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府大堂,姜知府坐在太师椅上,一张冷漠的脸,令人不寒而栗。
秦明汉站在大堂中,不卑不亢,英俊潇洒的气质,姜丽丽满心欢喜。带刀侍卫在姜知府摆了一摆手后纷纷退走了,此时,大堂只有姜知府、姜丽丽和秦明汉了。
姜丽丽望了一眼父亲,低声细语地对他说道。
“爹,你为什么非要把阮来源处死呢?他可是明汉的结拜兄弟啊!爹。”姜丽丽攥着他的右手,希望得到父亲原谅,恳请他网开一面放过阮来源。姜知府顿时瞪眼望着女儿,脸色陡变。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如果女儿让爹爹网开一面岂不是徇私舞弊,这怎么行,爹爹也对不住自己的一身官服。爹爹一向明镜高悬,两袖清风,这乃爹爹做官的本质,决不可放任自流。他手段极为残忍,虽然与明汉是义兄,这可不能轻饶他了,倘若这岂不是放虎归山?到头来害的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姜知府字正腔圆,振振有词,姜丽丽面对家父一番话已经快心灰意冷了。
“知府大人,不不不,岳父大人,阮来源虽然是罪人,理该受罚,但他有改过之心,望岳父大人留他一条性命。”秦明汉恳求地说。
“爹爹,为了女儿和明汉,您就破例网开一面吧,他必定年轻,太可惜了。爹,我倒有个好办法,到时把阮来源发配边境,让他自生自灭,一来、结了这桩案子,二来、爹爹又做了顺水人情,三来、爹爹为宝贝女儿考虑考虑吧?”姜丽丽噙着泪,可是姜知府右手一推。
“使不得,这绝对不可能,家有家规,国有国法,我堂堂的一个知府,皇上钦点的知府大人,为官一任护守一方,这个杀人不眨眼睛的小子,决不姑息,必须严惩,以服人心……”姜知府冷冷地说道,看来是不给女儿和女婿的面子。姜丽丽收敛了笑容气得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厅堂。
“丽丽,丽丽……”任凭姜知府喊叫她竟然离开了,他也气得有些不知所措。
“女儿,怪不得爹爹啊!”姜知府轻轻地坐在太师椅上,此时,丁老管家走了进来。
“老爷,息怒,保重身体要紧,小姐是受人之托,前来请求老爷开恩,不过这……”丁老管家吞吞吐吐地也不敢造次,他观察了一下此时此刻的姜知府,可是姜知府知道了丁老管家的意思。
“老丁,但说无妨!”姜知府正想听听丁老管家的高见,丁老管家压低了声音。
他说完了一番话后,姜知府闭上眼睛思忖片刻,突然间睁开眼睛,他背着手踱着走出了厅堂。
天,有些淡淡的阳光,风,微微地吹。去后花院的走廊里,姜知府和丁老管家一前一后地走着。走过一段雕刻精致的走廊,姜知府慢慢地停下了脚步。
“”老丁啊!这个行得通吗?万一走漏了风雨……那……”姜知府迟钝了一下望着老丁管家,他希望让丁老管家帮他出主意,可是丁老管家正在考虑中。
姜知府后花院,花卉奇草,芳香扑鼻,树木立挺,葱葱茏茏。偶尔间可闻及清脆悦耳的鸟鸣。
“老爷,保重身体要紧,一切都是次要的,小姐今天莽撞于老爷,她也是情有可原。俗话说得好,是亲得顾,今天是小姐之意,又受人之托,倘若小姐心烦意乱,恐怕对她的病症不利,奴才担心这点,她与秦姑爷恩恩爱爱,老爷您也可以放心,不必牵挂,小姐恢复病症这都是老爷积善行德啊。”丁老管家对姜知府絮叨解释。
“是啊!唉!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个例破不得,至于你的主计老爷考虑再三再行动。”姜知府徐徐地迈开了脚步,他们围绕后花园阁亭、假山、荷塘也转了一周。
夕阳西冗,天边撒下一片余晖,此时,微风轻轻地吹,小桥边锦柳在微风中摇曳,偶尔间一两声鸟鸣划破此间的宁静。
“老爷,天色不早了,外面起风了,老爷留步,返回去?”丁老管家仰望天空后,望着姜知府平静地说道。
当姜丽丽回到卧室里,她嘤嘤地哭泣着。她从自己懂事起,家父从来没有拒绝过自己的任何要求,这不得不使她想不通。
“老糊涂,女儿的话现在真的不管用啦!”姜丽丽越想越气,不禁潸然泪下,秦明汉坐在一旁闷闷不乐。
“丽丽,我们别为难爹爹,他可是朝廷命官身不由己,俗话说得好:两袖清风,为官之道,秉公执法,才彰显官运亨通,由此可见,他老人家拒绝了,恰恰证明他就当年包拯包青天啊。”秦明汉淡淡地说,姜丽丽转过头来。
“什么包拯包青天,现在谁不近水楼台先得月吖?阮来源是你拜把子的兄弟,俗话说兄弟如手足,如果爹开恩那是大吉大利,万一他明镜高悬,按律法行事,那阮来源必死无疑。”姜丽丽皱着眉头,说话语气僵硬,显些对官场不满。
“谁?”秦明汉下意识地喊了一声,这时脚步越来越近,丁老管家向他们徐徐地走来。
