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牛这号人物,别看他生意做得生风水起,可是也有不乐意的时候。他憨厚老实,一生怕老婆,他的祖籍是四川,老婆也是四川人,他就是一个“耙耳朵”。老牛生性脾气温火,不急不慢的样子。
老牛的老伴是个女胖子,一身肥肉好似立在杂货铺门口边的一只大水桶,上下一样大小,一身肥肉。老牛听到她尖叫声猛起站起来,真的不敢怠慢。那个胖女人急匆匆地跨进店门,不管三七二十一,也不给老牛的面子,右手就揪着老牛的耳朵一攥,咬牙切齿地说。
“牛犊子,老娘喊破嗓子你也不答应一声,你当老娘是一个喇叭筒呀?叭叭叭不用劲,啊?滚回去!”她说话声音倒像机关枪连发子弹似的。
说起这个女胖子老板娘,她姓唐,叫红娇,快六十了,性格泼辣,左邻右舍见她都远而避之,背着她叫泼妇。不是她的声音怎样怎样大,而就是那个臭脾气,动不动怒火中烧。知道了她人都让着她,少说为上策,人家惹不起还躲不起吗?所以老牛总是成了她的出气筒。只要女胖子皱着眉头,那动不动三句半就上火的性格,左邻右舍开店的人都知道,还有人半开玩笑的喊她“红辣椒”。
老牛他,本姓牛,老牛经常受到“红辣椒”的打骂,大家都是敢怒不敢言。所以有些从中取笑老牛,同时人家喊习惯了叫老牛,多数人不知他的真名,“老牛”代名词就这样传开了,他六十有五了。说起他原名来,其实他有一个吉祥的名字,叫牛满意。老牛这个名字,对于“红辣椒”来说一点也不满意。他们生了三男一女,现在只有大子、长子娶了亲,而老三还是光棍一条。说起老三,他叫牛水生,那个牛水生,个高大,长得虎背熊腰的真像他的娘,性格也像他的娘,有人说他母子俩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论长相真像极了。
“红辣椒”风风火火地揪着老牛耳朵转了一圈,老牛呲牙咧嘴,只喊着痛,双手捂着痛处。
“痛……你干嘛呢?快松手,我不是打烊后过来串串门的,我过来就是聊聊天,没有偷懒的意思啊,老伴,我有我的目的,你火急火燎这不好吧?快松开手,让人家见笑了!”老牛温和细语地说,似乎说给她一个人听的。
“聊聊天?你……你不是……”红辣椒垫起脚尖向厨房里伸长脖子望了一望灵妹在不在。这时灵妹正好不在,厨房里只看见黎君茹姑娘在忙着家务。
“快放手,我和欧阳兄说几句就回去,等下我告诉你一件好事,你快先回,我马上就到。”老牛捂着被她揪得血红的耳朵笑容可掬地说。红辣椒上牙咬着下嘴唇。
“打歪主意,老娘揪烂你的牛耳朵!”红辣椒说道。这时红辣椒才扭着屁股回家了。她一路上正琢磨欧阳家厨房里是谁家闺女在做家务?
“这丫头好俊俏,身材又好,不像我水桶腰,哎,老三儿子,如果女儿花妍有她一半好看,也早嫁出去了,哎,这都怪我,生得就像我,像牛犊子就美喽。”她不知不觉地走进了自己的店铺。
此时,夜幕降临,天空灰蒙蒙的,如蒙了一层轻纱,店铺的灯光也若忽明忽暗的。
“娘,你去哪儿?爹,咋到现在人也不见了?娘,他好像向东边走了好长时间也不见回家呢,都快打烊了,再不闩门如果碰见强盗怎么办?”牛水生望着娘回来后,他也有些埋怨起来,淡淡地说道。
“胡说,乌鸦嘴!说什么呢?哪来那么多强盗?闭嘴!”红辣椒有些生气了,她瞪着溜圆的眼睛。
说起老三儿子,是她最疼爱的,是因为像她,所以红辣椒倍加喜欢。牛水生小时候吃奶就吃到十岁为此,长得肥肥胖胖。老牛有时也说过,老三儿子就是和她一个模子里刻出的。如果你们俩肩并肩走在镇上,只要不开口说话,人家都认为是一对孪生姊妹俩,决不认为是母与子。
“娘,我说得是真的,前天傍晚余庄打金店就被抢劫,幸好没发生人命,劫走了余庄店镇店之宝,一尊金菩萨。”牛水生低着头说,瞥了母亲一眼。
“哎呦哎呦,真的抢劫金子了?还打劫了金菩萨,那还不心痛死了。”红辣椒诧异地问老三儿子,一双眼睛瞪得溜圆。
“嗯,是真的,这次他们就等于劫走了余老板半年工资。”牛水生平静地说,这时红辣椒才相信了。
“水生,那……那……快打烊,等下牛犊子你爹来让他走后门,听话,啊!”红辣椒脸色瞬间赦白,人也变得慌慌张张了。
已经上灯酉时,老牛还是舍不得离开四海为家杂货铺,他坐在杂货铺和欧阳克扯东谈西,没有正规话题。
欧阳克不知老牛串门的真正目的和用意,心想:这个老牛,平时也很少串门,真的“无事不登三宝殿”啊,今天肯定有目的,我得要当心。老牛满脑子是生意,进货出货全靠他。今天更谈不上与欧阳克同坐桌边谈笑风生了,平时来往就更少之又少。
老牛也是是杂货铺,货源不足,加上经商时候比欧阳克晚些,也就是老牛比他晚来古镇。俗话说得好:同行是冤家!不过他们也没有红过脸,也算不深交。
欧阳克正和老牛聊其它的事情,聊了聊了,扯到黄河大缺口,洪水泛滥的洪灾的事,自然而然聊起了生意难做。
