呀,哩哩,向左侧走,从这到那还有三里地远!”那个女的终于告诉黎君茹。
“谢谢姐姐,谢谢姐姐。”黎君茹笑呵呵地鞠了一躬。
“别客气啦,哈哈。”她迅速搀着那个男子走开了。
黎君茹面临这对男女,心中说不出的滋味,转儿一想:我不就问个路吗?至于吗?哎,岀门在外真难!今天却被她絮叨叨一番,哎,也罢了。她心里真的是木桶打水七上八下。她尴尬地向她指的方向走去,她加快了步子沿着羊肠小道继续前行。
几十分钟后,她走进了一个古镇。这个古镇不大,但街比较狭窄,都是些古老的屋子。当她来到街道上,叫买叫卖声不绝于耳。她一边欣赏繁华古老的店铺,一边寻找“万药铺”。她还向旁人打听“万药铺”怎么走?她继续沿着街道走,走到了十字街口,呵呵,那里真可热闹了。做买卖的商人正在讨价还价,有在街边摆摊设点的,有卖小杂货的,有卖花布料的,还有卖烤红薯的。更可怜的是一位妇女,衣衫褴褛跪在地上,面前放着一块白色的布,写着“卖身契”三个字。黎君茹放漫了脚步静静地走了过去,她弯下腰看了看地上铺开的白布,写着关于卖身为奴之类内容。她再仔细地瞧了一瞧那个可怜的女子。那女子知道了有人看她,她才慢慢地抬起头来,泪水滑落腮边,伸出脏兮兮的双手,可怜兮兮的。
“公子,行行好吧!我也是走投无路啊,家父病死无钱安葬,你大人大富给点钱,让我尽点孝心,我谢谢你啦……”她的泪水迅速似断线的珍珍样吧嗒吧嗒滴。虽然泪水迷糊了双眸,流淌着脑帮。当她抬起头来,五官端正,瓜子脸,苍白的脸蛋上流露出一丝丝忧愁,两行泪水挂满腮帮边。当黎君茹看到这一切时,她的心咯噔一下说不出是酸是苦。她从衣兜里拿出了十几块铜板轻轻地放在白布条前。
“姐姐,我身上带得不多,别嫌弃,拿去凑过数吧。”黎君茹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正站起来正要离开。此时蜂拥而上了三个乞丐,他们一下子蜂抢那女人面前的铜板。
“住手!”黎君茹大吼一声。那三个乞丐缩回了手,眼巴巴地望着这位俊俏的黎君茹。
“你们要干什么?这位姐姐孤苦伶仃,家父病故无钱安葬,你们为什么要抢我给她施舍的铜板?”黎君茹皱着眉头说道。
“公子,可怜可怜我们吧,我们三天都没有饭吃,现在肚子叠上了背,你就可怜可怜我们吧,你就是大救星,你就是大好人,可怜可怜我们吧,姐姐。”一位老点的乞丐央求道,他泪流满面,黎君茹被这场景所感动。
“真的?”黎君茹不假思素地又分给他们每人五个铜板。
“谢谢姐姐,谢谢姐姐……”这三个乞丐使劲地跪下地上磕头。
“都起来,你们快去买几个包了填填肚子,姐姐只有这么多了,其余的,姐姐还去抓些中药呢!”黎君茹擦拭了泪水望着他们说道。
这三个乞丐双手捧着铜板,再次向她磕头谢恩。这一下不得了,一伙小乞丐都跑了过来,争先恐后地跪在她的脚下。他们都伸出了一双脏兮兮的小手。
“姐姐,姐姐,我们很可怜啊,饿死了”一个小乞丐哭兮兮地向她伸出了一双满是污垢的小手他们衣衫褴褛,蓬头垢面,个个刮骨条筋,看上去有多恶心就有多恶心,一身的臭汗味令人都捂着鼻子。
“你们都起来,姐姐分给你们,你们都站好,每人一个铜板行不行?姐姐今天的确没有带太多钱,对不起!”黎君茹从衣兜里摸出十几个铜板,一一分给他们。
“谢谢姐姐……”
“姐姐,你真好!”
“姐姐,能不能每人都分三个铜板?那么我们可以吃三天……”其中一个小乞丐头子突然间下跪磕了三个响头望着黎君茹,眼睛里充满着渴望,对于她来说那是一种非常渴望的目光,她泪水再次模糊了双眼。
“好吧!”她把衣兜里所有铜板拿在手中。
黎君茹又分给他们每人三个铜板,她拍拍手笑嘻嘻地说。
“你们快去买几个包子填肚子呢,下次姐姐再来,我多带些。”她说完就向“万药铺”走去。
“好,好……”十几个小乞丐都拍响了小巴掌,一个劲地喊叫着。
“记住,下次姐姐还到这个地方分给每人五个铜板好不好?”黎君茹伸出右手微微一笑。
“哇塞塞,五个铜板啊!哈哈,我留三个带回去给生病的母亲,她……她正睡在那破庙里。”那个小乞丐的头子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哎,小弟弟,别哭,母亲病了?”黎君茹走上前去抚摸着他的头,泪水流淌着。
“嗯,母亲整天咳嗽,前几天她还咳出血来……”他越哭越厉害了。围观人越来越多,他们议论纷纷。一个花花公子样打扮的人笑嘻嘻走到她的面前。
“你小子在老子地盘装什么好人?”
“这位少爷,我也是刚路过,看到他们太可怜了才施舍几个铜板,看你这么有钱的少爷,不施舍也罢,还来质问我?你是什么意思啊?”黎君茹冷冷地看了他一下说道。
“哟喔,在这镇,没有你撒野的地方,给老子滚远点,刚才不是看见你臭小子长得俊,本少爷揍扁你行不行?”那个少爷嘚瑟地冷嘲热讽。
“你想怎么样?”黎君茹眉头一皱,瞥了他一眼说。
“嘿嘿,想怎么样?在本镇撒野吃本少爷一拳。”那个少爷迅速出击,朝她的脸上就是一拳,黎君茹头一侧迅速一个“顺手牵羊”,那个少爷摔了个“狗嘴泥”,他趴在地上嗷嗷叫了起来。
“有人打人啦,有人打人啦……”那少爷喊着,几个跟随蜂拥而上,黎君茹鸳鸯腿“啪啪啪”几下,都狠狠地打在他们的脸上,于是这伙人灰溜溜地扶着少爷跑了,此时,围观群众鼓起掌来,她抱拳后离开了,继续地寻找“万药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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