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三更,奚梦玖在梦中醒来,发现陆之寒也醒着。
于是她抱住陆之寒,嘴角轻轻呢喃“你不能负我。”
现在生米已经煮熟。
陆之寒紧蹙着眉头,心里想了许多,愧疚于当时为何不能拒绝,要选择遵从本能。
如果他们因为身世不能被赐婚,那岂不是耽误了奚梦玖。他越想越心烦,越胆怯,所以在奚梦玖欠着身子伸手时让他扑了一个空,起身窘迫地扔了一句话
“北镇扶司还有卷宗没有看完。”话罢扬长而去。
奚梦玖很是愤懑,手重重地捶在床帮。
站在她的角度她实在不明白有什么比现在的方式更加能表达此生非他不嫁,于是她不甘心想要起床跟他说个明白。
小蓝和陆之寒借着月光交谈,陆之寒背对着他,让他无法确定表情。
“没想到你对公主的感情真的是逢场作戏啊,我就很好奇那么大的哭声你就没有一丝愧疚吗?”
小蓝凝视着陆之寒隐没在黑色里的眸子,看他良久无语唏嘘了一声,继而脱口:
“好了,其余的话就不说了,说正事。
当时秋穗给我出注意让我拿简佳琪下手,看来现在都不需要,既然如此,我们合作吧。”
小蓝 果然中计了。
陆之寒转过身,眸子有一半挣脱黑暗,“让我合作可以,可是谁愿意和一个身份不明的人合作?
你最起码的诚意呢?你到底是谁啊?”
“你不需要知道我的身份,只需要知道我跟大竺皇帝是仇人。”
陆之寒眸子暗淡下来,在事发之前小蓝不告诉身份可以是不信任,现在已经用行动证明了一切,应该在他吃皮肉之苦之前不管怎样,都不会说的。
而就在此时,藏匿在树林里的奚梦玖冲了出来 随后眸子望向惊慌失措的陆之寒。
他没有想到奚梦玖会跟着来,不过也好,省去了解释的步骤。
这下,她也听到了他这样做的意图。再者看到她确实在配合自己,也如释重负。
她顺水推舟继续维系着用自己清誉换来的计划,假意对陆之寒心灰意冷“原来你对我的情意就是这样啊。”
还好锦衣卫还算来得及时,在打架之前来了,不然陆之寒真不知道这场戏该不该继续演下去,
陆之寒看到小蓝被锦衣卫架走,他仰视青空,在与无尽的黑暗里抗衡的皎月被迫让他接受洗礼,月光下凡,醉卧在大地泛起零星的光。
奚梦玖气喘吁吁地靠近陆之寒,陆之寒却下意识倒退了一步。
她的语气有点虚弱可还能从这里听出她很生气,他也静静地接受着奚梦玖一股脑的发泄。
“我问你我们现在不该做地也就做了,你为何还要这样?到底要怎样才能证明我们……”
她泪眼婆娑,无力地指了指她和陆之寒。
奚梦玖劈头盖脸的质问像织了一张巨大的网将他捆绑,逼迫他面对他不敢面对的现实。
也小心翼翼地维系着他的自卑不让它泄露,故而他抬起了头,郑重其事地回应:
“我会负我该负的责任,只是太突然了,我需要好好计划 。”
奚梦玖用手势打断了他,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却都因心里的刺痛而崩盘,只能无助地用袖子擦拭着眼泪:
“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计划什么!我就问你,你想不想和我成婚?!想不想!”
她的声音歇斯底里,冲撞着他紧咬的牙关,即使都痛得嘴唇都出了血,还是倔强地不肯出声。
“我问你话呢!想不想!”看到她如此崩溃,陆之寒终于扛不住压力开口:
“我说了我会负我该负的,引诱轻薄公主臣居心不良罪该万死,让我下大牢,还是腰斩都可。
落一个这样的下场是我六根未净,是我活该,但是请殿下放过陆家和我的外家,他们是无辜的。”
他的声音阴沉而又温柔,密林里的鸟跟紧节奏。音调却完全不一,仿佛在审判。
"你根本就不会死啊,母后已经开口了,这就是八九不离十的事情啊。你知道的父皇很听母后的话得,一定会赐婚的。"
奚梦玖现在的情绪很复杂,她明明想听他说的不是这些。
可听到他说这样的话她本应该生气却好像被堵塞住的酒塞子,肚子里咕噜咕噜冒着气泡,却不能喷发。
"要是这样最好,可是只要圣旨一天不下,就有变数的可能。"
陆之寒看着奚梦玖眼里慢慢堆砌的委屈,他叹了一口气,换了一种说法。
"我的意思就是我们不应该如此,如果那个人万一不是我,你就不后悔吗?"
"不会。"她几乎没有犹豫,斩钉截铁。
陆之寒其实真的并非不想负责,按照现代的讲解,就是他需要时间消化这些事情。
一个自卑的人在遇到重大事情,他第一个念头就是拖延,或者逃避。
而陆之寒也是正强迫自己要面对,只可惜他现在没有任何丰功伟绩,有这个资格给蒲宗请旨,要他们喜结连理。
他好怕蒲宗拒绝,毕竟要是蒲宗同意了,那天皇后设宴,没有一两天,圣旨就该下来了。
最后她只是很心酸地点了点头,用手点了点旁边的眼睛,示意擦了眼泪。
小声嘟囔了一句“谁都不怪,就怪自己。”
怪自己那天晚上主动,拿身体做赌注。
就这样他们也各走各地回到北镇扶司,路上没有说一句话。
诏狱
奚梦玖毫无悬念地被召唤入了诏狱,小蓝的伤要比秋北渗人的多,皮开肉绽。
陆之寒也检查了他的胳膊,并无东瀛的图腾。
她对于他的惨不忍睹是一点怜悯都没有,奸细不值得。
即使这样还并没有让他们停下的意思,主要还有一点打的这么狠的原因,是怕他狗急跳墙把他所目睹的事情秃噜出来。
大概是玩弄着自己的手指,听鞭打的声音有点无聊,奚梦玖才挥手叫停,随后不疾不徐地问道:
“现在可以说是何人?”
他嘴吐一口鲜血,一般能做奸细的不是吃点皮肉之苦就直接敞开心扉的,奚梦玖当然也清楚。
可是他来的是哪里,是固若金汤的诏狱,没有一个不经过它的审判还能守口如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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