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

奚梦玖顾不上现在跪着，会把她的衣襟弄脏，只知道只有这样她才能抱住青木

“青木，你坚持下，我马上让秋北过来，你坚持下，你不要离开我…”

她们的脸紧紧相贴，她不敢看青木，因为奚梦玖心里很清楚，鹤顶红没有任何迂回的地步。

她现在已经安详地闭着眼睛，去了另个国度。

看到奚梦玖这样抓狂，旁边的侍卫瞠目结舌地侧视着阴沉着眸子的陆之寒“大人，要把青木拉走吗？”

“先暂时让殿下发泄下吧，你现在拉她们，殿下绝对饶不了你。”

“还不如，我跟着她同归于尽呢。”

即使这样，奚梦玖的手还是牢牢地拖住她的脸，摇晃着身体，眸光呆滞，呢喃细语。

脑海里映射出蒲宗和皇后的脸，眸子不断往下压缩，就好像这样真的能让他们消失。

这时奚梦玖的手忽而触摸到青木的胸口有个突兀的东西，一看竟然是奚梦玖当初还未收她时，送给她的绢布。

那是奚梦玖起初的女红，针法还十分蹩脚，青木却把这个绢布放置在自己的胸口。

那个上面袖的是樱花，但是不知何时，她在旁边袖了个奚梦玖和她，就是她们初次相遇的场景。

这无疑又是在伤口上撒盐，奚梦玖胳膊上还挂着青木，脸埋在绢布上。

没有多久，这个绢布就好像被洗涤了样，即使拧了一把，四角还挂着水珠。

也许是攻心的作用，在奚梦玖嘴里的那股腥甜混淆着血液一口吐出，手自然地就离开了青木的身体。

奚梦玖突然地眩晕让她的身体瘫软，再也没有力气去抱着青木，手耷拉在地上，空洞地望着躺在她腿上的青木，锦衣卫趁此眼疾手快地把青木的尸体拉走。

此时蓝枨走来，看到尘埃落定的结局，他的眸子缩了缩，奚梦玖颤抖着身体起身，挑了挑沉重的眉，发现眉和眼睛都被眼泪黏连在一起，沉重得抬不起来。

她在示意蓝枨开口。

接收到示意的蓝枨微幅度鞠躬:“殿下你想的没错，刺杀万俟安不是王彦霓做的，而是严风想要弃了他这颗棋子，抓住他的陈年往事故意让他站在殿下面前。”

奚梦玖那时候就觉得刺杀万俟安的事情来得太过有针对性，而且从王彦霓的谈吐来看，对万俟安也就是一个过客的态度。

她在王彦霓埋香囊的地方挖出了万俟安送的香囊，里面有万俟安给王彦霓写的诀别信。

如果他真的还恨万俟安，并且想着杀掉她，证明他根本没有放下，一个没有放下的人怎么可能会把她送的香囊就那样平静地埋在黄土之中，不说保留最起码会弃掉。

而不是跟着那些姑娘的香囊一起埋入土中，这是放下，放下了爱，也放下了恨。

还有他寻私仇之后严风就要杀他，能把这两个毫无逻辑关联的事情联系在一起只能将这段戏码称之为灭口。

所以他才询问王彦霓的感情之事，这不是她一时兴起的八卦，而是一切都有理由的。

所以在她问出王彦霓喜欢青木的时候，更加确信了。

“既然事情已经错了。那就将错就错吧。”她用手扶额脸，一颗斗大的泪珠滑落，这泪太重了，落在地上，甚至她都能听到眼泪的声音。

随即挥了挥手，示意将他们埋了，也就以他俩的死亡将事情画上句号，呈现在蒲宗的眼前。

也许是青木一直都在效忠秋北，所以奚梦玖离开诏狱后就骑马狂奔来找秋北了。

秋北看到奚梦玖来甚是高兴，但是看到奚梦玖愁容惨淡的表情她的笑容也收敛起来，关切地问:

“殿下这是怎么了？”

“青木…她…鹤顶红。”奚梦玖将重点零碎地拼凑成一句话，只轻描淡写地交代了青木的起因，而秋北听到的却重如千金。

她倒退了一步，眼里立马开始泛红，那一刻奚梦玖的转身，捕捉到这一场景，甚至有种秋北还记得青木的错觉，

“你…”

“殿下，鹤顶红是不是特别痛苦啊？”秋北什么都没说，只是询问了这一句。

青木解脱，现在将痛全部转移在奚梦玖身上，她的心如刀割，点头回应秋北。

“青木那么好的人，到底做错了什么。”秋北生硬地转了过去，一步一步都走得如此失魂落魄，剩下的话好像在自言自语，又好像在对奚梦玖说。

“虽然我不记得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青木我知道她是我门派的高徒，父亲说她背叛了我们，可是我一直都不信。

她那么好，怎么可能会背叛呢，包括她跟着殿下，也一直有意无意地在保护我…

那么好的人…为什么…”

奚梦玖扶住秋北的肩膀，将头和头之间对齐:“她没有做错任何事情，没有，至少我觉得没有。”

秋北双手揽住奚梦玖的腰，枕在奚梦玖的胸口，也不顾奚梦玖胸前的发束会不会扎到她，就开始嚎啕大哭…

第二天，奚梦玖坐在化妆镜前，发愣，自己拿着梳子像个傀儡般，木讷地梳着头。

透过铜镜奚梦玖隐隐约约看到青木的轮廓，猛然一回眸，只有熟悉的陈列物品，没有一点她的气息。

“殿下，皇上皇后要见您。”此时门外又传来一道声音。

“行，你给他们说，本宫马上就去。”

奚梦玖的嘴角勾起一丝不屑的弧度，按照他们的性格，总会在按照他们想法去做时都会给奚梦玖嘉赏。

因为没有青木给奚梦玖盘发，所以奚梦玖决定就这样披头散发。

正准备起身之际，看到一直安然地立在木筒的芙蕖簪子，是皇后送给奚梦玖的。

想着刚好可以把这个簪子还给母后，所以就戴了上去。

皇后看到奚梦玖如此颓然的模样，她心疼地招手“玖儿，快让母后看看。”

“多牢母后挂念，儿甚好，还可以让您再逼几次，”

奚梦玖的眼眸落在别处，就连作揖也是敷衍了事，双手都没有扣在一起，松松垮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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