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不好,怎么偏偏是他呢……”
高处的少年似是亦有所感,横眉轻扫,一双眸子里装的满是骄矜,仅仅一眼,便不屑的转过头去。
简直就像一朵鸢尾花,高贵又优雅。
“咦惹,你看他这幅样子,明明心里在意的要死好吗!”厄乐丝摊开手,用一幅看透所有的模样说道。
“高兴?你哪看出来的。”卡尔斯对他的观点不敢苟同。
“这你就不懂了吧,那当然是因为我有一双看透人心的眼睛啦!”厄乐丝双手叉腰,格外骄傲。
卡尔斯:“……”
愿上帝怜惜这种傻子。
她撇撇嘴,再一次将目光转向台上。
不能再跟这种傻子说太多话了,不然她也会变成傻子的。
「礼帽」手中拿着不知从哪来的小金锤子,面前摆着同样不知哪来的小桌子,他理理领带,屡屡衣服。
咦~台上也有个装装的傻子。
卡尔斯暗暗发誓一定要离这个世界的家伙远一些。
“起拍价,五百二十万马戏团币。”「礼帽」道。
此话一出,歌剧院大多数人心凉了一半。
会花落谁家呢?
哦,结果当然是,花落“厄”家啦!
厄乐丝带着张扬的笑走上台时,已迎着许多阴嗖嗖的目光,卡尔斯好像已经看到他后背插了数不清的刀了。
偏偏这家伙浑然不觉,帅气又欠抽。
万众瞩目下,聚光灯下,他接过话筒。
“天呐,让我瞧瞧,是谁没拿到这个机会呀~”
卡尔斯顿时看见他身上的刀更多了。
“不过没关系,我的粉丝们,就好好等我胜利归来,为我举起胜利的旗帜,为我高声呐喊,为我高声祝贺吧~”
观众席内心集体咆哮:谁是你的粉丝啊狗东西!
在一众恨恨的注视中,他将目光准确无误的锁定在银发少年身上,蓝天般纯净的眼眸中带着炫耀似的笑意。
仿佛在说:看吧,运气那种东西我根本不需要。
可惜银发少年不吃这套,用眼神告诉他:你以为你很了不起吗?
“厄乐丝,你准备带谁一同前去。”
这时,「徽章」出了声,双手交叠至身前,光是站在那,就如同不落凡尘的天使。
厄乐丝见过一个跟他很像的人,身上的气质也同他一样,像纯白色的画纸,半点儿脏污都沾染不得。
于是,厄乐丝就捧星星般捧了那个人一年又一年,可是最后,星星还是离开了他,抛弃了他。
「徽章」要是摘下面具,那面具后的脸是不是同那个人一样都带着眼罩,虽见不到那双眸,却仍旧无比明亮。
所以,即便是厄乐丝这样完全不把「礼帽」等其他几人放在眼里的家伙,对他所说的话也向来很听。
就像一个小辈对长辈的偏爱,在在那么多长辈中,就只喜欢他。
就这样,任私心疯长吧。
“我想要,她。”厄乐丝笑着将指尖指向卡尔斯。
卡尔斯有些惊讶,美丽的金眸像是缀了星光,比平常还要耀眼。
她站起身,光束落在她身上,少女干净素雅的衣裙与璀璨的金发在此刻显得无比夺目,她朝「徽章」等人展颜一笑,一只手放在胸前,一只手提起裙摆,微微弯腰,以示尊敬。
女孩道:“我的荣幸。”
无数人望着她,女孩不卑不亢的动作显得恰到好处。有人满意的点点头,显然觉得这位小姐与厄乐丝那极端的人不同。
瞧她同意了,厄乐丝手中的话筒也随他的手一同垂下,在无人知道的角落里,少年握着话筒的手正微微发颤。
他马上就能离开聚光灯了,可喜可贺。
“怎么?不再说点什么?”
