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火了!红楼馆西楼从顶层烧起来的熊熊大火,封住了下楼的路,宋韵梨护着妘楚,锦月找来一床被子用茶水打湿,几个人弯腰下楼,三楼太高了,火瞬间蔓延了木制的房梁柱子,宋韵梨护着妘楚,刚出了门,大堂已经被灌满浓浓的黑烟
“小心!”一根柱子从顶端忽然掉了下来,宋韵梨用手用力推了一把妘楚和锦月,锦月扶起着被呛的直不起来腰的妘楚,宋韵梨用力把湿被子扔过去,突然一根柱子掉了下来!
“小姐!快出来,小姐!” 锦月眼里含着泪,火烧的越来越旺,妘楚快顶不住了,整个人软在了锦月身上,宋韵梨被一根横梁挡住了去路,退不得,进不得
“快走!带着妘楚先走,能出去一个是一个…” 宋韵梨头有点晕,想起来那年火吞噬了驿站,贼人把火油倒在房门上,把房屋的门窗锁住,那么大的火,好像要把人整个吞下去,宋韵梨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服,恍惚间好像瞧见了那时的嫁衣,血红色的,横梁烧断砸下来的疼痛感在腰间隐隐作痛,她腰间留了个疤痕,萧宸亲手将那片疤痕用刺青覆盖住,保护着阿韵内心的那片恐惧,宋韵梨无助的看着越来越大的火,出不去了…
顶端不断掉下来烧断的横梁,宋韵梨找了个角落,用茶桌上的水打湿衣服,沿着墙慢慢向外走,好难受啊,喉头像被堵住了一般,呼吸不顺畅了,眼前的路被大火封了,门被横梁堵死了,宋韵梨腰间又疼了起来,好像有火星子掉在身上了,浓烟熏的宋韵梨直不起来腰
“ 萧宸……我好后悔呀,刚才应该和你说句话的,却不想那是我们最后一面 ” 宋韵梨捡了一块儿陶瓷碗,用力在柱子上刻着什么,可眼泪模糊了她的双眼,她什么都看不到,什么也看不清,但是依然手不停的刻着,像是有说不尽的话,喉头哽咽着,宋韵梨低头咳出一堆血,无力的瘫倒在地
大火蔓延到宋韵梨身后,那根柱子越来越烫手,宋韵梨坐在火堆里,握着陶瓷碗的手依然不停的刻着,发髻松散,金银珠宝掉了一地,乌黑的头发柔软的垂在肩膀上,宋韵梨没心思再去管那些身外之物,她的手心里满是血,陶瓷碗深深的扎进她的手中,血沿着掌纹顺着宋韵梨胳膊滴在地上,整个右臂血淋淋的,宋韵梨也不在乎了,火星子掉在宋韵梨的手腕间,疼得她直倒气,她无助的看着大堂内的熊熊大火,一股闷热向自己扑面而来,她呼吸困难,没有退路了,五年前在驿站是有人故意纵火…那些人都想让她死,无非是为了权与利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阑…” 宋韵梨低声喃喃,陶瓷碗哐啷掉在地上,血滴滴答答的落下来,她疼得只打颤,晕死了过去…
行宫里随行太医们在里间诊治,婢女们进进出出一盆一盆的血水惊人心惊,锦月双腿软的很,眼睛红肿着立在一旁等着,任南见状拿出一块儿帕子递给她
“太子殿下…长宁郡主的手怕是伤了筋脉,倒地时陶瓷碗又压迫了血脉,导致如今止不住血…喝了止血汤药,可能会好些…但这手以后怕是……不能在写字作画弹琴了…更不能提重物” 萧宸眼睛直勾勾盯着那片伤口,太医用细线缝合了十针,他坐在床边看着太医包扎,端过汤药吹凉了喂给阿韵,福清海看着两个人血淋淋的,心慌的很,催促太子去包扎
“ 我没事,不用管我,都出去吧 ” 萧宸找到她时,一瞬间心跳骤停,宋韵梨整个人倒在火海里,手边陶瓷碗混着血掉落在她的手边,他上前抱起来,用湿漉漉的衣服护着大步向外走,任南带着几人向里面泼水,一桶一桶的泼出来一条出来的路,顾祁言扶着妘楚在外面焦急的等待,看见两人出来,悬着的心才算放下,妘楚看见她的手掌血肉模糊,心疼的很,拿出帕子简单的包扎在她的手上,若不是阿韵推了她一把,只怕连带着肚子里的孩子,都要一起葬送在里面,锦月见长宁郡主气若游丝,腿一软跪了下来,哭的要晕过去
