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马车行近,萧若瑜也翻身下马, 她隔着车帘,低声唤了一句,“古先生,此行辛苦了。”
“不辛苦,”古尘掀开车帘,看着车外的人,声音冷淡,“此行要麻烦殿下了。”
“分内之事,不足挂齿,“萧若瑜挂上了一个笑脸,看到他身边除了有一琴一剑以外还携带了几坛酒,她心中了然,“想来先生与故人也许久未曾见面了。”
天启城中,有着古尘的恋人,那人是天启教坊三十二阁的阁主月落。
多年过去,此事知之者甚少,萧若瑜也是在一次到三十二阁替李长生付酒钱时知道的。
古尘放下车帘的手一顿,他哑着嗓子问道:“她,可还好?”
萧若瑜其实并不觉得自己不懂情爱之事,但她想自己并不懂真正的有情人,她不懂李长生多年来的念念不忘,亦不懂古尘与月落这些年来的两地相望。
“先生觉得,平安无虞却多年相思,是好还是不好?“萧若瑜似是想到了什么,低声询问道。
她是真的有些疑惑,她见过月落,那是个眉宇间都带着忧愁的女子,现在看来,古尘也并非对月落无意,既然如此,他们是如何走到今日的。
其他人或许不知道,但她却清楚,古尘与月落之间的分别与当年的战事没有任何关系,北离的朝廷对此事一无所知,这件事只是他们两人之间的事。
既然分别,何必相思?有缘无分,不妨相忘。
如果她是月落,在两人无法相守一生的时候就会即刻斩断情丝,她不会为任何人让自己陷入相思之苦。
见古尘不答,她也不做纠缠,转身上了马,“出发!”
古尘缓缓地放下了车帘,一声若有若无的感叹在乾东城清朗的微风中渐渐消散,“相离苦,相思苦,但诀别又何尝不苦呢?”
此时的萧若瑜尚未体会过情爱,尚不知何为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一路上,众人之间的气氛有些诡异,古尘一直呆在马车中并不出来与任何人交谈,一日三餐都是百里东君端到车里解决的。
“师傅,你说外面那两兄妹是怎么回事啊?”百里东君将饭菜放在了古尘的身边,坐在了他的对面。
古尘瞟了他一眼,有些好笑地问道,“怎么了?这一路不是没什么事吗?”
百里东君有些无奈,“雷大哥都找我抱怨好多次了,他说从没见过这两兄妹能单独坐在一起吃顿饭,你说这亲兄妹怎么会这样生分呢?”
“你有弟妹吗?”古尘无奈地问道,他这个徒弟还是担心地太多了,“皇家子弟自然与旁人不同。”
提到这个,百里东君就更来劲了,“我听雷大哥说,那琅琊王与他皇兄景玉王关系可好了,他可一直在景玉王府住着呢,就是不知道他和阿瑜怎么会是这样相处的?”
“他们兄妹之间的事你不要去掺和,“古尘觉得他这小徒弟担心得太多了,”琅琊王还不能让她吃什么亏。“
“哦,”百里东君低声应道,他何尝不知道呢,只是,他也想帮帮阿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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