“秦姑爷,姜小姐,是奴才。”丁老管家说道,这时秦明汉微微一笑,姜丽丽吓得打了一个激灵。
“丁叔,是你,找我有事吗?”秦明汉走到丁老管家面前。丁老管家点点头,望着秦明汉夫妇笑嘻嘻地说。
“刚才奴才刚从老爷那边走过来,你们的情况老爷也清楚了,这事让老爷棘手。不过办法还是有的,刚才我和老爷商量一下,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到时候老爷秉公执了法,阮来源小子又得救了,这个事情小姐,姑爷千万别愁,一切都会顺理成章的,今天奴才就是过来告诉你们。”丁老管家絮叨地叙述着,此时秦明汉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姜丽丽喜出望外,她牵着丁老管家的手。
“谢谢丁叔,谢谢丁叔……”姜丽丽喜笑颜开,丁老管家看着他们少夫妇开心自己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好了,小姐,姑爷,奴才先告退了,奴才还有些事去办。”丁老管家说后离开了,姜丽丽听丁老管家这么一说,她咧嘴笑个不停。
“明汉,丽丽还是让爹爹改变了主意。”姜丽丽说道。
“女儿是父亲的小棉袄,而且是贴身的,哈哈。”秦明汉开心地笑了,姜丽丽也朗朗地笑了。
“明汉,照丁叔这么一说,你兄弟来源就平安无事了,刚才你也听清楚了。”姜丽丽安慰他说。
夜幕降临,姜府彩灯通明,整个府邸归于宁静。姜丽丽坐在古筝前,她拔弄古筝,一曲《春花秋月何时了》旋律,在她的灵巧的双手下演奏惟巧惟俏。秦明汉坐在一旁静静地欣赏着。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姜丽丽满意地嫣然一笑,秦明汉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
“这年的时光什么时候才能了结,多少美好何时重现,往事知道有多少!昨夜小楼上又吹来了春风,树叶摇曳,在这皓月当空的夜晚,怎承受得了回忆故国的伤痛。精雕细刻的栏杆、玉石砌成的台阶应该还在,只是所怀念的人已衰老。要问我心中有多少哀愁,就像这不尽的滔滔春水滚滚东流。”姜丽丽情不自禁地喟然长叹,她渐渐地流出了泪水。
“丽丽,你为什么流泪?”秦明汉走近她握着她的纤纤玉手。
“明汉,我是为南唐后主李煜而唉叹人生。”姜丽丽擦拭泪水微笑地说道。
夜已深了,天空挂着镰刀似的月亮,繁星闪烁,窗外静谧,阁楼的灯光还是不厌其烦地发着光。
当晨曦初露,东方拂晓,林中小鸟唱着旋律优美的歌。秦明汉起床了,他走到窗前,此时姜丽丽悄无声息地来到他的身后,双手拦腰拥抱着他,秦明汉缓缓地转过身子,他双手抚摸着她白皙肤泉的脸微笑着。
“丽丽,昨天晚上睡得好吗?”秦明汉问。
“一夕轻雷落万丝,霁光浮瓦碧参差。有情芍药含春泪,无力蔷薇卧晓枝。”姜丽丽读出了宋代-秦观的《春》诗来。
“丽丽,你看:双双紫燕斜飞时,正来春望至乡村,一往风景收眼底,满意楼台云烟深。”秦明汉自言自语也吟出一首诗来。
“哟哟,明汉你也会弄几句?”姜丽丽沉浸在幸福中。
丫鬟李秋月正从楼台窗户下路过,姜丽丽知道她送来了早点。
“明汉,秋月送早点来了,快去开门。”姜丽丽望着他说。
“丽丽,你去开门合适,又是李秋月。”秦明汉刹那间脸红了,他走到床沿边正穿外套。姜丽丽轻盈地步伐走到门前。李秋月拎着朱砂色木盒子早点来到门口。
“小姐,秋月送早点喽!”李秋月“咚咚咚”轻叩门环,门被打开了。
“秋月,快进来,快进来,外面冷,快来烤烤火取暖!”姜丽丽接过木盒子,然后放在桌上,手攥着李秋月的手走到火炉子边。
“秋月,快烤火吧?”姜丽丽让她坐在凳子上。
“小姐,秋月不冷……”李秋月低着头,害羞着。秦明汉转过身子走到火炉子边。
“丽丽,我们开始吃早点吧,不然就冷了,快来,秋月你也来吧!”秦明汉走到桌上边打开了木盒子,从里面端出热气腾腾的早点轻轻地放在桌上。
“哟哟,是胡姨妈做得梨花糕,我最喜欢吃吖。”姜丽丽迫不及待地下五爪,她抓起一块放在嘴里咬嚼起来。
“秋月不敢,这是胡姨妈特意为小姐和秦姑爷做的,奴婢走啦!”李秋月鞠了一躬,低着头离开了阁楼。
姜丽丽边吃边走近窗口,俯视李秋月的远去的背影,她陷入了沉思。
“唉!都是我聪明反把聪明误,秋月你别再怪小姐……”她想着。秦明汉也走近窗户,眺望李秋月渐渐地消失在林中的小径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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