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夜凉如水

青云山，

小竹峰，

秋风瑟瑟秋意浓，皓月当空万事空。

陆雪琪的玉手又一次推开了竹舍小门，难以入眠的她信步由缰，莫名地来到了宛若冰雪世界的望月台，默默站在猎猎的山峰之间，向著无尽的黑暗眺望，但见夜寒若冰，满天星光璀璨，仿佛讥笑世间俗人挣扎于红尘之中，又仿佛一切尽在冥冥中无法远遁。

脚步声轻轻地荡起，由远及近，熟悉的声音在陆雪琪身后悠然地响起：“琪儿，你怎么又站在这里？”

陆雪琪回过头，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水月大师望著至爱的弟子，忽地叹了口气，走到她的身边，低声问道：“你又想起了大竹峰的那个人？”

陆雪琪依旧沉默著，面露痛苦之色，半响，心有不甘地再次申辩道：“师父，本来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本来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啊！”

“往事早已真相大白，三教会审想要审出的天音寺秘法和魔教魔物，他都没有任何过错！原本法相师兄眼看就要制住了他的魔物，如若如此，他现也必同林惊羽师兄一般，心无旁骛地留在了青云门，可是，可是，就那么一霎，魔教公主改变了这一切，她突然出现撞开了法相师兄，让张小凡的魔化彻底无法控制，疯狂的他击伤了法相师兄和诸多同门，他完全丧失了理智啊！”

水月师傅面色黯了下来，半晌这才柔声地说道：“没有什么如果，这都是命啊。没有那魔教公主留在山上，怎有魔教二次攻山，那么你田师叔对张小凡不是手到擒来？

琪儿，虽然张小凡曾经救你护你，算是过命的交情，但日后你与他再相见之时，便已是不共戴天的仇敌了，你自己要记得清楚，切不能感情用事啊。”

愤懑之中的陆雪琪闻言还是吃了一惊，“他，他，他已经加入了魔教？”

“的确如此，当天被魔教抢下山去时就入了，据说还改名为鬼厉，不再叫那个张小凡了，那个张小凡已经死了！”水月大师不无惋惜地说道：“当时你求我救他生死，如今。。。。。。”

“鬼厉，厉鬼，他真的如此仇恨这个世界么？”陆雪琪低声地喃喃，心隐隐地绞痛，宛若刀割。

“琪儿，师傅理解你的心念，你和他是没有结果的，趁早斩了这份情丝吧！”

见陆雪琪面沉如水，水月大师也不多言语，良久叹了口气道：“你怪你的道玄师伯么？”

“怪不怪罪又怎样呢？我人微言轻又能说些什么呢？”陆雪琪苦笑一声，没有回应。

“换若是我，这一剑也得砍下去的！”水月大师斩钉截铁地自说自话，不留任何余地。

督见爱徒如此惊讶的表情，水月大师这般解释道：“张小凡身兼佛道两家的顶级功法，如若泄漏给魔教中人。。。。。。更何况他还拥有魔教至魔之物，因为碧瑶做实了里通魔教的嫌疑，且对法相等同门都下了如此决绝的死手，日后倘若也是这般残杀起正派人士，我们的损失难以估量啊！”

“你道玄师伯真不是宁杀错也不放过，不是的，他宁愿被天下唾骂，也不敢让青云门，让正道去承担这无法承担之重啊！”

说罢，水月大师悠悠看了看面色铁青的陆雪琪一眼，再声叹息，转身快步地飘然离去。

望月台依旧月色如洗，独留陆雪琪白衣蓝剑一人独立山巅，清风拂来，却觉得身上一阵寒意入体，间或数声晚归的鸟鸣穿透魔幻的夜色，勾绘着无尽黑夜的狰狞，陆雪琪抬头默默望著远方的远方，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低低地叹道：“斩断情丝，再和他相见的时候。。。。。。”

夜凉如水，两行热泪缓缓地滑下，孤形单影的陆雪琪缓缓地举起了蓝光流溢的天邪神剑，猛然般决绝地凌空划出：

“不，绝不！小凡，我一定要把你，我一定要让你重归青云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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