“老牛,时间不早了,你该回去打烊了,你婆子走了多时,平时两家多多疏通感情,一年前的过结纯属是一场误会,别往心里去,当时我……”当欧阳克提起这件事,老牛拦截了他的话,笑嘻嘻地说。
“过去的事让它过去吧,我们还是老邻居,虽然你是复姓,我是单姓,可现已重归于好所以不扯往事啦!生意上相互理解。相互关照,就当你我是兄弟。”欧阳克委婉地说道。
老牛听到这类话心里踏实了,开始不再尴尬了,他笑朗朗地说开了。
“那是,那是,以后生意上,我们相互关照。”
“好!老牛啊!什么时候我们可以结伴去苏州揽生意?听说苏州绸缎绣花还是走俏的,要不要下个月去一趟?”欧阳克也平近了许多,他抿了一口茶望着面前对坐的老牛,脸上也露出丝丝微笑。
“哈哈,那好呀!可是我老牛本钱不足,可人憨厚老实哟,兄弟你主张,我老牛跟随。”老牛抿了一口茶,身子向前倾了一倾,乐意写在脸上,他望了一眼欧阳克又继续说道。
“欧阳老弟,我店铺生意不好,关键问题是我那臭娘子太泼辣了,我也拿她没办法,所以人家就背着叫她红辣椒呢。嘿嘿,不瞒老弟,现在老三又打光棍,三十有五了,一身肥肉像他娘,人还聪明的,卖货记账一个也不错,我想……”老牛停顿了片刻,这时黎君茹从厨房里拎着水桶走了出来,准备去门口晾晒衣服。她路过之时这可是一道风景,老牛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哎呦喂,老牛哥,你说话怎么是这个味,吞吞吐吐呢?有什么说什么,别顾及嘛,咱们都把事情挑明了,有啥说啥,哈哈!”欧阳克望着老牛说。走的黎君茹那个身材,就是与众不同。黎君茹真的就是清水出芙蓉,眉清目秀,人见人爱。老牛点点头。
“这是你家什么人?”老牛终于扯到了正话,眼珠子转到欧阳克的脸上。此时欧阳克斜视了老牛一眼,微微一笑。
“这是我远房亲戚,有点傻乎乎的,她是来投靠我的,家乡遭了洪灾,庄稼都淹了,所以说人有难料祸福,天有不测风云。”
“哦,是这么回事,是的,哈哈,人有旦夕祸福。”老牛再望了黎君茹一眼。心想嘀咕:这个姑娘,真不错,有些傻乎乎的,生个姓挺喜欢,我们都盼着有这一天,再不抓紧时间这姑娘说不定嫁了。
“让辈分管叫我一声表伯父,怎么啦?你认识她?”欧阳克警惕起来问老牛。
“欧阳兄弟,现在老牛不把你当外人,我有桩心事只有跟你商量,我想娶她……”老牛刚说到这儿,欧阳百急匆匆地走了过来,他知道老牛的来意,右手摇得像拨浪鼓似的。
“老牛哥,别异想天开啦,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相中我家远房亲戚傻丫头做儿媳妇对不对?”欧阳百开门见山地说道。
“对对对,欧阳老弟,牛哥半句话你就猜出了,都说你聪明透顶。老牛就是这个意思啊!欧阳贤弟聪明啊,老牛的心思既然你都猜中了,我就是真心实意地和你哥商量这事嘛,哈哈。”老牛笑嘻嘻地,心里感激欧阳百帮他想说又不好意思将要开口说的话。
“那可不行,她从河南来投靠我们,我作为伯叔也要对她负责,必定她千里迢迢,父母家人不在世啊,老牛哥,你就死了这份心吧,我真做不这个婚姻大事的主。”欧阳百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欧阳百目的只有一个:从黎君茹那天傍晚一进四海店铺起,他就知道她不是一般的女子,手持一对双刃剑,那个气势就知道她是行走江湖的女侠客。自己也快四十了,还是单身。有时欧阳克出门办货一去十天半个月的,他与嫂子灵妹有染已经不是半年一载的丑事了,这层纸窗户迟早会捅破。这十几天他正在研究一种迷魂药。这药是他从一位老郎中手中花重金买来的,一直未试验过,在黎君茹身上试还真的是灵丹妙药呢!所以老牛来提及黎君茹嫁给牛哥三儿子牛水生,他全力反对。那是一个什么东西?简直就是丑八怪,满身是肉,性格也是和他娘一个样,嫁过去黎君茹傻丫头这是在迷魂药控制下,还不被他打死?不成不成!
“欧阳克兄弟俩,我的意思你们也清楚,姑娘傻乎乎我们不嫌弃。你们可以考虑考虑吧,俗话说得好:好事不在忙中起!哈哈,我先回去了,时间也不早了,太阳早入土了,晚了店铺门就闩上喽,哈哈。”老牛留下了这段话告辞了。
“哥,别听老牛的,嘿嘿,傻丫头嫁那牛水生胖子,想都别想,又不撒泡尿照照儿子啥样,狗熊一只。”欧阳百冷冷地说给欧阳克听,欧阳克点点头。
“弟弟,你放心,这姑娘迟早会走的,我们谁也做不了这个主,老牛今天来说媒,你嫂子也不会答应,傻丫头也不会同意啊,放心吧,大家开饭啰。”欧阳克淡淡地说,这时欧阳百脸上才好看了些。
欧阳百想了想,他没有说话,静静地走进了杂货铺忙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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