忽然,一位略带戏虐的声音响起,不对,应该说,他的声音中没有戏虐的语气,光是他的话对现在的厄乐丝来说就足够戏虐。
厄乐丝嘴角的笑彻底僵住了,他望向声音的源头,「礼帽」。
少年再次笑起来,恶劣的开口:“当然不会。”
他转向观众席……
这时,有人挡住了他的视线,也挡住了四面八方朝他投来的视线,有人挡在他身前。
是「徽章」。
“别理某些不懂事的大人,回去吧。”
他一向很听「徽章」的话,现在也可以听。
于是,他轻松的离开了视线,也轻松的离开了舞台。
他不会再喜欢舞台了,早不会了。
有人说他是天生的明星,他在十二岁那年,就不敢认同了。
卡尔斯看着他上台,看着他下台,眸子里的惊讶早就褪去,什么情绪也没有了。
厄乐丝自上台起便一直在笑,除了与银发少年的对视以外,卡尔斯不知道他是真的在笑还是在隐藏自己涣散的视线。
如果自己的视线没有聚焦,他就不再害怕底下源源不断的注视。
有人上演了一出自导自演的独角戏,卡尔斯却也懒得拆穿。
他在卡尔斯身旁落座,卡尔斯忽然问道:“你有好朋友吗?”
厄乐丝笑了笑,道:“你不知道吧,我在这个游戏里其实没什么朋友的。”
“我的好朋友们都在现实里,我不知道他们是死是活,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有人进了游戏,因没过第一个副本而英年早逝。”
“应该不会吧,那几个傻子不至于菜到这种程度。”
“我不喜欢在这个游戏里交朋友,他们太太太悲观了,跟他们在一起,会感到每一天都很不开心。”
“但我的好朋友们真的,离我太远了。”
远到,他可能一辈子也走不到了。
“所以,我选择了你。”
你就像个不属于任何地方的家伙,平白无故的闯入了我的生活。
他面朝卡尔斯,抬起一只手,单手握拳。
“你一开始想要问我的,就是这个吧,为什么选择你?对不对。”厄乐丝完全不收敛他此刻胜券在握的笑。
“所以,成为我的新朋友怎么样?我打赌我们会成为世上最有默契的搭档。”
卡尔斯看着他,始终没什么反应,久到他都有些不自信了,卡尔斯才伸出拳头,与他的拳头轻轻碰了碰。
他们初遇时,卡尔斯因为洁癖拒绝了对方的握手,但现在她不会拒绝了,因为她想拥有一个朋友。
大人们说,朋友是要为对方付出的,所以她可以为朋友容忍自己的洁癖一小会儿。
见卡尔斯与他的拳相碰,他“扑哧”一笑,也不知道是因为开心,还是因为如释重负后的放松。
他拥有了一个朋友,这意味着他将不再孤独,太棒了,没有什么比这更好了。
“那么,今日歌剧院的表演正式……”
忽然,歌剧院的大门猛的被一股强劲的气流推开。
「礼帽」捏着帽檐阻止几乎快要被掀飞的礼帽,待风过去,祂略微移开手,看清了门前那个几乎清瘦的身影。
身着风衣的少女正撑着膝盖喘气,少倾,她抬起头,笑着问道:“亲爱的礼帽先生,建议我为今日的歌剧院多加一场演出吗?”
少女要见一个人,一面就好。
她早就说好了,如果重逢的话,她要为那个人唱一首歌,在盛大的舞台上。
“你失约了。”「礼帽」只说道。
“抱歉。”少女更直接。
「礼帽」听到这话,妥协般摇摇头:“请吧。”
反正已有人为她的失信付出代价。
「礼帽」他摘下礼帽,指节轻轻敲了敲礼帽的边缘。
沉寂间,无数白鸽自其中蓦然飞出,像纷纷散落的纸牌,无序地闯入观众们的眼眸。
观众们都傻眼了,看着白鸽往自己脸上扑,他们拿道具的拿道具,拍打的拍打,反正没有人在管台上了。
台上几位看着这混乱的一幕,悄然退场。
只有卡尔斯,她耳边仿佛有耳鸣声回荡,刺着她的神经,叫她清醒,叫她沉沦。
爱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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