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王的电报到了斯钦巴日的手里,老斯钦挠头了。德王是世袭的蒙古郡王,斯钦巴日对其一向尊敬有加,可以说德王的命令就是长生天的命令,这话有点儿过了。但德王殿下亲自下的命令,对于在草原上长大的斯钦巴日来说,不亚于圣旨一般不敢违抗。
要不要现在就率领大军回师草原呢?按照斯钦巴日的本意,他肯定是想回的,德王的旨意他不敢违抗。但他儿子拉科申可是在任来风手下当官呢,他要是领着人走了,儿子怎么办?他要是把蒙古骑兵带走,万一任来风迁怒拉科申怎么办?斯钦巴日犹豫了。
就在老头左右为难的时候,拉科申来了。拉科申是和巴彦一起来的。这两位蒙古族将领满身戎装兴冲冲进了老头的帅帐,一看,老头正愁眉苦脸的拿着一张纸在看呢。
“父亲,您怎么了?”看见父亲愁眉苦脸的样子,拉科申让吓了一跳,赶紧过去问候。
巴彦也跟着去了,虽然他是拉科申的副手,但由于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他就和拉科申的兄弟一样,老头有事他也着急。“斯钦巴日大人,您遇到什么事了吗?”
“拉科申,巴彦,你们来了!”看见儿子和巴彦一起进来,老斯钦就好像找到了解决难题的办法一样,立刻就笑了,“来,快坐,孩子们。来人,给两位长官拿奶茶过来!”
有仆人端上奶茶,斯钦巴日可呵呵让两位年轻人:“喝吧,我的孩子。”看二人端起奶茶咕嘟咕嘟每个人都喝了一碗,他这才把手里的电报稿递过去,“看看吧拉科申,你父亲就是为这个正为难呢。你们俩来了正好,快帮我拿个主意吧。”
拉科申一脸疑惑的接过电报稿,巴彦把脑袋也凑过来,俩人四只眼睛把电报稿从头到尾迅速看了一遍。巴彦看看拉科申、拉科申看看巴彦。巴彦没说话,拉科申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下,把电报稿往桌子上一拍,“父亲,您打算怎么办?”
“我?我打算把人马带回草原。可又担心你们两个。唉,你们说,我该怎么做呢?”
“不能回去!”拉科申和巴彦异口同声说了这句。说完之后俩人再次对视一眼,都从对方脸上看出了惊讶,他们谁也没想到对方会和自己说一样的话。
“父亲,您不能回去呀!德王早不发电报晚不发电报,他这会儿来这么一封电报。不用说,肯定是日本人去找他了!您忘了吗?德王现在已经不是蒙古人的德王了,他现在是蒙古联盟自制政府的主席,他已经完全倒向了日本人那边!”
“是呀,大人!您率领五万草原勇士来帮助总指挥抗日,如果现在您把人带回去,这五万勇士肯定要回到各自的部落,他们就散了!没有了部队,您怎么能是德王的对手?您如果现在回去,凶多吉少呀!”巴彦比拉科申更能认清事情的真相,他说的话也更直接。
“可是,德王的命令我又怎么能不听呢?德王是蒙古的郡王,我要是不服从他的命令,那不就是等于背叛郡王了吗?”斯钦巴日还在为难。拉科申和巴彦说的话他都明白,但让他一下就转换观念,还真的有点儿难。
“这样吧,我们说的话您既然不听,您去问问总指挥吧!如果总指挥答应您回草原,那我们没话可说,总指挥要是不答应,您最好还是认真考虑考虑吧。”
拉科申也有办法,眼见他和巴彦加到一起都说服不了老头,干脆把任来风搬出来了。我们说话您不听,总指挥的话您也不听?
这倒是个办法!老头听了儿子的提议后眼睛顿时一亮。其实他也不是真的想走,真要想走的话他就不会为难了。要是任来风不让他走,那他当然就有了留下来的借口了:不是我不听命令,是总指挥不让我走。你德王再大,你还能管住人家总指挥吗?
拉科申和巴彦也没空再叙家常了,拉着斯钦巴日直接去找总指挥任来风。
任来风正在看战报呢。仗打完了,损失多少不得报到他这儿嘛。这一场仗又那么多英勇的战士牺牲、负伤,损失钱财物资无数,任来风看的直心疼。
勤务兵来报告:拉科申、巴彦陪着斯钦巴日来了。
这爷儿仨一起来了?“快请进!”任来风把战损报告收起来,站起身迎接这三位蒙古族勇士。
四个人见礼之后落座,任来风吩咐上茶,拉科申和巴彦摇手谢绝。俩人刚一人喝了一大碗奶茶,肚子里正饱着呢。勤务兵给任来风和斯钦巴日一人倒了一杯茶退了出去。任来风端起茶杯让了一下,自己先喝一口。刚才看了半天材料,心里虚火上升,正需要喝口茶消消火呢。
“老斯钦,你怎么不喝茶呢?是喝不惯吗?呵呵,这可没办法了,我这儿没奶茶。你应该学着尝尝我们汉族的清茶,这东西润喉去火、滋阴润肺还能陶冶情操,是最好的饮料了。尝尝吧。”
斯钦巴日被劝的没办法品了一口,味道是不错,淡淡的还有一股清香,可他这会儿真的没心情陶冶什么情操,他有急事要找任来风商量呢。
“总指挥,我有一件大事想要向您请教,请您一定要帮我拿个主意呀!”
“哦?你有大事向我请教?呵呵,老斯钦太客气了。你说说看,我看看能不能帮你出个主意。”任来风对着三位联袂来访有点好奇,他看看拉科申、巴彦,再看看斯钦巴日,似乎明白点儿什么了。
“总指挥,是这么回事,今天德王来电报了。”斯钦巴日一点儿没隐瞒,他不但把德王的电报原稿给任来风看了,并且还把自己为难的原因也讲了。没错,他就是要让任来风给他拿个主意。
任来风也没让斯钦巴日失望,他看完电报当场就指出了德王的阴谋:他就是想骗你回草原!老斯钦,你一旦回到大草原可就该倒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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