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任来风带住了战马。拢目光往前方观看,就见前面数里之外有一片村庄,炊烟袅袅、鸡鸣犬吠,好一派田园的风光。这里就是马家窝堡了吗?任来风回身问肖快手,“老肖,是这地方吗?”
肖快手看看前面,有点儿不太确定的点了一下头,“我看像。”
得,几个人里就这一位东北人还拿不定主意,其他人就更不知道了。好在鼻子下面长的是嘴,不知道可以问呀。想啥来啥,刚想到要问路,顺着乡间小路就走过来一位。这人挎着个篮子,头上蒙块蓝头巾,是为农村大嫂。
任来风翻身下了战马。在马上问路不礼貌,正经是跳下马来才能显示出诚意和对对方的尊重。
蓝头巾妇女也看见这边站了几个骑马的人,一时就有点儿犹豫,站到那儿前后看了看,瞅那个意思似乎是想要回去。任来风一看,你回去怎么行?你回去了,我找谁问路呀?
“喂!这位大嫂,我有事情想要请问!”任来风招手喊大嫂。
蓝头巾大嫂往这边看了看,又往四周围瞧了瞧,这附近,除了她也没别的大嫂了。“啊,我家里还有点事,先回了啊。”说完转身就走。任来风知道人家害怕,赶紧把手拢到嘴上放大了声音喊:“大嫂,请问这村子是不是叫马家窝堡呀?”
“你们要到马家窝堡找谁?”蓝头巾大嫂听见任来风的问话之后停住不走了,转过身好像在仔细辨认着什么。
“我们要找……”任来风张口结舌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能说要找安国军总司令川岛芳子吗?一个农村妇女认识川岛芳子吗?要问就得换个问法,“马家窝堡最进来了什么外人吗?”
“外人?”蓝头巾大嫂一听这些人打听外来人口,更警惕了,不过她却没有往村子里跑,反而一步步往任来风他们这边来了。“你们要找的外人姓什么叫什么?他是干什么的?”
“她姓金,叫金碧辉。”没办法,任来风只好把川岛芳子的汉名报出来了。他总不能直说我找川岛芳子吧?川岛芳子是个日本人的名字,让老百姓听见他找日本人像什么样?
“金碧辉?没听说过这个名字,你是不是记错地方了?要不然,你就是记错名字了?咦?真的是你?大兄弟,真是你呀!”蓝头巾大嫂突然惊喜莫名的叫了一声,几步抢上前去站到任来风面前仔细端详,“没错,就是你!大兄弟,你咋到这儿来了?”
“你认识我?”任来风这才叫惊讶了,他对这位大嫂可是没一点儿印象。
“呵呵,我就知道你记不得我了。”蓝头巾大嫂爽朗的一笑,对任来风不认识她并不恼怒,“兰西县,小楼旅社,半夜女人哭,记不记得了?”
“兰西县旅社半夜女人哭?哦,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死了女儿,半夜里哭,吓得我们夜里睡不着觉的大嫂呀?你家在这村子里住?这里就是马家窝堡?”
“哈哈,你终于想起来了。对,这里就是马家窝堡,我就是马家窝堡的人。大兄弟呀,那次要不是遇见你,老嫂子说不定就回不了家了!你帮我惩治了负心人,替我那可怜的小翠报了仇,替我没出世外孙子报了仇!老婆子我这辈子都感谢你的恩情呀!”
“嫂子,你不用这样说。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事。张喜望狼心狗肺,打女人,逼得自己怀孕的女人跳楼自杀!这种人,我知道一个收拾一个!”
“呵呵,我就知道大兄弟你是个热心人。告诉嫂子,你要找谁?只要那人还在村子里每走,我保证能把你领到他家!这马家窝堡还没有我不认识的人。”
“金碧辉。她是安国军的总司令。大嫂,你们这儿最近住了安国军没有?”既然是熟人,那就好说了。任来风直接把金碧辉的职务给说出来了,她就是安国军总司令,是个汉奸大头子!
“哦,你说安国军呀,有,有,说这话有半个月了吧?半个月以前啊,咱马家窝堡来了一伙儿当兵的,住到了本村的首富马半山家,到现在还没走呢!不过,我不知道里头有没有那个啥安国军的头子。你要是真找他有事儿,我去帮你问问!他要是在里头,你就去找;他要是没在,你就别露面赶紧走!”
“嫂子,这,这真是太谢谢你了!”任来风高兴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老嫂子能先去探探路简直太好了!
“跟嫂子还客气啥?好了,你们现在这儿等着,等我问明白来再来这儿告诉你。对了,你们饿不饿,要是饿了,回去我给你们拿几个三和面的馒头去。”
“不用了嫂子,我们带的有干粮,现在还不饿呢。”
“好,你们要是不饿呀,就在这儿多等会儿。我去看看那个金碧辉在不在。等着我呀,走了!”
老嫂子兴冲冲返回了村里,任来风就和战士们席地而坐,静静的等待结果。等啊等啊,等到黄国金和牛黑坐地下无聊的看蚂蚁上树的时候,老嫂子终于回来了。
“大兄弟,好消息!金碧辉就在村子里,她就在马半山家里呢。我是从给马半山家长工李老顺那儿打听出来的。不过我可没进马半山的家,听李老顺说,马半山家的正方门前有当兵的站岗,金碧辉可能就在那儿。”
“好哇!老嫂子,太感谢你了。等我办完了事儿再去家里谢你。你家在哪儿呢?”
“我家就在村西头第三个院子。你也别老嫂子老嫂子的叫了。这是马家窝堡,我男人姓马、行五,娘家姓王,村里人都叫我马五嫂。你就叫我五嫂得了。哎,大兄弟,你叫个啥名?”
“我叫任来风!你叫我小风吧。”
“这是我们游击队的总指挥!”牛黑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精神,突然在后面隆重介绍起了任来风的职务。
“总指挥?是个大官吧?那我可不敢叫你小风。”
“啥大官不大官的。五嫂,你就叫我小风就行。走了,我们现在就去马半山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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