萧宸心疼的说不出话来,低头吻了吻人的脸蛋,连忙叫人启程回行宫,妘楚也虚弱的很,情绪起伏太大动了胎气,顾祁言急的不行,太子带着几人连夜回了行宫
“怎么又起了高热?” 萧宸摸了摸她的额头,太医们只敢用温和的药材退烧,怕与止痛药药性冲突,只能先喂退烧药,隔一个时辰后才能喂止痛汤
“ 萧亦舒… ” 宋韵梨疼醒了迷迷糊糊间轻声叫着他的名字,她看不清,以为是出现幻觉让她最后看一次萧宸,只轻轻的叫着名字,不敢再睁眼…
“ 我在…我在 ” 萧亦舒眼中噙着泪吻着她的唇,含着一口药,低头把药哺给她,但药性太过于温和,聊胜于无,他抱着阿韵滚烫的身体,轻声安抚着,他怎么不害怕,他怕极了,他怕失去阿韵…失去自己最心爱的人,也懒得管后背依然往外渗血的伤口了,只管紧紧的抱着阿韵,吻着她的唇,脸蛋,他不敢睡,他怕睡醒了,就再也听不到阿韵叫自己的名字
“等你好了我就去请旨,让父皇赐婚…让你做我唯一的太子妃,从此之后我太子府一切事务,包括我,都归你管,你醒过来…好吗,别让我自己一个人…我真的…我真的不能接受没有你的日子… ” 萧亦舒抱着阿韵,声音越来越颤抖,五年前那场火,房梁砸断了宋韵梨两根肋骨,腰间烫伤,好几次太医都以为救不回来了,萧宸不肯放弃,一年的悉心照料让阿韵捡回来一条性命,阿韵醒过来第二天,太子就去宫里请旨赐婚,被宁嘉帝和丽后骂了个狗血喷头,驳了回来,萧宸不放手,不肯放人去赤沙族和亲,将人藏在太子府,一拖就是五年,直把这桩婚事拖黄了,只是没想到…阿韵会再次被困在火场
萧宸感觉着她慢慢降了温,连忙又倒了杯水,给阿韵喝下,温度稳定下来,萧亦舒才敢抱着人睡下,拿起阿韵包的跟粽子一样的右手捧在手心里,看了又看,以后再也不能弹琴画画了…
忙碌了一夜,萧亦舒给阿韵喂了最后一碗止痛汤,放下床帐,起身出了里间,门外的福清海领着太医在外面等着给太子包扎,萧宸坐在塌上,不脱不要紧,刚褪去一层外衣,里面的白色里衣被血渗透了,福清海看到有小臂长的伤口当即哭了出来,跪在地上两眼泪汪汪的
“ 把里间的人哭醒了你就给孤滚回去 ” 萧宸威胁的看着他,不怪福清海大呼小叫,只是这伤实在吓人的紧,顾祁言刚进房门就闻到一股血腥味,侍女端着血红的水从顾祁言身边擦过去,顾祁言拿出赤沙族的信息作为阿韵救妘楚的回报送给萧宸
“燕景轩的母亲名义上确实不是赤沙王的妻子,而是他的侍妾,听人说是中原的贵族女人,早年间生了燕景轩后,没几年就去世了,我想了再想还是不知道,贵族里谁愿意自己的女儿嫁去赤沙 ” 顾祁言一边说一边看着太医给萧亦舒包扎,“ 太医说妘楚并无大碍,只是受了惊吓,开了安胎药,休息几日就好,多谢萧兄 ”
萧宸听后沉思了很久,太医上了药止住了血包扎起来,嘱咐太子今日里不能用力扯伤口,更不能动武,太子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若不是嫁过去的,那就是拐卖了” 萧宸服了一碗和阿韵一样的止痛汤,坐在小案上命人上了饭菜,和顾祁言边吃边说
“ 太子殿下,红楼馆馆主上门拜访 ” 门外福清海叩门轻声问太子要不要让他进来,萧宸明了,这是来索赔了
(作者有话说,接下来就是往后推进剧情啦!!!!阿韵在我心里真的是命运特别曲折但又意志顽强的人,这么好的阿韵当然要有一个特别好的萧亦舒来爱她啊啊啊啊!偷偷告诉你们,其实作者今天写大纲的时候蛮心疼燕景轩的,我都快哭了!…………啊啊啊好像剧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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